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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羅剎殿

黑乎乎的咕咾肉,白花花的蘿卜炒百葉,紅中透黃的番茄炒雞蛋,看起來賣相不錯,只是這些菜好像被抽干了水分,蔫蔫地趴在菜盤子里,令人實在是提不起胃口。

總共就三個大盤子,主食有白粥和水煮蛋還有包子,主食看起來比配菜新鮮多了。

“師兄,師兄。”叫了兩聲,仍未喊醒,白芷纖就上手推了推大胖師兄的腦袋,結果把人嚇得咯噔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

“腫么了,腫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估計方才做了夢,醒來口齒不清的不知道講些啥。

“對不起啊師兄!我們是來吃飯的,能幫忙打個飯嗎?”大胖師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來人,知味齋多年沒有同門弟子過來吃飯,但大胖師兄還是每年如一日的一日三餐按時做飯。

酒羨仙人規定,即便知味齋無人問津,但飯還是要做,甭管有沒有人吃,萬一哪天有弟子實在餓得不行了呢?身為仙門之地,決不允許有餓死弟子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個倒霉催的做飯活就淪落到大胖師兄的身上,不因別的,只是他是自愿的,對于他來說做飯可比修仙輕松多了,不費腦子不累人,是個好差事。

也不知今日哪里飄來的喜鵲飛上枝頭,大胖師兄覺得他的春天來了。

“小師妹,要吃什么?師兄給你撈。”

白芷纖愣住,隨即艱澀的開口道:“師......師兄,你鼻子流血了!”柳崖若不禁皺眉,對眼前這個大胖師兄肥頭大耳渾身油膩,頓時心生厭惡。不由后退遠離站在白芷纖身后,拉著白芷纖的衣角小聲說:“小芷,我看我們還是別吃了吧!”

殷漫瑟更是鄙夷,冷嗤一聲:“南岳派何時自降門檻了,竟連一些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殷漫瑟,你怎么能這么說師兄?”

“我說的不對嗎?”

大胖師兄腦子笨也沒聽出來,只是納悶眼前的兩位漂亮小師妹怎么突然吵起來了,于是笑著說:“小師妹別吵了,你們不是來吃飯的嗎?”

白芷纖也不想與殷漫瑟做再爭口執,殷漫瑟既然看她不順眼,那她不去招惹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師兄,麻煩給打盤番茄炒蛋和白蘿卜炒百葉,主食要碗粥和兩個包子。”

大胖師兄驚訝的同時又覺得白芷纖實在是可愛,每勺都是盛的滿滿當當。

“小芷,你能吃得了這么多嗎?”柳崖若也是對于白芷纖的食量之大而感到驚訝。

殷漫瑟譏笑,既然是乞丐,對吃的自然是欲求不滿。

“多嗎?還好吧!”白芷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自從她發現除了果子以外的食物不再感覺到灼燒感,她就不用再硬逼著自己不去吃其他的食物。已經錯過十幾年的美食,她要補回來好好犒勞自己的胃。

“不多不多,小師妹瘦的像竹竿,是要好好補補。”大胖師兄笑的時候,眼睛都被臉上的肥肉給湮沒,看起來更加肥胖不行。

柳崖若只看到大胖師兄的臉就吃不下飯,殷漫瑟對著阿貓阿狗更是吃不下,一時間三個漂亮的小師妹就只剩下倆。

白芷纖得了飯,笑嘻嘻道:“謝謝師兄。”

大胖師兄聽了,更加心花怒放:“不謝不謝,小師妹下次想吃什么跟師兄說,師兄給你做。”

白芷纖連連點頭,端著飯盤找位置準備坐下來,卻被大胖師兄及時走過來,拿過肩上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桌椅,伸出手說:“小師妹快吃,不夠的話,師兄再給你盛。”

“謝謝師兄,師兄你人真好。”

而柳崖若看向自己身旁的座椅,厚厚的灰塵沒有人擦,面上有些不高興,但白芷纖只顧低頭看眼前盤子里的美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柳崖若的情緒。

“怎么了小芷,你是不是噎著了?”

一聽到噎著了三個字,大胖師兄忙走跑過來急切關心道:“怎么了小師妹,真噎著了,我這就去給你倒些水來。”

面如豬肝色的白芷纖,終于知道師傅當時為什么會突然生氣了。

咽,還是不咽,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咽下去,死的就是她;不咽下去,看到面前的大胖師兄關切的眼神,她,不忍。

事后,柳崖若站在離茅房不遠處等候白芷纖,心情有些焦慮還有些慶幸。

“小芷,你好些了沒啊?”

“咕咕咕。”白芷纖齜牙咧嘴的捂著肚子,痛的臉色慘白如紙。

她發誓,寧愿餓死也不再吃知味齋的飯菜。

從那之后,大胖師兄神情失落的站在知味齋的門口沖著遠處望去,都好幾天了,小師妹怎么還沒來吃飯?

來來回回跑十趟廁所的白芷纖,雙腿發軟的抖落從茅房里走出來,唇無血色,整個人虛脫地就像蔫了的茄子,幸好詩白師兄說,讓她去羅剎殿等候不用去鏡花水月找他,否則以她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御劍去鏡花水月。

“小芷,你這樣還能去羅剎殿嗎?”

