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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亦夢亦真

翌日一大清早,喬靈兒就在灶間忙活了起來,弄得庵堂里里外外都彌漫著濃濃的煙霧,一群婆子們都在門外翹首張望,誰也不知道喬靈兒在里面做什么,因為她命春草將門死死關了起來不準任何人靠近。再加上經過昨夜的事情之后,大家都知道了這位五小姐有頭腦有手段,是個惹不得的人物,況且她深得老夫人的喜愛,更是沒有人敢忤逆她的命令了。

“咳咳,咳咳咳,你們都杵在外面作甚?還不進去瞧瞧啊,這靈兒丫頭哪里生得了這爐火,一個連灶間都不曾去過的孩子,你們怎能由著她胡鬧?這要熏壞了我的孫女,我定當不饒。”

“是,老夫人莫動氣,老奴這就進去瞧瞧。”

“快去啊。”老夫人拄著拐杖急的在院子里直皺眉。

“哎呀,五小姐,您還是快把門開開吧,讓老奴們進去棒棒您的忙。”

“是啊五小姐,那柴火不好燒,還是讓老奴進去幫您燒火吧。”

不一會兒,一臉灰燼的春草咳嗽著打開了灶間的門,將兩位老媽媽讓了進去,“咳咳咳,蓉媽媽您快些進來瞧瞧吧。”

“哎呦,你這是怎么弄的呀?靈兒呢?”

“老夫人,小姐還在里面。”

喬老夫人急的恨不得自己沖進濃煙滾滾的灶間去將喬靈兒給拉出來,“那你還不趕緊把她拉出來呀。”

“小姐她執意要給安公子做頓飯吃,我怎么全都不行。”

“哎呀,這個丫頭,簡直胡鬧!快去叫她,就說我在這里。”

“是。”

春草慌張地跑進灶間拉出了喬靈兒,“咳咳,咳咳,水,春草,快去拿水。”

“水,快去。”

“哦哦,小姐您等著啊,我這就去。”

“靈兒吶,你瞧瞧你這副樣子,像只小花貓似的,為何把自己弄成這樣?等一下快去洗洗。”

喬靈兒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張大嘴巴用力喘了幾口氣總算是舒服一些了,她伸手摸了摸額頭滲出的汗珠,笑嘻嘻地望著喬老夫人,“呵呵,祖母可是被我的模樣嚇著了?我一會兒再去洗,我還要去做菜呢。”

“你想吃什么告訴蓉媽媽做給你吃就是了,不用你自己下廚。”

“那不行,這頓飯意義可不一樣,我是想要感謝人家安公子的救命之恩呢,必須要由我親自下廚才顯得有誠意啊。”

“誠意?我留他小住供他吃喝已經算是誠意了,那些跑江湖的人啊,往后還是少接觸的好,你再怎么說也是書香世家的小姐。”

“祖母,您想遠了,我就是想感謝一下人家嘛,畢竟人家救了我呀,咱們家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吧?”

“真沒其他想法?”

“沒有,您就安心吧。”

“那也不能讓你親自下廚,那又是刀啊又要生火的,祖母可不放心,就讓阿蓉她們幫你做,你在旁邊指揮就好了。”

喬靈兒有些遲疑,畢竟也是自己的關系才讓喜媽媽被扭送回老家的,蓉媽媽她們痛失老姐妹,難免會對她有些看法的,如今她又來指揮人家做事,生怕惹惹非議。

“這,蓉媽媽她們可是您的人。”

“不怕,你去吧,盡管用。”

得了祖母的撐腰喬靈兒就放心了,她開心地抱了抱祖母,剛想與她親昵就被老夫人嫌棄了,“哎哎,你這丫頭快放開我,莫要蹭我一身灰。”

“哈哈哈,祖母倒是愛干凈,那您快回房歇著吧,等我做了好吃的就端去孝敬您。”

“好好,那我回去了,站了這么一會兒就腰酸背痛的,你自己當心點兒啊。”

