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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誅心

  • 許你清夢共韶華
  • 七月夕燒
  • 5819字
  • 2020-04-20 10:50:56

第三章

隱修檢查完天行口中的“妖女”,自己卻嚇了一跳。

“這姑娘年齡不過十七八上下,可是體內(nèi)卻有五百年的靈力!”天行皺著眉盯著隱修,“你騙誰呢?”

“哼,金木水火土五大長老,嗯,還要算上你,六個人加一起,也不一定比得上她一人!”?隱修瞪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也只有童心到了你這個年齡,或許還能跟她比一比!”

“你是說真的?”天行來回踱了幾步,“我看到這姑娘武功路數(shù)倒是真不怎么樣,可是內(nèi)力強勁,這是怎么回事?”

隱修走到天行跟前,手舞足蹈的邊比劃邊說,“不是內(nèi)力強勁,而是她身上積存了大量的陰寒之氣,方才在地獄巖這么一折騰,釋放出來罷了!現(xiàn)在她自己都沒力氣了,童心點了她穴道,已經(jīng)睡著了!”

“那你給我說清楚,五百年的靈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內(nèi)力是通過修煉得來,但靈力是人體吸收的天地精華,跟內(nèi)力是兩回事!這姑娘體內(nèi)的靈力極其純凈,仿似在某個靈氣匯聚的地方連續(xù)呆了幾百年,自然吸收所得!”隱修頓了頓,摸著胡子又自言自語起來,“可是好奇怪,且不說年齡,就她這么個小體格,怎么能承受得了這么些靈力呢?這姑娘,不是一般人!”

“且不說年齡?十幾歲的年齡怎么會有五百年的靈力?你到底懂還是不懂?”天行依然不太明白。

“我怎么會知道!”隱修又扭頭瞪了天行一眼,“我只能把結(jié)果告訴你,至于原因,你自己問她嘍!”

“說了等于沒說!童博呢?他怎么樣?”天行無奈的搖搖頭。

“他沒事啊,非但沒事……”隱修又走到天行面前,神秘兮兮著說,“他像是被打通了一樣,血脈通暢、精氣強盛,好的不得了!”

天行聽了一怔,想起方才打開看過的錦袋——童鎮(zhèn)在里面交代:讓童戰(zhàn)繼任族長,讓童博離開水月洞天。

童鎮(zhèn)并沒有交代原因,可是這莫名其妙的結(jié)果,讓他如何開這個口?族長被凍住實屬意外,繼任族長的事……暫且放一放吧,目前,先把眼下的問題解決了!

“你跟我去趟誅心井,讓童心把那姑娘也帶過去!”天行打開房門,正準(zhǔn)備往外走,又轉(zhuǎn)身停下腳步,扭頭又說道:“這件事不要聲張,尤其不要告訴童博!”

“誅心井?”隱修瞪大了眼睛,“那可是關(guān)罪惡之人的地方啊!”

“不然怎么辦?六大長老都不是她的對手,一個普通的姑娘家,身體里會有五百年的靈力嗎?”天行雖知道這姑娘大概也是無心之過,可是這么大的靈力,他不得不防。

童鎮(zhèn)床前,暗黃色的水晶石發(fā)著微弱的光芒,童博、童戰(zhàn)、童心一字排開。

“聽隱修說,爹的身體本來也拖不了很久了。這下被凍住,我倒是有個主意。”童戰(zhàn)看看童博,又看看童心。

“如果血如意有效的話,那么爹為什么不一早就向御劍山莊借來用?”童博反問童戰(zhàn)。

“哥,你怎么知道我說的是血如意?”童戰(zhàn)詫異的看著童博。

“傳說血如意可以起死回生,但是是怎樣一種起死回生法,你們了解過嗎?”童博看著兄弟倆,表情凝重,“血如意,血如意,是以‘血’的代價換來的‘如意’——那種救命方法,是以命換命!你們覺得,用誰的命來換爹的命?爹如果知道,又是否會愿意?”

“我可以把自己的命換給爹!”童戰(zhàn)一臉嚴(yán)肅,厲聲說道,“你們不可以嗎?”

“童氏一族向來敬天命,生生死死就算不是上天注定,也不可用人力強行改變,”童心開口說道,“爹這兩年其實一直在為新任族長做安排,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數(shù)了。”

“嗯,”童博朝童心投來贊許的目光,“爹是希望我們能夠成長為真正的男人,那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我剛才沖動了!”童戰(zhàn)低下頭,“我們還是出去吧,讓爹安靜的休息!”

