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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卷二 1 凍地寒風(fēng)

高三上學(xué)期的十二月。楊炳在聯(lián)考失利后同姜湄一起搬到最后一排。

姜湄坐在靠墻的單列,身后即是后門,楊炳則獨占一套桌椅,在最后一排中間位置的后面自成一排。

“楊炳!你坐在我位置上干什么?”課間,姜湄回到教室,卻發(fā)現(xiàn)楊炳拿著書有模有樣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看著。

“背單詞啊!”楊炳大大方方地回答,仿佛事情本該如此。

“你不要坐在我的位置上啊……”姜湄上前試圖把他拉起。

楊炳紋絲不動,反而大聲念起書上的單詞:“Greedy.”他頓了頓,又說道:“I'm greedy.”

“是啊!你是很貪婪!貪婪得想占我的位置。”姜湄仍揪住他的袖子。“影響我學(xué)習(xí)。”

“好了好了……”楊炳自己站起身,走到坐在姜湄前面的何熙身旁,靠著她的桌子看書。

“你干什么?”突如其來的一片陰影擋住何熙桌上的光線,她吃了一驚:“楊炳,不要擋住我。”

楊炳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讀了一陣兒,冷不丁冒出一句,“何熙,今天是周六,下午自習(xí)課我們一起去聽語文公開課吧。聽完我們一起去火箭班上……這周是數(shù)學(xué),上數(shù)學(xué)課。”

“班主任不讓我去吧……”何熙想了想,“這不是只讓你們五個火箭班的去嗎?”

“沒事,你和他說一聲就行。”楊炳鄭重其事地說,“在那里聽課對你幫助很大的。別的班里也有不是火箭班但偷偷過去的。沒事,都是這樣。”

猶豫一陣,何熙答應(yīng)下來。楊炳心滿意足地走回座位,不忘再瞥一眼滿臉驚詫和憤怒的姜湄。

北方的冬天少有陽光,天空上是滿滿一整塊鉛灰色的烏云,呼嘯的寒風(fēng)卷地飛馳,大有雨雪將來之意。

下午,楊炳走進班里照例拿起姜湄的暖瓶往自己水杯里倒水,姜湄卻一把奪過暖瓶,沒好氣地說:“楊炳,你以后不要再來倒我的水了!”

“怎么了,生氣了嗎?”楊炳喝一口水杯里余下的水,捏起嗓門夸張地哄勸道:“姜湄不愿意楊炳達(dá)成熱水共同體了嗎?”

“說好了我早上接水,你下午來的時候接水。可是呢?你接水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能數(shù)得過來。你每次來得這么晚,等你來了,熱水早被人接沒了!不要再來喝我接的水了!”一通話雖說的流暢無礙,姜湄那劍拔弩張的氣勢卻像是演出來的一樣,她不過是在借此事言其他,另有所指而已。

楊炳只是看著她,沒有什么言語。

“還有,今天下午的語文課,你不要給我占座位了。”姜湄這句話方才道出了分毫重點。

“本來就不……”

楊炳剛開口,姜湄又搶著說:“我和蔣夕佳、秦東楊坐一起。你愛坐哪里坐哪里。”

“一定要這樣嗎?”楊炳不可思議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yù)設(shè)之內(nèi)。

“哪樣?什么樣?”姜湄的語氣仍舊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不過這在楊炳看來也只是花架子罷了。

“可以,這是你說的。”說罷,楊炳走回座位。然而沒幾分鐘,他便搬起椅子坐在何熙身旁。

“楊炳!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聲說話!”姜湄氣沖沖地叫道,“你怎么到哪里都影響我學(xué)習(xí)。”

“自己學(xué)不進去不要怪別人。”楊炳回敬一句,又低聲對何熙說,“我們聲音小點。”

“你跟楊炳生氣了?”語文課上,夕佳和姜湄坐在諾大的階梯教室一角。

“不提他。那種人提了生氣!”姜湄說道。

“哎,這種事情……過幾天就好了。你們倆不就是經(jīng)常鬧著生氣嘛……”夕佳拍拍姜湄的肩膀。

“這次不一樣。我已經(jīng)做好再也不理他的準(zhǔn)備了。”姜湄的堅定里透著濃濃的孩子氣。

上課鈴落下已久,教室漸漸平靜。講臺上的老師也開始課程。秦東楊卻遲遲不見蹤影。

“秦東楊又提前跑回家了嗎?”姜湄問道。

“哪有,他跟他高一同學(xué)坐一塊兒了。”夕佳轉(zhuǎn)頭一指。東楊和另一個男生正坐在教室最后交頭接耳,似是在偷偷搗鼓什么東西。

“你們倆走了以后,我們……哎。”夕佳手肘壓在桌上撐住腦袋,一臉悲傷,“怎么說……跟以前不一樣了。我也說不清哪里不一樣,就是奇怪的感覺。”

“哪有什么不一樣,可能就是坐在你們身后的人換了,不太適應(yīng)吧。”姜湄嘴上安慰著,心中卻羨慕起她來。

“你們倆一塊兒坐到最后一排的時候,我也跟秦東楊說過,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到教室左邊第一排那個角那里……那里每天早上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都能照到陽光,一上午都很暖和。”夕佳慢吞吞地說著,話語里滿是憂郁,“他說,搬東西那么麻煩,他怕我累著。繞來繞去就是不愿意跟我一塊兒去那里而已。”

