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快回去，爺爺找你”猴子神色慌張的朝我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到。

柳，既是姓氏也是我的名字，我們家族世代單傳，都是用柳作為名字。至于為何如此，年代久遠已經無從考證，只有一個傳說曾被爺爺提起…從我爺爺老柳，我父親柳，我小柳，祖孫三代。但是我父親在我小時候在一次事故中死去了，爺爺也從來不跟我提起那件事，只是對我比原來要求更加嚴厲了。

“怎么了，猴子”我問到。“爺爺讓你趕緊回去，說有事情要交代你。”猴子著急的說到。爺爺已經70多歲了，具體的歲數誰也不知道。村里的長者只知道我們是從別的地方搬遷過來，然后在村里落地生根。爺爺也從來不講他的過去，只知道他是個識文斷字的先生。村里的不平事多請他來評判。

我的父親，柳，我已經沒有了印象，從我記事兒起，基本沒見過他，我爺爺說他出去闖蕩去了。依稀記得他回來過幾次，好像闖蕩的不是很成功，只帶回來一些瓶瓶罐罐，最后一次回來只帶回了一張地圖，從此再沒了音訊。記得他離開那天晚上，天氣不是很好，外面刮著風，月亮好像不情愿的散發著些許的亮光，讓人看不清前路，但也不至于迷茫。他離開前與爺爺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吵，至于爭吵的內容，由于年紀太小，也記不起來。

我隨著猴子跑回了家，三間瓦房，由于天氣潮濕，房頂瓦片已經長出了青苔。一顆高大的榆樹在院子中間，給炎熱的夏天帶來了絲絲涼爽。

“爺爺，我回來”我放下背著的藥框，來到床前，看著精神有些渙散的爺爺，淚水慢慢的冒出來了。“沒事兒，不要傷心，鳥倦了要落地，人累了也要休息。但是那個夙愿仍未達成，本來要落在你父親身上。你也知道，他在外出現了意外，所以就只能落在你身上了。”爺爺虛弱的說。

“你放心爺爺，我可以的，你不要多說了，先養好身體”我的內心已經慌亂，不知所措。“沒事兒，孩子”爺爺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張地圖和一塊木牌。“地圖是你父親曾經找到的一點線索，你以后可以順著去找找。木牌一會兒你在上面滴一點血。”爺爺永遠閉上了眼睛。

“爺爺…”猴子與我失聲痛哭。三天后，在村民的幫助下，我跟猴子把爺爺安葬在一棵柳樹下。“以后怎么辦”猴子眼色迷茫的問道。“從我爺爺、奶奶在我十歲那年相繼去世后，就一直是柳爺爺在照顧我。”

“出去吧，離開桃家村，走出大山”拿出爺爺給我的一張地圖，上面有一個紅筆圈出的地名。“猴子，我昨晚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我問到。猴子回想著，“沒有啊，就看見你手握著木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清醒的記得，當我滴上一滴鮮血是，木牌像是海綿一樣，把血液吸進了木牌內部。然后，四周開始起了濃濃的白霧，我起身走了幾步，就見到不遠處有一棵柳樹，柳樹下有一白衣女子。讓我想起了在族內流傳的那個傳說。春秋時期，遠祖因戰亂而遷徙，因饑餓暈倒于樹下，在昏睡中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位白衣女子請求他幫忙尋找一顆珠子，火紅色，觸之冰涼，名為鳳珠，乃上古鳳凰涅槃所留之物，得之可令她走出柳樹，白日飛升。女子愿與遠祖簽訂契約，以本命“柳”做交換，保他世代血脈延續。遠祖見女子楚楚可憐，心生憐憫，邊答應了下來。從此我這一族不管經歷多大的變故，血脈從未斷續，并且世代單傳，沒有一個女娃。“你來了，希望不要那個誓言，我的契約者”空靈的聲音從白衣女子那里飄來，雖然離她只有幾步，但看不清她的相貌，從那婀娜的身姿可以想象那該是一副怎樣絕美的容顏。不等我開口回答，我已經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只是感覺身體跟以前不太一樣，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也可能是我趴著睡了一晚上，血液循環不暢導致的吧。

