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朝走后過了很久，沈暮才醒過來。

外頭太陽已經降下了地平線，只留了一點點余暉。讓人看了不禁有點悲涼。

沈暮醒來后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個想看到的人，沈妍也許是去給他準備吃的了，也沒有在他身邊。

此時的沈暮看著安靜極了，一點也沒有開始瘋狂的樣子，同時也讓人看著可憐極了。

沈暮靜靜地盯著外面的落日余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暮，你在看什么呀？”在門口偷瞧了一會兒的倪朝小心地湊到了沈暮旁邊，故意大聲問道。

沈暮似乎也被她的突如其來嚇到了，愣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說：“沒什么…，你怎么來了？”

“我覺得，你肯定想看到我呀！”倪朝開玩笑地逗弄他道。

沈暮聽了忍不住笑了一下。許是有些激動了，竟咳了起來。

“有那么好笑嘛？小心點，來，喝口水吧！”倪朝急忙倒了一杯水端給沈暮。

“謝謝。”沈暮喝了幾口，平復下來后說道。

“嘻嘻，沒事。怎么樣，現在還難不難受？”倪朝看著他仍然有些蒼白的臉問道。

“沒事了，你別擔心，別…害怕…”沈暮似是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一些，說話也變得欲言又止。

相處了這么久，倪朝自然也發現了沈暮的情緒變動。

“我不害怕的，那是人之常情，人碰上了可怕的事都會那個樣子。你別自責，也…別害怕，沈暮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倪朝輕聲安慰著。

聽著倪朝舒緩的聲音，沈暮突然有種很安心的感覺。他聽過很多人描述他。瘋子，冰山，天才…；有嘲諷，有贊嘆，有同情，可從來沒有人那么真誠地說“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你怎么這么好…”沈暮有些不知所措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突然有個人這樣了，他第一反應不是開心，是害怕，害怕失去。

倪朝看著沈暮的樣子有些慌張，“你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什么…”沈暮有些郁結于心，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那…”沒等倪朝說完，沈妍和李醫生走了進來，看見沈暮已經醒了，連忙走過來，倪朝見狀只好閉上了嘴。

沈妍跑到沈暮旁邊詢問他的感覺，倒是李醫生沒有直接和沈暮說話，卻和倪朝聊了起來。

“小姑娘，又來了？這么擔心他嗎？”語氣中略帶調笑，和她平時倒是有些不一樣。

“我…”倪朝畢竟是小孩子，臉皮薄，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暮見狀，輕聲說了句：“李醫生，別逗她了。”語氣中少有的無奈。

“哈哈哈，好，不逗了。不過…看你情況應該還不錯？”李瑤仔細觀察了一下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沈暮聊聊。人多了不太好。”李瑤拉了拉沈妍，示意她把倪朝帶出去。

……

等兩人出去后，李瑤坐在了沈暮旁邊。以一種給人很放松的姿態，對著沈暮。

“這次感覺怎么樣？真的感覺沒什么事？你對我不需要有什么隱藏的。”李瑤聲音很柔，沒有給人任何壓力。

沈暮深呼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如實說道：“最開始被他們關進去的時候有種窒息的感覺很難受，難受得想死，后來…她來了，突然就不那么難受了……”

“真是幫畜牲。”李瑤聽完忍不住罵了一句，只是罵完之后突然想到這似乎與自己的形象不符，于是帶著些歉意笑了笑。

“好了，說正事吧！我想問你個問題，如果那個小姑娘離開了，你會怎么樣。”李瑤現在能確定倪朝對沈暮的重要性了，可是她不希望沈暮將一切都依賴在另一個人身上，所以她想做出最壞的打算。

……沈暮久久沒有回答她。一直沉默著，別說她離開了，就算是想想那個可能都讓他心疼得要死。

見沈暮神色異常，李瑤也立馬明白過來，恐怕事情有些難辦。

“好了，別想了，我只是說個假設，不要為了還沒有到來的事而惶惶不可終日。”李瑤打斷了他的思索。

說完后，便走了出去。她將想法告訴了沈妍。沈妍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李瑤也沒有過多說些什么，只是她不知道一個人過度依賴另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如果發生意外，如果倪朝離開了，那沈暮會變成什么樣？她不能確定，但她知道一定不會比現在更容易。

墨菲定律曾說過：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