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澈仙人斬釘截鐵的一句“不可能”令丞山派掌門殷盛天瞬時勃然大怒,怒不可遏。
再也顧不得什么身份禮數,登時拔出佩劍,劍指靈澈仙人。
然而當酒羨還想上前去調解兩人之間的怒氣,希望雙方冷靜下來收回佩劍好好談談的時候。
誰知靈澈仙人再次冷冷說道:“殷掌門你打不過我,我勸您三思后行,畢竟您年老體邁,不宜興師動眾,否則傷了身子骨,我這南岳派可再沒什么公道讓你來討?!?
“..........”聞言,酒羨仙人險些沒有閃著老腰,仰后面去。
他看到殷掌門的老臉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的,要是他有活閻王那雙靈眼,大概就能看到殷掌門此刻已經氣得三魂七魄差點沒有登了天。
他看向靈澈仙人淡然的背影,內心急道:“師弟啊,你可別再說話了,這下徹底將丞山派得罪了底朝天,況且再怎么說他女兒殷漫瑟也是我仙門中的弟子,你這樣做讓仙門中的弟子會怎么想?”、
花傾歡雙手抱臂一臉玩味,聞言更是眉尖上挑,心里詫異:“呦呵,想不到靈澈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啊?平日里冷冰冰的一張臉,渾身散發著“離我遠點”的氣息,讓人看了都想恨不得上去抽一巴掌說:“你笑下會死啊?”,沒想到今日三言兩語就將殷掌門氣的七竅生煙,看來靈澈也沒有那么無趣!可以,可以,不錯,不錯。不愧是我花傾歡師弟?!?
樓月仙人則是一臉復雜的看向花傾歡那張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由得眉間蹙起,頓時別過臉去不再看向那人。
也不知花傾歡是不是后腦勺長了雙眼睛,竟能立刻捕捉道樓月仙人露出不好的情緒時,轉過頭看向他,目光灼灼,深情脈脈,微微一笑,柔情似水。
花傾歡這隔空傳情的功夫倒是已經練就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有時候竟連樓月仙人都不得不好奇問他:“你是怎么做到這么不要臉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一些令人難以啟齒的話來?”
花傾歡湊近樓月仙人,輕笑道:“簡單。”
樓月仙人“晤”了聲不再言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花傾歡忽然神情變得極致溫柔,語氣輕聲帶著些勾魂的意味說:“只要看到你,那些話就自然而然的就到嘴邊了!不用搜腸刮肚傷腦筋去特意想。”
樓月仙人:“.......”
花傾歡眼尖的看到樓月仙人的耳尖漸漸爬上緋紅,片刻后如天邊盡頭的火燒云,看的花傾歡不由得心馳神往,居然輕抿薄唇含了上去。
樓月仙人登時猶如電閃雷劈,身形一顫,然后羞赧不已的急匆匆離開了。
花傾歡看到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瞬時大笑,心情好的似有萬千煙火噼里啪啦,在頭頂上空綻放絢爛的永恒。
殷掌門持劍顫抖的指向靈澈仙人,氣的話都說的磕磕絆絆:“你,你,你簡直太過狂妄?!?
靈澈仙人渾然不在意對方是不是已經年老體邁或是已經氣得半死,繼續道:“要是殷掌門執意如此,那靈澈也只好奉陪。”
殷掌門自然知道自己修為不敵靈澈仙人,畢竟靈澈仙人二十五歲就已身死成仙已有百年。而他不過是才修得仙體比凡人多活幾十年而已。
然而,這口氣他始終咽不下,最終還是持劍朝著靈澈仙人而去,酒羨仙人不忍心繼續看到殷掌門慘淡模樣,只好別過臉,心里一直乞求道:“但愿靈澈這個小子懂得分寸啊,別鬧過了頭,丞山派畢竟也是仙門之中數一數二的門派,不可這般胡來造次?!?
“哐當”一聲,不過十招,殷掌門手中的佩劍掉落在地,而淵痕劍直指他的脖頸,且靈澈仙人站在遠處,始終絲毫未動。
酒羨仙人看到殷掌門的臉色并未想象的那么難看,且比之前看起來竟有些緩和,他不由的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確實是如此。
酒羨不由心里大驚: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和靈澈打一架,打的火氣都沒了?
殷掌門自知,靈澈仙人對于他已經收斂了很多,眼前的人一襲藍衣,面若冰霜,修為竟是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他明白那人無需用上十招,一招就能讓他丟兵卸甲。
殷掌門垂眸看向地上的那把劍,忽然身體沉重的邁不開腳,他想,他確實老了。
他輕嘆了一聲道:“我認輸。”
“殷掌門?!本屏w忙上前想要說些什么緩和氣氛,卻被殷掌門伸出手打斷道:“白芷纖與殷漫瑟同是你們仙門中的弟子,我確實無權過問。但我能不能以父親的身份,關心下自己的女兒如今受到同門殘害,能否乞求仙人給我女兒一個說法?”
酒羨仙人看到眼前人悲痛的神情道:“那是自然。”然后他轉過身看向靈澈仙人。
靈澈仙人拱手恭聲道:“殷掌門,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白芷纖既作為我門下弟子卻殘害同門必然要受到懲罰,且我向殷掌門保證,殷漫瑟的傷我會想辦法治好,雖不似以前那般靈活,但衣食起居簡單的修煉還是沒有問題的?!?
殷掌門聞言,不再繼續糾纏不休,他知道靈澈仙人既然說會全力治好他女兒就必然不會食言。
最后,殷掌門帶著眾弟子離開了南岳山。
她便困在這鏡淵湖底一眨眼就是五年。
白芷纖看向唐軒,神色平靜,她問:“師兄既然知道,就不怕被逐出師門嗎?”
唐軒說:“不怕?!?
白芷纖愕然,眉間不由深蹙道:“師兄來找我,是為何事?”
“我只想問你,當年為什么要斷了殷漫瑟的一條手臂,你不是那種人?!?
聞言,白芷纖不禁詫異,仿佛聽到了一個好聽的笑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種人,她淡淡笑問:“不知我在師兄眼里,是哪種人?”
“善良的人?!碧栖幎ǘǖ?。
白芷纖愣然,看到他一雙深黑的眸子堅定說道她是善良的人,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半晌過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道:“我從來不是善良的人,師兄,你看錯了。”
見唐軒看著自己不說話,白芷纖又道:“師兄來找我,就是為了要跟我說我是什么樣的人嗎?”
“不是。”
“那是什么?”
忽然,唐軒沉下的眸又抬起道:“我不知道你與殷師妹有什么深仇。我只想讓你放下仇恨,對靈澈仙人說你已經不再想著報仇,這樣你就可以從鏡淵水牢走出去了?!?
白芷纖聞言,忽然笑了,笑的很無奈,很悲傷,直到再也笑不出來才說:“師兄,你知道為什么我會在這鏡淵湖底被囚禁了五年還沒有出去嗎?”
她眸色瞬間冰冷,陰鷙又狠厲道:“那是因為在這五年里,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要如何殺了殷漫瑟而不被其他人知道是我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