剛走出房門,童戰(zhàn)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問童心,“咦,你剛才去誅心井那邊做什么?”

“誅心井?”童博心頭一緊,“你是說……童心,那個姑娘……”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天行和隱修讓我去的,你要問就去問隱修。”童心做了一個鬼臉,跑開了。

童戰(zhàn)還沒明白過來,童博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隱修!誅心井里關(guān)著誰?是不是那個姑娘?”童博也不敲門,徑直走進隱修的房間。

“你……別問我,天行什么都不讓我說!”隱修扭頭背對著童博,連連搖頭。

“把一個姑娘關(guān)在誅心井這樣的事情也不讓說?”童博問。

“當(dāng)然了,那姑娘可是——喂,童博!”隱修轉(zhuǎn)過身,見房門開著卻不見人影,只有門前的小樹晃個不停,“什么情況,見鬼了?”

童博想起白天自己變成一道龍形旋風(fēng),雖不可思議卻十分暢快,此刻著急,竟也不知不覺用了這功夫,不過眨眼的時間就來到了誅心井。

明月高懸,四周蟲鳴蛙叫,星光點點飛了不少流螢。童博來的著急,偏忘了帶幾顆小塊水晶石來照明,他怕井底黑暗不見光亮,于是撕下一片衣角,三下兩下結(jié)成一個小小的布包,隨手在草叢中揮舞了幾下,便捉了好些螢火蟲。

誅心井深,童博使出輕功徑直往下跳,沒再用那化龍的功夫,以免落地時會碰傷井中之人。

“姑娘!姑娘?”童博在井底站定,卻沒有半個人影。這里伸手不見五指,上方的井口能看到一點點星光,井壁狹小,很難想像被關(guān)在這樣的地方里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童博不禁怒從中來,用內(nèi)力想推開井壁,結(jié)果自然徒勞無功,可是他手中的流螢布包掉落到了地上,一只只小小的螢火蟲都飛了出來,它們懸停在半空,仿佛嗅到了什么氣息一般,全部朝著一個方向緩緩飛去——原來井壁之中隱藏著一個洞口,童博跟著螢火蟲一起鉆進那洞口,經(jīng)過一個小小的隧道,隧道有一丈多長,僅容一人爬行,盡頭似有亮光,童博出了隧道,被眼前所見驚的睜大了雙目……

偌大的空間里擺放著好幾塊巨大的水晶石,照的石洞通亮,墻壁上靠著的木桿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桌椅床柜一應(yīng)俱全,大大的書架上滿是古舊的竹簡……一個白衣少女正立在書架前低著頭捧著一卷竹簡再認(rèn)真閱讀。

“姑娘!”童博朝少女喊道。

少女沒有預(yù)料,嚇了一跳,不甚摔落了手中的竹簡。她轉(zhuǎn)過身,見是童博,原本驚訝的眼睛卻忽然一濕,“是你?你當(dāng)真來了?”

“姑娘,你……你沒事吧?”童博快步走到少女面前,總覺的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如今安安穩(wěn)穩(wěn)見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我沒事!那個叫童心的兄弟說要關(guān)我半個月……如果運氣好的話,三天之內(nèi)或許會有人來救我,沒想到……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少女仰頭看著高大的童博,眼眶里亮晶晶的含著淚,眼神卻是帶著感動的笑意,“對了,白天我打傷了你,童心說你傷的很重,你……這么快就好了嗎?”

童博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溫柔笑道,“我哪里就受傷了,分明是被你打的變了形……”

“你說什么?”少女頓時收了笑意,伸出手撥開童博的手,摸了摸童博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突然覺得男女授受不清,倏的紅了臉,立刻把手收回,“平平整整的,沒有變形啊?”

“外面沒變,可是里面不一樣了啊!”童博繼續(xù)用手捂著胸口說道,“原來是空的,現(xiàn)在里面好像被填了什么進去……”

“怎么會,我沒有用力啊!”少女又撥開童博的手,也忘記了男女有別之事,一心只想著如果自己真的把他打傷,那可太對不起他了!

“怎么,你害怕啦?”

少女抬頭望見童博嘴上繃著笑,便知他原來是故意捉弄自己,生氣的握緊了拳頭,準(zhǔn)備朝他胸口捶去,卻被童博一把抓住手腕,“打壞了你可別后悔啊!如今這里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倆誰也別想出去,我就在這里賴你一輩子!”

少女收了手,看著童博一臉壞笑,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前幾天,不,前天……不,昨天……把我抓到地獄巖的人,是不是?”