“這是他的正常表現(xiàn)……”姜湄說,“哪天他不這樣才不正常。”半晌,她又把話題拉回楊炳身上,“現(xiàn)在楊炳和何熙兩個人說話聲音非常大……我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樣直接懟他,畢竟還有何熙……但是,就是很煩躁。”

“現(xiàn)在劉夢坐在楊炳以前的位置上,就是秦東楊后邊。他倆也是不消停。我平時只能和孫依琳說話……還是孫依琳好啊。”夕佳仍是剛剛的姿勢,“下周又要聯(lián)考了。考完試換座位,如果孫依琳沒進咱班前二十不能選座位的話,我又不知道和誰同桌了。”她嘆了口氣。

“今天好冷。”姜湄戴上厚厚的手套。

“是很冷啊,冬天了。”

夕佳的話音落下后,兩人都不再言語,各自心事滿懷地靜默著講臺上老師的聲音在她們周遭回蕩。下課后,夕佳同姜湄一起去餐廳旁的超市里買些零食作為晚飯。

回去的路上,東楊攔住兩人:“班長,我要走了。”

“你不上晚上的課了?今天是地理課啊!”夕佳忙咽下口中的面包,像是為了確定一般問道:“你真的不去嗎?”

“我要回家了。今天肚子疼,不適合學(xué)習(xí)。”東楊慢條斯理地說著,緩緩捂住肚子蹲下。“班長。”他抬頭看著夕佳做可憐狀,“你能不能幫我簽一下到……我的肚子好疼……”

“你回家就不疼了嗎?”夕佳倒是一眼看破東楊的把戲。

“班長……”東楊拉住夕佳的手。

二人繼續(xù)斗嘴,姜湄轉(zhuǎn)頭看著四周。楊炳和何熙也從超市走出,他懷里抱著面包和一些餅干之類的甜食,何熙則一手拿著面包,一手握著一罐粥。楊炳的頭朝何熙方向稍稍歪著,不住地和她說著什么,何熙只是一味地點頭。那兩人走了另一條路。

天黑得極快極早,夕佳和東楊說話間,天色由昏黃變得難以分清人影。東楊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身,松開和夕佳握著的手。

“好好,給你簽到,給你簽。”夕佳笑著擺擺手,“你趕緊走吧!”說著挽起姜湄的胳膊,同她走向教室。

“我忽然也不想上了,反正是數(shù)學(xué),都是給理科生聽的。”夕佳對姜湄說。

“好啊,咱們直接走吧。”姜湄答道,“我今天也沒心情學(xué)習(xí)。”

“你說真的?”夕佳沒想到姜湄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利落,又問道:“簽到怎么辦啊?”

“找陳媛幫幫咱們唄。”

二人來到將要上數(shù)學(xué)課的教室把書包帶走,卻發(fā)現(xiàn)楊炳和何熙也正準(zhǔn)備離開。

“你們也不上了?”夕佳有些驚詫。

“不上了,不上了。聽不懂!”楊炳夸張地說道,“回家!”

“真的?”夕佳追問。

一旁的何熙點點頭。

“我們倆也打算溜回家。”夕佳說。

“走走,回班里找陳媛幫忙簽到!”說著,楊炳急急地往班里跑。

“這樣……陳媛一次簽五個人的名字,不太好吧……”夕佳說道。

“我覺得容易露餡。”姜湄說,“走吧,先回班,想想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回到班里,陳媛正在收拾書包,一副要回家的樣子。

“陳媛!陳媛!”楊炳叫道,“可不可以幫我們這群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簽一下到?謝謝你!我們實在聽不懂?dāng)?shù)學(xué)課,我們太垃圾了!”

“我也準(zhǔn)備走。反正數(shù)學(xué)課主要講的是理科的東西,我有的聽不懂,那些聽懂的也沒有多大用。”陳媛?lián)u搖頭,“還不如回家自己看看書。”

“一個也不留下!”楊炳猛一拍手,轉(zhuǎn)身走出教室離開。

“他就那樣走了?”何熙驚訝地問。

“他不就是那樣!”姜湄答道。

“那……我也先走了。拜拜!”何熙揮揮手,走出去順手合上教室門。

“那怎么辦啊?沒有一個人簽到……”夕佳的表情就是活生生的“擔(dān)憂”二字,“我都答應(yīng)秦東楊了……”

“沒事,反正都沒有簽。簽到也不是次次都查……這不是好久沒查了嘛。”姜湄勸夕佳不必?fù)?dān)心。

“就是很久沒查,才怕啊!不然我們簽個到再走?”夕佳提出一個看似最完美的主意。

“這不行吧,簽過到還怎么走……這個點老師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了。”姜湄說,“別的班的人估計也不會幫咱們,我們一下子少五個人,老師要是覺得不對勁兒一點名,不就露餡了……”

“別想那么多了,走就走吧。”陳媛在一旁說著,走至門邊示意要關(guān)燈鎖門。

“走吧走吧。”姜湄把夕佳拉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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