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我真沒想長生
- 奶黃包真好吃
- 2031字
- 2020-04-19 17:00:00
陳長生一陣無語。
昨天碰到劉若雪時,是十二點。他特意晚了兩小時過來,想著她總該睡覺了吧,誰知道,比昨晚還精神。
書桌在窗戶與白墻的夾角,一排密密麻麻的課本與教輔,一疊空白的試卷。
劉若雪在刷題,學校布置的xx密卷,一個暑假快到底,才剛開始動筆。
一邊寫,一邊想起逝去的友誼,越罵越精神。
有風吹過書桌,她的發絲和沒被壓住的試卷隨著風晃動。
她穿著一身海綿寶寶的睡衣睡褲,嬌俏可愛,充滿青春氣息。她的上衣寬松,下身是條短褲,風從寬大的領口灌進去,纖細的長腿交疊著顫了一顫。
當她拿鉛筆盒蓋住左手邊的試卷時,另一邊夾在課本里的、一張改了數稿的畫像被風吹起來。
劉若雪轉過頭,看見窗簾翹起一角,而窗戶不知什么時候被打開了。
“我剛才有開窗嗎?”
她疑惑地起身去關窗,“咔噠”擰上扣子。再回到位子上,狐疑地在桌面上掃過一圈。
抓起歷史必修一,課本里夾著的畫不見了!
“誰?”劉若雪踏踏地又跑到窗前,大力拉開窗簾。
盛夏的夜晚,望著空蕩蕩的外面,她卻感到一絲清涼。
四季酒店的保安部。
當晚值班的保安們被電話鈴聲叫起來:“大小姐又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大小姐又在廣場跑圈,隊長叫我們去陪著。”
“這都什么事?聽過早鍛煉、晚鍛煉,沒聽過三更半夜起來跑步的?!?
空曠、人煙稀少的榮安街上,一人一貓慢慢走在路上。
街燈昏黃,映出長長的兩條身影。
“你看出什么問題沒?”許大虎問。
陳長生拿著一張紙,邊走邊看。
紙上是一幅簡單的鉛筆畫,月下的露臺,坐在露臺邊緣的男人,濃黑的筆墨勾勒出人形姿態,上身是白色的襯衫,下身是黑色的長褲。男人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裊裊煙氣被細致地刻畫出來,獨獨沒有人的面容五官。
“這畫不錯。”陳長生滿意點頭。
寥寥天地間的苦寒,高處不勝寒的孤寂,神韻十足。他都沒注意,自己有憂郁深沉的文藝青年調調。
許大虎跳上他肩頭,看了一眼,嫌棄地撇開目光:“說人?!?
“是普通人?!标愰L生彈了一下手中的畫,輕飄飄的畫好似受到重擊,瞬間從手中脫落,還沒落到地面就已經化為烏有。
雕蟲小技,許大虎努力不驚訝?!皩Π?,可普通人怎么會避開安神丸的效果?”
陳長生端正神色,一雙黝黑的眼眸深邃似大海,似星空,忽而芒光一閃。
很簡單,不是人的問題,自然就是藥的問題。
“小黑,再去搞一顆安神丸。”
許大虎搖頭晃腦地跳下他肩膀,走出一段路,半晌后突然問道:“誒,你說什么?”
陳長生咬牙。
街道兩側整齊布列著一方一方的停車位,幾乎不論何時總是滿滿當當的。他們走下去,在車輛之間聽到一陣陣響亮的呼嚕。
“你看。”許大虎積極地跳往呼嚕的方向。
只見兩輛寶馬之間,睡著一個人,寸頭,穿著T恤和破洞褲。男人撅著屁股,跪趴在白色漆畫成的車位里,頭頂著前一輛車的屁股,雙手反折貼在地面,看起來非常老實。
老老實實地在一個車位里,沒超線。
估計是喝醉后把馬路當床了。
這個天氣雖然熱,但是在外面睡一晚,很危險。陳長生走過去半蹲下,拍拍寸頭男人的背:“兄弟,醒醒?!?
“醒醒,該起床了。”
許大虎一腳踹踹他的臉:“什么人呢這是?!?
“唔……”寸頭男人的腦袋轉了個方向。
“喂,兄弟……”
快凌晨三點了,這個時間,陳長生本來應該安穩地躺在自家那張柔軟的席夢思上睡覺。
現在,卻在叫醒一個醉酒的人。
“兄弟,醒醒?!?
“大哥?”寸頭男人一把抓住陳長生的手,“大哥,我是擎天柱啊?!?
因為太突然,男人的兩只手提起來,下巴重重磕在地上。
他好像沒什么知覺,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語氣卻特別激動:“大哥!”
陳長生看眼許大虎,許大虎無語:“普通人?!睕]有那個瓷器活裝啥超能力啊。
“行了,回家睡去?!标愰L生單手將人提起來。
“大哥,我終于找到你了!”對上寸頭男人的炯炯雙眼。
“?”陳長生哭笑不得,“那我是誰?”
“你是大黃蜂啊?!?
“那咱爸媽呢?”
“咱媽威震天,難產死了。”
他仰起頭,陳長生看見他的下巴磕青了一塊,還沒說什么,一米七的大男人抱著陳長生的胳膊,突然哭了,“媽,我想你了,媽!”
一人一貓頓時懵逼。
陳長生怕扯傷人家,沒用多大力氣,反而讓這醉鬼纏了身。
“媽,我是擎天柱??!”
“哈哈哈哈哈哈!”
“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大虎笑翻在地。
這時,一輛電動車開過去,不一會兒,電動車帶著一輛巡邏的警車過來。
車門打開,一左一右下來兩個警察。
“什么情況?……咦,老陳?”
“報案的外賣小哥說,這邊有人拉拉扯扯的,好像在打架?!?
陳長生抬眼一看,其中那個年紀稍大的警察是住同一個小區的李和,四十五歲,因為經常鍛煉保養得跟三十多似的,之前市局里有幾次行動,他們還合作過。
“老李?!标愰L生苦笑,將寸頭男人擼到李和面前,“這人喝醉了,睡路上?!?
一靠近那人,濃重的酒味就直沖鼻頭。李和皺皺眉:“喝了不少啊。喂,醒醒,我是警察。”
寸頭男人緩慢地眨了眨眼,撲向李和:“媽!”
李和嘴角抽搐了一下。
陳長生嘴角扯了扯,微揚。
在李和抱著哄人的功夫,旁邊的年輕警察將人搜了一遍:“沒找到身份證,沒找到錢包。”
“帶回局里醒酒。”
李和當機立斷道,偏頭看向陳長生,又看看乖乖坐在地上的黑貓,疑惑地問,“老陳,三更半夜的,你在街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