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吳凡和鄭楚楚說了很多，他第一次發現。

原來他在這個面容精致，性子清淡的女孩面前，也會有些局促不安。

最終是鄭楚楚放過了吳凡，讓他蒙混過關，也許是不想讓他為難，也許是...來日方長。

吳凡說：像我歸像我，他也不是我。

吳凡說：有人模仿我的臉，有人模仿我的面，還有人模仿我去談戀愛。

吳凡說：不準你再因為像我而去和其他人談朋友。

說這句話的時候，鄭楚楚雙眼緊緊的盯著吳凡，可惜他始終是沒有說出下面的那句話。

“他們再像我也不是我，你只準和我談戀愛。”

類似這種霸道總裁宣布主權的話語，到底吳凡還是沒臉說出來。

他給不了她什么，也不想去耽誤她，只是把事情剝開了放在她的眼前，告訴她，你要理智的做出你的選擇。

可是，愛情這回事。

又怎能是理智這兩個字可以說的清楚的。

…………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坐在寂靜無聲的教室里，此時正值炎夏時期，教室上方的老式吊扇搖搖晃晃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運作著。

雖然每一屆的學生都會考慮，它是否會在某一個時刻承受不住掉下來。

但就算如此，學校依然不肯換掉它，也許是懷舊，也許，只是摳門。

現在是炎黃歷2001年6月1日，距離高考還有6天時間，距離中考還有20天時間。

在昨天一中放假期間吳凡和饒詩婷還有夏正天和單嬈通過氣，因為高考期間會統一放假三天，哪怕是他們中考生也不例外，所以約好在這三天一起在外面玩個痛快，算是給吳凡提前祝賀，順帶放松下心情。

炎炎夏日，窗外蟬鳴聲不絕于耳，吳凡雙眼有些無神的望著數學老師在臺上不斷重復著之前的考題。

最后的這段時間，基本上每個星期都在考試，考完就講試卷，講完再繼續考，大考沒有，美其名曰怕影響學生學習進度，小考卻是不斷，說是要保持一定的學習強度。

這些對吳凡沒有什么影響，對他來說，考試就是考試，沒有所謂的大考小考，該怎么考就怎么考，哪怕是中考、高考對他來說也是一樣，至少現在沒有經歷過的他，是這么認為的。

吳凡望著黑板，上面各種數學符號幾乎占滿了整個黑板，只有在黑板右側，又那么一側，寫著周幾，課程，和那刺眼的20天的字眼。

每一天，值日生都會把天數擦掉，再減掉一天后，重新用粉筆畫上去，一字一畫，不斷沖擊著人心。

吳凡曾無數次吐槽這個沿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套路，給人壓力太大。

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它給臨考的學子的壓迫感和緊迫感比任何語言都來的有用，它就像是一把剌克斯鍘刀懸在頭頂，一日不落下，就一日給人無窮的壓力與動力。

它一天天的減少，代表著中考即將來臨，仿佛在眾多學子的胸口上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要么被壓倒徹底不能翻身，要么翻起它，重獲新生。

吳凡曾在一個動漫歌曲里面看到這么一句話。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很熱血，很現實，很悲哀。

不同的人對此有不同的解讀。

有人說它僅僅只是一句話，不能代表什么，就像是狂熱信徒對基督，對耶穌上帝的信仰一般。

有人說它代表了一個人的一生，人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結局，唯死而已，不得不說確實有一定道理，誰生來不是為了死？誰又能生而不死？但不同的是從生到死的這一個過程。

有人說它揭露了最丑陋的現實，呸，都是屁話，真要是已經注定，那這全球四十多億人為生活而奮斗，意義何在？

吳凡不信命，從來不信，他沒有信仰，他只信自己。

除了生死無法改變，每一個人的命運軌跡，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中考，高考，大學，這無疑都是命運的轉折點。

吳凡沉迷在自己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法里無法自拔。

直到...

