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鐘廣友和李通發站在一個小巷子里的陰影處,秋山跟著師傅藏在后面,三個人屏息在黑暗處。秋山一直不解師傅所說的見一個東西是什么意思。隨著某種聲音響動,秋山豎起了耳朵聽著。
“吱吱吱吱吱……”
本來還在閉著眼睛休息的鐘廣友睜開眼睛,看向小巷另一邊的盡頭,三人都開啟了陰陽眼,看見了一個渾身都是陰氣的物體走了過來,地上還有幾個小小的移動的東西。鐘廣友知道那就是老鼠。
而那個渾身陰氣的則是個人,或者說是勉強算個人吧。當他的身影出現在亮處時,秋山被嚇了一跳,抓緊了師傅的衣角。
那人的樣子十分詭異,既沒有下雨也沒有下雪,也不是太陽猛烈照射的夏天早上。可他不知為何在半夜里撐著一把油紙傘,大的不像話的衣袍罩住了他的全身,有的還拖在了地上,衣服破破爛爛的打著許多的補丁,骯臟不堪。秋山看見他撐著傘的手幾乎刑如枯槁,瘦弱的幾乎跟個骨頭一樣。
而更讓他感到詭異的是他的身形,秋山不是沒有見過駝背的人,可他卻比駝背的人彎的還要過分,好像背后長了一個巨大的瘤導致它撐起了衣服,從而讓這個人被壓的直不起身來只能駝著背行走,而他的另一只手完全隱藏在了袖子里。他的身邊圍著許多的老鼠,他對著它們充滿慈愛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咯咯咯的笑著,這笑聲讓人感到不寒而栗,渾身發毛。
李通發自己突的現了身,朝他走了過去。那人明顯的愣了一下沒注意到那里有人,但他只是淡定的咯咯笑了一聲,便也朝李通發走去,兩人似乎只是在這個狹窄的小巷子里擦肩而過。
就在兩人站在重疊的位置時,那個人突的身形一歪,整個人向李通發靠去,拿著傘的手直接搭在了李通發的肩上,他詭異的笑了笑尖著嗓子說道“哎呀,抱歉了,人老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嚎的一聲慘叫,他直接身形不穩摔倒在墻邊,四周的老鼠嚇的紛紛散去。他望著自己好像燒著了的手,上面冒著些許青煙。
李通發嘴角一揚,走了過來說道。
“怎么了,老人家。我身上的陽息不合您的心意?”
鐘廣友和秋山也在暗處出現,走到了他的面前。老人見到他們兩人的面容心中忐忑,那是自己曾經在暗處監視過的人,他們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我還在猜是不是你這種東西,原來還真的是啊。看來你控制的,是那些老鼠是吧。”
老人本還想問他們是誰,卻發現他們三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布包,才恍然大悟的舉起那只被李通發傷了的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說道“都是我該死,我該死,竟有眼不識泰山,沒看出來幾位是天道山下來的大爺。”
鐘廣友冷哼的笑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這村子有什么神偷,原來是你干的,操縱你那些小老鼠。”
“小…小的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畢竟我這樣的人您也清楚,大白天的,實在無法出門。”
“你別在我面前賣慘,為什么監視我們。”
“我只是習慣了,隨便看看過往的商人們路過。”
“看誰富余,好下手順點錢是嗎。”
他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沒在答話,表示默認了。隨后他的眼光落在了秋山身上,突然他張大了嘴巴用手指著秋山說道“極…極陰……”
話還沒說完,鐘廣友一個健步沖過去用手抓住了他的喉嚨將他頂在墻上,讓他的罩袍漏了出來,他的長相幾乎讓秋山想吐,臉上毫無血色,瘦弱到能看到臉頰骨頭的面容,頭發和眉毛都掉光了,渾白的眼珠子像個死魚眼一樣瘋狂轉動,想起他之前的身軀,整個人仿佛像是得了什么可怕無法治愈的疾病。
鐘廣友卻沒有絲毫可憐他的意思,手上漸漸用力,一股陽息從手上涌了出來,那人立刻感到脖子滾燙,卻又無法掙扎,鐘廣友的力量太強大了,他一邊掙扎一邊尖叫“大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鐘廣友見他把手放在自己手腕上求饒,頓時心生嫌惡。
“別給我亂說話,不要給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我會親自再來找你,和你在白天逛逛街。”
“是是是,抱歉了大爺,是我瞎說的,我瞎說的。”
那人語無倫次,被鐘廣友抓住脖子的手冒著陣陣煙霧,有些痛苦的哀嚎,樣子可憐又十分惡心。鐘廣友將手放下,帶著秋山和李通發一起離開了巷子。那人捂著脖子不敢相信地看著秋山的背景呢喃道“極陰之體,還是道門里的道士?咯咯咯咯咯……”
那人詭異的笑了起來,眼里漏出興奮的神情。那些四散奔逃見他們離開就又回來的老鼠,圍著這個他也突然地對著那些人的背影吱吱亂叫。
回到客棧后,秋山仍有些心有余悸。
“師傅,那個人是什么人啊?”
“也不完全算人了,他是“趨陰人”。”
“什么是趨陰人。”
“哎,是個十分討人厭的東西,這么說吧,人體是陰陽守恒的,但也有天生像你這樣的極陰極陽之人。這個體質后天是無法形成的。但有的懂一些道術的人會走邪路,為了撈錢學了偏門,也就是一種江湖陰術,半夜會躺在地下室的棺材里睡覺,供陰香食陰灰,尤其最讓人厭惡的是他們會喝死人血。逐漸將自身變成趨陰人。這種人首先的就是皮膚變成青白色,眼珠子也會發白,頭發掉光。渾身瘦弱且不能見光,而且因為永遠看不到陽光,他們的性格都十分偏激,有時候他們精神會不正常,像個瘋子一樣。
但相應他們也會因此而得到好處,有的專門拿錢給別人下降頭,有的劫人運于己利,養小東西命令它去做壞事這些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這類人基本都沒什么好東西,都是利益驅使。
并且,他們自己本身也是人類不是死尸或惡魂,自然也需要一些陽息。便會在某個夜晚用某種符觸碰別人的肩上火吸食一些人的陽息,但也不會讓人發現或致人死亡。因為他們行走在灰色地帶,一被發現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了。”
“今天村子里發生了許多件偷竊的事,我估計就是他搞出來的。通過他用邪祟法術養的那些老鼠,讓它們聽從自己的命令行事。”
“師傅,他怎么養的?”
“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喂自己的血和肉,把一張什么符紙給它吞下去,反正極其惡心,要么養鼠要么養蛇,能穿墻溜縫的東西他們就會養。”
鐘廣友頓了頓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一起去嗎,就是讓你見識一下他們,這種人完全信不得,卑鄙且十分危險,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的出來,以后一定要離他們遠點,知道了嗎。”
秋山慎重的點了下頭說道“聽師傅你形容他們的樣子,我就知道肯定不會是好人,好人哪會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