“昨天?”童博見她一臉天真,不禁心里怦怦然,笑著說,“是啊,也的確如昨日般清晰……”

少女故意臉一沉,“捉弄我很好玩嗎?那你干嘛還要來救我?”

“我……”童博一時語塞,繼而認(rèn)真地說,“要不是來水月洞天,你也不用受這些苦,一個姑娘家呆在這深井之中,一定很害怕吧?說道底是我們對不起你!我?guī)愠鋈グ桑 ?

少女搖搖頭,站著不動。

“姑娘?”童博輕問一聲。

“叫我豆豆。”少女說。

“嗯,豆豆,你不想走嗎?”童博疑惑。

“那個天行長老一直叫我‘妖女’,其他人也叫我妖女,說我害了你們族長……”豆豆一臉凝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拿血如意而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手就把那個族長凍住了!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再傷害其他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傷了你,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童博心頭一顫,眼前之人如小鹿一般純真,怎么會是“妖女”,他抓著豆豆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我爹他是被凍住了,但隱修說了這是好事,你沒有害他!有我在,沒人敢說你是妖女!”

豆豆卻被他抓的肩頭一疼,不自覺輕聲一叫,往后一躲。

“你受傷了?”童博皺眉,滿眼的憐惜,“讓我看看!”

“不用了!只是有點擦傷!”豆豆又后退一步,肩膀被衣服包著,怎敢隨便裸露身體給男人看!

“傷口不處理會潰爛的!不用怕,你瞧,那是什么!”童博指著墻邊架子上爬著的藤蔓植物,手掌大小的心形葉片,藤上墜著幾棵卵圓形的“小果”。

童博說著,摘了幾顆“小果”過來,“是黃獨!來,快把受傷的地方打開!”

豆豆聽聞,只好默不作聲的解開衣帶,露出雪白纖細(xì)的臂膀。肩頭處被蹭破了皮,幾道傷口不住地往外滲血。童博從懷中掏出一方干凈的手帕替她擦拭,又把黃獨塊莖嚼碎給她敷上,再用手帕包扎。

見豆豆半天不說話,童博忍不住抬眼看,她面色如玉,卻已梨花帶雨。

“很疼吧?對不起啊,我下手重了些……”

“我不是怕疼,我是好開心……”?豆豆搖搖頭,邊擦拭眼淚,邊露出真心的微笑。

“傷成這樣了還開心?”童博包扎完畢,將她衣服拉回原處,笑著打量她明亮的眼睛。

“嗯,”豆豆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時候在街上,人家都叫我野丫頭,后來跟了爹,爹雖然疼我,可也總是被云姐珠兒數(shù)落粗心大意,任性沖動……只有你,我犯了這么大錯,關(guān)在這里也是應(yīng)該的,你卻跑來救我,還不責(zé)怪我做錯事。”

“別自責(zé)了,你并沒有做錯什么。將爹凍住,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算延長了他的生命——再說你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我還要怪你什么呢?”童博笑著,滿眼的溫柔與心疼,“倒是沒想到這誅心井里竟然別有一番洞天,如果不是你,我可是見識不到了!”

“對了,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里嗎?之前童心送我下來的時候,也只是讓我在井底等著,好像并不知道有個洞口通往這里呢!”?

“那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呢?”?

“我啊,我天生夜視能力就好,隱約看到洞里面有亮光,就進來了!對了,這些竹簡上的字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你看看,是你們這里專有的文字嗎?”

豆豆走到書架邊,撿起方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竹簡拿給童博看。

童博看那文字,細(xì)長直立,如龍騰飛天,他大吃一驚——童氏一族并沒有專有文字,可是從小父親卻親自教給他這種文字,并且,族里除了他和父親,再沒有第三個人認(rèn)識。

父親說這是“龍騰文”,傳說是古老的神龍族專用的符文,現(xiàn)在雖然早已棄用,父親卻告誡他要牢牢記住,不可忘記,也不可隨意使用!

◆◇

月色下,被童博童心丟下的童戰(zhàn)正握著手中天行長老所給的錦袋,恍然若失。

大哥此時不知跑哪里去了……不在也好,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平日里族人們都說大哥沉穩(wěn)睿智,三弟機靈聰穎,而自己卻是熱血沖動。今天發(fā)生了這許多事,多到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消化,硬是被逼迫著一夜長大——這族長的千斤之責(zé),不期而至的將要落在他頭上,便是再熱血、再沖動,此刻心頭似壓著一塊巨石,竟讓他連腳步都移不動了;更何況,要讓一向敬重愛戴的大哥離開水月洞天,這讓他如何開得口,讓他怎么做得到?