“嗯,祖母放心吧。”

喬靈兒送走了喬老夫人就直接灶間重新忙活起來,她心心念念惦記著答謝陸安之事,毫不在意自己正頂著一張黑乎乎的大花臉。

“五小姐,您這是要做什么啊?”蓉媽媽和其他幾個下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地盯著喬靈兒,只見她把切好的肉片一塊塊放在燒紅的瓦片上,肉片瞬間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還滋滋往外冒著油花,撒上少許鹽和辣椒碎,一陣陣鮮美辛辣的香味一下子彌漫在整個灶間。

春草在一旁直咽口水,兩只眼睛都快發出光來了,不禁感嘆道,

“小姐,我還是頭一次見如此烹飪呢,這肉味兒簡直是太香了,光是瞧著樣子聞著味兒都忍不住流口水了呢。”

喬靈兒驕傲地笑笑,順手夾起一塊烤熟的肉片送到了春草嘴里,“嘻嘻,饞了吧?這叫烤肉,我本來想做烤串的,可是這里沒有串,就先這樣吧。來,賞你一塊嘗嘗咸淡。”

春草受寵若驚地細細咀嚼著這口人間美味,一旁的媽子們也只能艷羨的份兒了。

“嗯嗯呃,小姐,這肉真是太好吃了,就是有點辣辣的,不過滿嘴都是肉的香氣,叫人吃了還想吃呢。”

“還想吃啊?不給啦,庵堂里本來就是吃素的,就這一小塊肉還是祖母特意給我留的,我就怕不夠他吃呢,你就忍忍吧,等回了喬府我再給你做。”

“嗯嗯,多謝小姐。”

“你快去看看陸安回來了沒有?請他去我房間吃飯。”

“好,我這就去。”

“蓉媽媽,勞煩您幫我這個端過去,我要先去換件衣裳。”

“是,小姐。”

春草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外出歸來的陸安,“安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我家小姐在等您,快隨我來。”

“哎,春草,你說清楚,靈兒等我做什么?可是有事?”

“有事兒有事兒,您到了就知道。”

春草不由分說地拉著陸安就往房里跑,哪里知道喬靈兒正在紗帳后面換衣裳,大呼小叫地就闖了進去。

“小姐,安公子來了!”

喬靈兒轉身正好撞上陸安那不安分的眼神,此時她只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裹衣站在紗帳里面,脖子以下白花花的少女肌膚暴露無遺,慌忙轉身大喊,“快出去!”

陸安這才回了神,慌忙跑出了房間,“呃,這,我還是先出去吧。”

“小姐,我來幫您。”知道做錯事的春草此時也不敢多話,低著頭小跑進去幫喬靈兒換了衣裳。

“小姐我錯了,您罰我吧。”

“以后能不能先敲門?”

“能。”

“算了,去請他進來吧。”

“嗯。”

陸安眼神閃躲地在喬靈兒對面坐定,彼此尷尬的兩人此時都不知該說什么好,還是春草打破了沉默。

“呃,安公子,您動筷子呀,這可是我家小姐親自幫您烤的肉,可香啦,您快嘗嘗。”

“哦,真是你做的?”

“嗯。”

“為何突然為我做菜?”

“你別多想啊,我就是,想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呵,那我可得嘗嘗,這能吃嘛?”

“不想吃就走,春草想吃還沒有呢。”

“我吃,我吃。”

陸安嬉笑著夾起一片烤肉放進嘴里,喬靈兒也滿心期待地等著他的評價,尷尬的氣氛總算緩解了許多。

“不錯,真的好吃,你也吃啊。”

“好啊。”

一頓和諧的午飯在兩人逐漸升溫的微妙情感中愉快地度過了,透過木窗上折射進來的光影,喬靈兒羞澀地關注著眼前這位溫潤如玉的公子。

他正穿著她夢中見到的那件素色長衫,看著她的眼神也如夢中一般柔情萬種,她竟有些分不清了,“莫非這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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