羅剎殿,南岳派弟子修煉的地方,對南岳派弟子來說羅剎狄殿就是他們的噩夢,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可他們也是從那里修得仙體的地方,所以盡管入羅剎殿猶如入閻王地獄,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

按酒羨仙人的話來說,南岳派的弟子沒有孬種。

所以沒有孬種的南岳派弟子滿臉肅穆,站姿整整齊齊。眼神齊刷刷的看向身前明詩白大師兄,還有他手里的令人聞風喪膽的魂泣。

羅剎殿之所以可怕,主要是因為魂泣。

那一藤條抽下去,瞬間當場跪地,皮開肉綻,血濺紛飛,沒有十天半個月傷口不會有好轉。

明詩白依舊面無表情,手握魂泣負手于后,他上下嘴唇一碰,淡淡道:“何輕洛,你先來,若是不行,魂泣罰之,所有人皆是。”

“是,師傅。”

眾弟子膽顫心驚,吞咽口水。不知道明詩白師兄的可行標準是什么?只有前幾屆的弟子知道,不禁倒抽口涼氣,為這一屆新入門的弟子而感到同情。

何輕洛確實天資不錯,是個可造之才,只見他泰然自若,凝氣屏神,霎時指尖金光熠熠,佩劍出鞘,他甫一足間輕點,躍然而上,于空中飛旋,穩穩當當,無論是速度還是距離皆是高出正常水平。

眾人看后,不禁訝然。明詩白的臉色也有稍許欣慰。

接著就是軒宇國太子唐軒,在南岳派無論之前你是什么身份,在這里不過平等,與一般弟子無異。

唐軒,酒羨仙人的徒弟,五位仙人之首,自然而然就成了所有弟子最為期待的一人,不知道這位酒羨仙人的徒弟,修行又是如何?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唐軒神情淡然走出列,白芷纖覺得他似乎無論走到哪里都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興許他是出自帝王之家,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是與別人不同。

唐軒直接越過將所有靈力聚集于指尖,而是隨意輕揮衣袖,他手中的佩劍應主人的心意而出,緩緩飛落在他腳邊,人與劍似乎合二為一,飄然出塵。

眾弟子目瞪口呆,這是修得仙體之后才能做到的,而這位新入門的弟子僅在兩天之內就做到如此,這是何等的天賦異稟,骨骼驚奇,后生可畏。

就連明詩白黯然的眸色中也閃過一絲訝異,看來今日他的魂泣卻是不需要了。

到了殷漫瑟與柳崖若,明詩白只是淡淡點頭,勉強過關,比前兩位遜色許多。

最后一個就是白芷纖。

白芷纖垂眸看向手中流光劍,心里唉聲嘆氣!昨晚夢魘還歷歷在目,她實在是沒有勇氣,何況在眾多師兄面前,若是還像昨晚那樣,恐怕她會是成為仙門第一大笑話的人。

“白芷纖,你有什么問題嗎?”明詩白見她神情失落愁眉苦臉問道。

“沒...........沒什么問題。”白芷纖緊抿雙唇閉上眼睛,死就死吧,頗有些壯士扼腕的氣勢。

明詩白看她目露疑惑,不過是讓她御劍罷了,怎么覺得像是讓她去死是的。

意料之中的事,白芷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流光劍,以至于被流光劍帶著她左搖右晃,上躥下跳,“咣當”一聲,白芷纖腦門一震,大腦頓時金星暈眩,慘兮兮的從流光劍上落下,虧得明詩白手中的魂泣才沒摔得個骨頭斷裂。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嘲笑聲。

白芷纖訕訕的撿起流光劍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就說嘛,這小乞丐沒什么特別的,靈澈仙人怎會收了她做徒弟?”

“是啊是啊!你看她剛才那樣子,連御劍都御不好,還妄想修仙,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樣的人怎么混進來的?”

“我聽說當時大殿之上,酒羨仙人還夸她天賦異稟,仙骨清奇,如今看來,酒羨仙人肯定當時酒喝多了,才會說出此話。”

“什么天賦異稟,仙骨清奇,我看她是天生愚鈍,蠢蛋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殷漫瑟從未像今日心情如此大好過,她看白芷纖被眾人嘲諷,別提心里有高興。

忽然,羅剎殿內寒氣逼人,溫度驟然降低,當眾弟子看到明詩白面若冰霜時,瞬間噤若寒蟬不敢再喧嘩。

他望向白芷纖,淡淡道:“白芷纖,你可愿受罰?”

“弟子愿受罰。”

“好。”明詩白也不忍,但規矩就是規矩,羅剎殿的規矩不會因任何人改變,就算是五位仙人亦是如此。

白芷纖不是沒有見識過魂泣的厲害,陡然心生恐懼,渾身繃緊,似乎這樣做會緩輕魂泣抽在身上所帶來的痛苦。

明詩白手中魂泣剎時一揮,就在所有人以為白芷纖這下要慘了的時候,忽然,白芷纖手中的流光劍“嗖”地一下,脫手而出,擋在她的身前,。

又是白芷纖的流光劍,明詩白將魂泣收回,接下來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無比震驚,流光劍緩緩落到白芷纖腳邊,白芷纖更是一懵,不知道流光劍想要做什么?

她鬼使神差的踏上流光劍,之后,要說剛才有多少嘲笑,現在就有多少驚嘆。

流光劍帶著白芷纖穩穩飛行,就像唐軒一樣。

而后,流光劍回,白芷纖高興的跳下流光,將流光劍抱在懷里,果然她的流光見是最好的上品靈劍。

明詩白見狀,輕揮衣袖,轉身離開羅剎殿,淡淡道:“白芷纖,不用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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