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我真沒想長生
- 奶黃包真好吃
- 2276字
- 2020-04-21 23:38:19
夏日午后的太陽很毒,三十多度的高溫,人往外一站,不出五分鐘就是一身汗。
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坐在空調屋里吃西瓜。
后勤科買了一個十八斤的大西瓜,綠的皮,紅的芯,黑色的小籽粒粒分明,看起來汁水十足,又脆又甜。
陳長生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吃西瓜。不僅有后勤科的人,隔壁經濟發展科、計劃生育辦公室都來人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老陳聞到西瓜的味了?”老牛揶揄道。
“辦公室缺打印紙了。”
陳長生跟后勤科主任老邢招呼了一聲,要拿一袋打印紙。老邢轉身拿紙的功夫,陳長生已經吃上了瓜。
“喵喵喵!”跟在他腳邊的貓著急地叫。
旁邊的小齊蹲下身,端著西瓜好玩地在貓面前吧唧嘴,笑著對陳長生道:“陳哥,你這貓也想吃西瓜呢。”
之前一樓大廳的事,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就算沒親眼湊到這熱鬧,這一中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人科普。
沒有主人來街道辦領貓,因此徐圓圓特批由街道辦養著。
“貓能吃西瓜嗎?”另一人問。
“不能吧,貓的腸胃脆弱,西瓜寒性。”
“老子能吃!”
“不是,我看網上說可以吃的,就是只能喝西瓜汁,或者小塊的西瓜。”
“老子能吃一整個!”
看著黑貓睜著大眼、仰頭直勾勾地盯著桌上西瓜的模樣,后勤科的蔣珊珊心生不忍:“我給小黑弄一小塊吧。”
陳長生專心吃瓜,聽著他們討論,直到蔣珊珊這一句,才悠悠地說:“別麻煩了,回頭給整的拉肚子。”
“……”貓似乎懵了一下,兩秒后猛地后腿從原地彈起,“啪啪”拍陳長生的大腿。
“艸你大爺的拉肚子!”它們家族背靠昆侖山,高貴、驕傲、神秘,怎么跟拉肚子聯系在一起?
蔣珊珊驚奇地看著黑貓:“它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太可愛了,想擼。”
“你這只貓挺有靈性啊。”老陳抱著一袋打印紙出來,見陳長生捧著瓜空不出手,便將東西放在旁邊桌上,嘖嘖作嫌棄狀,“過會給楚楚和璐璐也捎塊回去。”
陳長生點了一下頭。
“也許小黑也是人變的。”小齊忽然問道,“你們看過網上一張壁虎人的圖沒?”
“什么?”陳長生好奇。
“我也看到了,腦袋、尾巴和壁虎一樣,身體是人的樣子,貼在天花板上,嗖嗖地爬過去,就見模糊的殘影。”
“不會吧?”你們局有壁虎精嗎?
許大虎背過身,甩了甩尾巴,三隊有一個。
“之后再點開就404了。”
“P的吧,最近好多這種圖片,UFO都是基本操作了,還有人聲稱看到了傳說中的畢方神鳥。”
“今天早上,我們小區業主群,有人發了一張照片,說是半夜無聊自拍,放大之后好像有人趴在四季酒店墻上,兩百多米的高度誒!”小齊說。
“讓我看看。”
“我也看看。”
凌晨兩點多不睡覺拍照片,確實夠無聊的。
陳長生無語。幸好這種照片放再大也是糊,而且那會是晚上,根本看不清人。
“可能是陰影之類的,有些手機的美顏功能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個手機拍月亮也差不多,后來被證實是自動智能美圖。”幸好還有人幫解釋。
人就是這樣,會不自覺地相信自己認為應該相信的,并弱化不合理的地方試圖作出合理的解釋。
當初,陳長生研究出安神丸,也是基于這個邏輯。
然后“特殊的經歷”就會消失在記憶中了。
“咳咳,你們好無聊。”他探著腦袋看向小齊的手機,照片最中間是一個嘟嘴女人,在小齊的引導下,眾人才在女人右耳旁邊的背景里看到酒店墻壁上的一個小黑點。
就這,就這?
陳長生一抬手,將瓜皮扔進垃圾桶里,朝老邢他們招招手:“我回去了。”
“帶兩塊回去。”
知道。陳長生把打印紙放貓背上,隨后一手端起一塊西瓜。
眾人驚嘆。
打印紙比貓背要寬多了,貓背兩側余出好大一截打印紙,看起來異常艱辛的樣子,像是小小年紀就承受了生活的重壓。
可憐,無助。
貓走一步。
“豁!”打印紙動了一下,沒倒。
再走一步。
還是沒倒。
“小黑好厲害!”齊齊鼓掌。
于是大家目送著小黑出門,順便以譴責的目光看向跟在貓后面的輕松拿著兩塊西瓜的陳長生。
晚上,陳長生燒了兩碗雞蛋面,跟貓一人一碗。
吃完了,往洗碗池里一堆,走去臥室換了一身衣服。
一件白背心,一條休閑褲。
他往褲袋里藏了五百塊錢,趿拉著人字拖往外走。
貓輕巧地跟在他身后,貓臉嚴肅:“我們去哪?”
“打牌。”
“啊?”許大虎懷疑自己聽錯了。
它看向悠哉悠哉的陳長生,手插著兜,眼神四處亂飄,跟一個游手好閑的人沒什么區別。“我們不去查一下照片的事嗎?不去看看劉若雪嗎?不去想想安神丸的問題嗎?”許大虎恨鐵不成鋼。
虧他以為陳長生今晚又會有行動,于是再一次拒絕了跟司璐璐回去的請求。
“你不著急嗎?”
陳長生突然腳步一頓。許大虎心里一喜,在它以為對方聽了自己一席話后幡然悔悟的時候,陳長生腳尖九十度轉,拔腿走向路邊擺著的西瓜攤。
“西瓜吃嗎?”
不……“吃的,給我選甜一點的。”
馨安苑小區前面有一個幸福公園,是兩年前建起來的。每到晚上,尤其是夏天的晚上,附近的住戶喜歡到這里來散步、聊天。
沒了太陽的焦烤,夜間的風徐徐吹來,和著葉子的聲音,清新涼爽。
穿過公園大門再往前走五十米,有一排高大的樟樹。樹下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成了老年人新的棋牌室,打牌的、下棋的、玩麻將的比比皆是。
也有一些年紀小的孩子,大多是老人帶出來的,聚在一起玩游戲。
就是年輕人不多,這個時候他們或許在家里玩手機,打游戲,在公司加班,在酒吧聚會……
陳長生作為一個超齡“老年人”,在某些方面很傳統。
辦公室里,年輕同事們討論網上,討論游戲,他都沒什么興趣。
反而喜歡跟老徐他們打打牌。
去的次數多了,每棵樹下都形成了固定的牌局。
當他悠悠走到往常跟他們打牌的那棵樹下時,老徐、老金、老李都已經到了。
“你們挺早啊。”陳長生笑道。
“四缺一,就等你了。”
“昨天你沒來,害我輸了二十塊錢。”
陳長生繞過樹,趁著眾人沒注意,徒手劈了西瓜放塑料袋里,瞅貓一眼:“找個隱蔽的地方,別給人看見。”
“去打你的牌吧。”許大虎哼一聲,叼起塑料袋飛快地竄進了草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