“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決定?你能不能告訴我啊?”童戰(zhàn)一步一步挪動著雙腿,“我不想做族長,我不想讓大哥離開,我不想……”

不知不覺來到地獄巖,懸崖下的熔巖不知燃燒了多久,紅彤彤的映照的周圍山壁一片火光。如果說還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恐怕只有這火光了罷?

童戰(zhàn)苦笑,找了塊大石頭靠著,一靠竟靠到了天亮。

“喂,你醒醒!”童戰(zhàn)感到一陣搖晃,睜開雙目,似是一個姑娘的輪廓。

他揉揉雙眼,眼前之人肌膚勝雪,明眸善睞,眉黛青顰,唇紅齒白,烏黑的頭發(fā)隨意束在腦后,一身黑衣更襯得她嫵媚中帶著英氣。

“你是誰呀?”這女子童戰(zhàn)并未見過,不像童氏一族的人。

“你是誰呀?”女子見童戰(zhàn)沒有好氣,于是自己也不給他好氣。

“是我先問你的吧?”童戰(zhàn)本就有起床氣,再加上昨晚郁悶,火氣更大。

“是我先把你叫醒的呀!”女子眉頭一皺,“說呀!你是誰啊?這是哪里?”

童戰(zhàn)嘆口氣搖搖頭,決定不再跟她計較,“我是童戰(zhàn),這里是水月洞天!你身在其中,怎會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又怎會不認(rèn)識我?”

“我一定要認(rèn)識你嗎?水月洞天,我現(xiàn)在知道了……對了,你說你叫童戰(zhàn),你也姓童?”女子蹲在童戰(zhàn)面前認(rèn)真的問道。

“這里所有的人都姓童!難道你不姓童?你可以說說你是誰、你又從哪里來了吧?”童戰(zhàn)起身,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女子亦站起身,?“我叫……童……月牙,從那下面來!”她手指指懸崖之下。

“什么什么?”童戰(zhàn)瞪大了雙眼,“你從地獄來?”

“你才從地獄來呢!”女子用另一只手在童戰(zhàn)面前揮了揮,那手里拿著一面石鏡,烏禿禿的好生奇怪。童戰(zhàn)沒理會,女子接著說,“那下面是個深谷,很美的!昨天地震,我見上面裂開了一個口,便上來瞧瞧。”

“那下面是熔巖,怎么會是深谷呢?”童戰(zhàn)往下看去,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邊緣確實有個裂縫,并不與熔巖相交,“你的家在那里嗎?那你爹娘呢?”

月牙臉一沉,頓時失了光彩,“我娘的墓在下面,至于我爹……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所以爬上來想找到他……他也姓童!”

“他也姓童?那他就是我童氏一族的人啊!你爹叫什么名字?我?guī)湍阏遥 蓖瘧?zhàn)頓時來了精神。

月牙搖搖頭,“我不記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那也沒關(guān)系,童氏一族幾乎不出水月洞天的,你先跟我回族里,就算挨家挨戶的問,也一定幫你找到爹!走吧!”童戰(zhàn)拉起月牙,似乎又覺得不太妥當(dāng),趕緊放下月牙的手。

月牙正好騰出手來,便著急忙慌的想把石鏡放在衣服里,童戰(zhàn)又問道,“這是什么啊?”

“沒什么,我家的寶物,不能給人看!”月牙藏好石鏡,總覺的別扭。

“不能給人看你還帶出來?放我這吧,我給你保管!”童戰(zhàn)伸手想要石鏡。

“不行,只能我自己保管!”月牙拍了拍童戰(zhàn)的手,“走吧,你不是說帶我去族里嗎?”

童戰(zhàn)無奈搖搖頭,“等會兒見到族人,不許亂說話,聽到?jīng)]有?”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妖怪!”月牙忽然想到自己的確不好到處宣揚從何處來,于是說:“你就說……我是你遠房表妹,家道破敗孤獨無依,走投無路舉目無親,不遠萬里前來投奔!你要替我找爹,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明說,總得找到點線索才能透露……”

“我說,你一個從深谷來的小姑娘,哪里來的這么多心眼?”

“玄爺爺教的啊,他也是你們童氏族人!不過他全名叫什么,我也真想不起來了!他走了好幾年了,問也沒處問……”

“那我叫什么,你還能想的起來嗎?”

“你叫童什么來著?不對!你叫什么戰(zhàn)來著?不對!你叫什么來著?”

“慢慢想!想好了再找爹!”童戰(zhàn)丟下月牙,扭頭就走。

“喂,你等等我呀!”月牙快步跟上去,“童戰(zhàn)!你叫童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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