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迷糊鬼。”倪媽媽彈了下倪朝的額頭，“謝謝你啊，小暮，對了，你媽媽今天中午有事沒要不你到我家來吃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做一些東西吃的。謝謝倪姨。”沈暮有禮貌地拒絕道。

倪朝聽著他說的話，突然覺得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給人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就好像沒什么能走進他的世界，莫名感覺有些心疼。

“沈暮哥哥…，媽媽手藝很好的，你真的不來嗎？”倪朝拉拉沈暮的袖子小聲問道。

“…不用了。”沈暮猶豫了一樣會兒還是拒絕。

他不明白自己現在這樣控制不住自己是什么情況，他有些對未知的恐懼。

“…”倪朝也不好再勸，只好和沈暮道別離開。

沈暮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些不知名的感覺在心頭蕩漾，他覺得他應該答應的，可是他卻不知道那到底對不對。

……

“今天你一個人來的？”李醫生有些好奇地問著突然到訪的沈暮。

“嗯，李醫生，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沈暮將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隨著他的敘述，李醫生眼神越來越亮。其實自閉癥患者最難治療的地方就在于很難進入他的世界，他們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

而如今看沈暮的情況明顯是很好的。

“…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我…”沈暮最終停了下來，

“其實你知道的，不是嗎？”李醫生看著他的眼睛，“你拒絕了，你就很難受，你說你不知道該怎么做，可是你其實是知道的吧，你想答應。”

“其實呢！很多事情都沒有對錯之分，如果一件事能讓你開心，那為何不去做呢？一味擔心后果，就連開始也不敢了，那才是真正的令人難受。”李醫生語氣溫柔和緩地說著。

沈暮聽著李醫生的話沉默了很久，最后說了句，“謝謝。”

沈暮很聰明，李醫生看著他的樣子覺得他應該明白了很多。

“以后若是自己想做什么便可以去做，只要不會因為自己的行為而傷害到別人，懂嗎？”李醫生沈暮告辭時叮囑道，她不知道她的這句話對沈暮之后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

沈暮離開醫院后便去了學校，算算時間差不多是倪朝考完試的時間。

沒過幾分鐘，一大波考生出了校門，明明那么多人，可沈暮卻還是一眼看到了倪朝，就好像別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而只有她獨一無二。

沈暮緩緩走向了了倪朝，沒等他到她身邊便聽見倪朝驚喜地叫了句：“沈暮哥哥！”

沈暮聞言停住看著小姑娘跑向他，他開始還在擔心小姑娘可能會因為中午的事和他嘔氣，可是好像并沒有。

“沈暮，你是來接我的嘛？”倪朝明知故問道。

“嗯…倪阿姨他們呢？怎么沒來接你？”沈暮問道，心里卻有點開心有獨處的機會。

“他們說下午要出去逛街，反正我這是最后一場，就讓我一個人回家。”倪朝焉了吧唧地回答著，感覺像個被拋棄的小奶狗。

沈暮看著倪朝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那我陪你去逛逛街？怎么樣？”

“嗯？”倪朝聽了，一下子抬起頭，眼睛閃閃的，“真的嗎？”

“當然。”沈暮看著倪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點頭。

“哈哈！沈暮哥哥最好了。”倪朝高興地跳了起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沈暮給小姑娘買了糖葫蘆和棉花糖，讓她一手拿一個，而倪朝也開心地吃吃右手吃吃左手。

“考試有把握嗎？”沈暮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問了考試，可他似乎不知道，普通孩子最不想聊的就是這個了。

只見倪朝有些苦了臉：“能做的我都做了，還有一些不會，我也不知道結果怎么樣。”

這種選拔都是按排名的，你自己水平怎么樣是一回事，別人水平怎么樣又是一回事了，所以，自然說不上多有把握。

“哦…”沈暮倒是有些不明白這些，他當時也參加過這種考試，倒不覺得有多難，“盡力了就好，也沒多難。”

“…”額！沒多難…，莫名有些接不上話了。

“如果我沒考上，你是不是就覺得我很沒用啊？”倪朝悶悶地問著，明顯有些低落。

“怎么會？一場考試而已，考上了的人也沒什么了不起，沒考上的也不能說用。”沈暮再遲鈍也聽出小姑娘心情不好，解釋道。

“所以啊！一場考試而已，管他的。”倪朝雖然嘴上滿不在乎，可是心里還是很忐忑，畢竟花了這么長時間，如果沒有考上當然會很難過。

“一定會上的。”沈暮低聲道，語氣中有些偏執。

“嗯？”倪朝有些疑惑沈暮的情緒變化。

“我希望你能考上，這樣就能一起了。”沈暮解釋道。

“就是說你也想和我在一個學校？”倪朝怕自己理解錯他的意思，便問道。

沈暮點點頭。

“你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是嫌棄我太笨了，其實就算沒考到，我也能去一中的普通班的。”倪朝松了口氣。

沈暮聽完她的話，反應了一會兒，著急地解釋：“沒有嫌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好的，我信”倪朝笑瞇瞇地說著，心情輕松了不少。

看著倪朝眼睛笑得彎成了兩個小月亮，沈暮心情也舒暢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