“吳凡，吳凡，老師叫你。”

陸言小心翼翼的用腳踢了踢旁邊神游的吳凡，無奈的小聲提醒到。

“啊？啊，哦。”

吳凡猛的驚醒，連忙的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遲疑的說到。

“老師，您能再說一遍問題嗎？”

班里哄然大笑，數學老師也就是三班的班主任馬新好笑的站在講臺上。

也不介意，調笑了一句。

“看來是我講課聲音還是不夠大啊。”

吳凡臉色有些漲紅，局促的到。

“沒有沒有，不是...”

班里再次大笑，作為三班班主任馬新除了讓人耳目一新的教學方式之外，讓人嘖嘖稱道的就是他的大嗓門了。

不知道多少老師都說過。

你們班的班主任馬新老師啊，在四樓講課，我在二樓隔了兩個樓層都能聽到。

雖然有些夸張，但是絕對不是空口白話，因為真的有二樓的同學說過，他們確實聽到了馬新老師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去。

馬新笑了笑，沒有再說題外話，他之所以會調笑吳凡。

一是因為他的教學風格。

二是因為臨近中考，他也想班里的同學不要繃的太緊。

三是因為他知道吳凡是為數不多的可以在這么多人笑鬧下保持心態的同學。

四是因為他很看好這個在他看來終于覺醒過來的同學，從一開始吳凡分到他班上，就帶給了他很多驚喜，比如理科的單科第一，比如文科單科前三。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某一個時間段，吳凡像是掉線了一般，成績直線下滑，雖然單科成績依舊在前列，但是總分卻是不太理想。

馬新也嘗試找吳凡談過幾次話，但是效果都不是很顯著，他看的出來吳凡是個很有想法，很自我的學生，這樣的學生好也不好。

好是他不會因為外界的影響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壞卻是出了問題就只能靠他自己想開，別人很難影響到他的想法。

直到中考來臨的這段時間，吳凡終于醒了過來，開始努力學習，成績也直線上升，在馬新看來，那是他不懈努力，始終不放棄吳凡的行為讓他受到了感染，從而決定努力學習。

當然，過程不重要，他怎么下定的決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于愿意把心思撲在了學習上，這讓馬新很是滿意。

要知道如何證明一個老師是一個好老師，就是看他帶的學生的成績，這段時間，因為吳凡的成績上升的格外厲害，馬新也在辦公室受到了其他老師的羨慕。

一般這個時候，馬新都是一臉淡然的端著茶杯說上一句。

“這孩子是有天賦的，就是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然后在心里暗自竊喜。

看到自己重復了一遍問題后，吳凡順達如流的回應了答案，

馬新覺得，自己的眼光果然還是很準的，這必然是一中的苗子，說不得沖一把還能上個更好的高中，那可就是自己大大的功勞了。

想到這里，看向吳凡的眼神越發的慈祥，像是老父親一般的厚重。

吳凡毫無察覺自己又多了一個老爹，在短暫的神游過后，重新融入了課堂，認真的做著筆記，修改自己失誤的地方。

下課后，馬新也不拖堂，準確說，到現在這個時候，老師都已經開始不拖堂了，愿意學，你就學，不愿意學，那也沒辦法，畢竟已經到最后的時間了，強迫不來。

馬新敲了敲桌子，站在講臺前。

“同學們，馬上高考來臨，我們會有三天的假期時間。”

臺下一陣歡呼聲，吳凡也是暗自高興，雖然說每年的慣例都會放上三天假，甚至他已經和別人約好了時間，但是真正從班主任嘴里說出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味道的，畢竟那代表著官方聲明。

雙手下壓了兩下，等待聲音小了下去，馬新繼續說到。

“雖然是放假，但是各位同學還是要記得以學習為重，雖然高考要過去了，但是我們的中考還在前面等著我們。”

臺下一片默然，沒有再嬉鬧，對啊，對于初三學生來說，真正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是中考這座大山。

馬新看氣氛有些低迷，也沒有多說，交代了放假的事宜之后，宣布了下課。

此時是下午課的最后一節，下課后就是出去吃飯然后7點10分回來上晚自習，到8.40下晚自習回家。

吳凡胡亂收拾了下桌面，轉身看著陸言，準備出去吃飯。

卻看到陸言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也不看書，就發呆。

吳凡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