離開桃家村

“猴子，飯好了嗎？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就出發”我朝門外問道。“好了好，每天都是我做飯，得伺候你這位大少爺。”猴子小聲嘀咕到。從猴子來我家后，就開始跟爺爺學做飯，起初的原因是貪吃。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兒，他每頓飯吃了大概有我三個的飯量，為啥身體還是那么瘦小，就因為他外號是猴子。我曾經也問過爺爺，爺爺說他是那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若是女子，從小就體弱多病，活不過20，但他是男娃，只要調養的好，除了身體瘦弱些，還不至于影響壽命。所以爺爺從小帶我跟猴子上山采藥，給我跟猴子做藥膳吃。

“東西收拾好了嗎”夾著猴子做的菜，喝著藥材熬成的稀飯。“就咱家這情況，還有啥收拾的，就那么兩身換洗的衣服，也沒別的”猴子大口大口吃著菜。“咱們這次可能要出去很久，鑰匙要不給隔壁李嬸吧，她還可以時不時幫咱們打掃一下”跟猴子商量道。猴子對付著飯菜，抽空跟我說著“你決定就好，反正你不能丟下我，我要跟著你”。“嗝，終于吃飽了，好舒服。咱們出去干嘛，聽說外面花花世界，好玩的很。有很多好吃的，有漂亮的妹子”猴子一副豬哥像，憧憬道。“尋寶，具體說，就是一顆紅色的珠子”“值錢不”猴子問道。“價值連城，比夜明珠值錢”我一臉正色的忽悠到。“你小子從小到大忽悠我，我有點不太相信”猴子滿臉懷疑的神色。記得小時候一件趣事兒，我跟爺爺上山采藥，采到一株有毒的草藥，吃了能麻痹舌頭神經，并導致嘴唇發腫。我拿著忽悠猴子，“猴子，這棵補藥很甜，吃不吃”。“不吃，你吃吧”我接著忽悠道，“那我可吃了啊，吃了啊，啊…”我就往嘴里送。猴子一把搶過去，狼吞虎咽的就吃了下去。“捏捏，小牛祈福窩”猴子那紅腫的嘴唇，在麻痹的舌頭下，向爺爺告狀。爺爺也被他給逗的樂的不行，最后還是罰我做了幾天的飯。

爺爺，你在那邊還好嗎，小柳想你了。“李嬸，我跟猴子要出趟遠門，這是我家鑰匙，請您在有空的時候幫我照看下”我把鑰匙遞給李嬸道。

“第一次出遠門啊，路上小心”李嬸關切到，“不跟小桃打個招呼？”“不了，李嬸你替我說聲就行了”我趕緊推辭道。小桃，李嬸的女兒，比我小一歲，今年也該20了，長的清秀，性格也好，總是跟在我和猴子后面一起玩耍，后來去縣城上學去了，見的也就少了。但是每次回家都給我帶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爺爺曾經開玩笑說，等我長大了，就跟李嬸去提親。至于我跟猴子，為什么沒有去上學，實在是成績對不起那張試卷，更對不起我長的這張文鄒鄒的書生臉。“李嬸，給小桃說一聲，她猴子哥會想他的”猴子笑著說。“好的，等她回來我跟她說，你們路上小心啊”李嬸不放心的提醒道。

告別李嬸，走在青石板上，看著街道上玩耍的小孩子，似乎我們就這么不經意間長大了。好像隨著爺爺的離開，我跟猴子突然就長大了。開始了我們自己的人生。

兩個背井離鄉的少年，再回首時，已是多年。

關注微信公眾號：Quora每日精選閱讀，陪作者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