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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娘……”

顧良緩緩睜開眼睛,一道血淚從左眼眼角滑落。

“這樣啊……”

顧母輕輕為他拭去淚水,緊緊將他摟在懷里。

就這樣靜靜的,仿佛一切都不需要言明。

“他就在那谷里?!?

“嗯,十八年了。”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知道的,只是沒有再見過?!?

“是代價嗎?”

“不,是愛,恒久委身的愛?!?

顧良看著母親的眼睛,那是幸福的眼神,不會錯的。

“娘,我想了很久,現(xiàn)在我認(rèn)為是時候去做了,一些事?!?

“放手去做吧,不必掛念太多,謹(jǐn)慎你能掌握的,接受不能掌握的事與愿違?!?

銅鏡前,顧良散發(fā)端坐,手持短刀,長發(fā)被一刀一刀削去,留下一張清爽英氣的年輕面龐,眉宇之間卻帶有絲絲憂郁的氣質(zhì)。

“該作出我的選擇了,看看我能改變些什么吧……”

心中這樣想著,換上了母親早已準(zhǔn)備好的衣服,那是父親年輕時的衣服,同樣也是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面時穿的衣服。

“竟然是白衣……”

顧良仔細(xì)打量起鏡子中的自己,白絲水綢精織的料子,上面所繡紋飾更是彰顯出一種典雅不凡,著實有些世家公子的模樣。

“不愧吾子,盛汝父當(dāng)年,俊氣兒郎當(dāng)著此衣?!?

顧母上下不斷打量,越看越覺得自己兒子容貌堂堂。

將剩下的短發(fā)扎成一根短辮,劉海兩縷分于額間兩側(cè),渾身透出一股大俠的風(fēng)范。

雖然已經(jīng)脫離了昏迷,身上的傷也近乎痊愈,但是這次的逆天改命給顧良的身體帶來了十分嚴(yán)重的傷害。

體內(nèi)多數(shù)經(jīng)脈盡毀,已經(jīng)無法調(diào)轉(zhuǎn)元氣。而且感覺喪失的老毛病也更加頻繁且嚴(yán)重,發(fā)作時如同墜入虛無的深淵,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準(zhǔn)確捕捉。

心肺受損最為嚴(yán)重,體弱久咳使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又如此憔悴,不由讓人心生惋惜。

“墓叔去哪了?怎么也不見小棠他們?咳咳……”

顧良掩著嘴咳嗦起來,一絲鮮紅從指縫滲出。

顧母連忙過來為他撫背順氣,扶他坐好。

“良兒……”

顧母再度哽咽起來,將顧良緊緊抱在懷里。

“報應(yīng)啊,一切都是逆天而行的報應(yīng)……”

回想起當(dāng)初在浮云觀上求簽的,還有柳道安的囑托,以及臨行贈劍,仿佛一切早已經(jīng)預(yù)定。

救了小黑,碰到墓叔,然后救了自己,北蠻來犯,小棠出現(xiàn),誤入黃泉谷,然后……

見到了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

一切是那么突然,一切是那么曲折。

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推向一個曾未設(shè)想的局面。

母親是前朝公主,父親是續(xù)命將軍,舅舅更是末代皇帝,同時還是堂堂魔教教主。

“娘,我想聽聽關(guān)于舅舅的事情。”

顧母閉上眼睛,陷入深深的回憶。

那個從出生開始就陪伴自己的哥哥,陪她走過無數(shù)艱難歲月的唯一親人。

“哥哥與我同父異母,長我兩歲。我的母親是西域的和親公主,算是個異族外嬪,沒什么地位的?!?

那時的南秦國力依然強盛,邊境鄰國大都選擇俯首稱臣,個別反抗的也已經(jīng)被殺的近乎滅國。

“母親在生下我后不久染了急癥去世了,即將餓死的我幸得皇后收留喂養(yǎng),僥幸存世。”

仿佛是說到了傷心處,淚水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她待我如己出,過之而無不及,教我讀書識字,禮儀常識,寵愛于我,以至于哥哥總是鬧小脾氣。每至此時,她總會說:此予之妹,汝為其兄,是為親人。長者自當(dāng)容小幼,何況為親。吾若不在于世,外人所欺于她,定要愛護之,不可使其被欺辱,此乃為兄之本分,更乃堂堂男兒之本色,斷不可做卑劣宵小之輩。親人至上,此乃龍氏祖訓(xùn)當(dāng)首,萬不可忘之。”

親人至上,這四個字突然就占領(lǐng)了顧良的整個大腦。

“是啊,在這世上,我們所能信任的恐怕只有他們了……”

心中想著,眼神中透出一絲落寞,將眼前唯一的血親抱在懷里,感受著這來自親人的溫暖。

直到問出那個問題。

“父親……是死于那個可怕的代價嗎?”

“死于陰謀之手,遭賊人算計,死于非命。”

“什么陰謀?”

顧良有些難以置信,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牽扯著其他東西。

“叛賊段逢顓之長子并非汝父所殺,而是死于其內(nèi)部人之手,將之殺死,轉(zhuǎn)嫁汝父也。為防敗露,行陰險狡詐之計,將汝父殺害?!?

“權(quán)力的斗爭啊……看來這其中牽連之事甚是不簡單?!?

心中想著,腦海中開始構(gòu)建起一個計劃,那就是進京,見見這位當(dāng)朝的天子。

“小棠出去這么久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心里總有些不踏實。”

從剛才開始,顧良就覺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張躁動,像是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也好,買菜的話也該回來了,應(yīng)該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吧?!?

見顧良有些慌張,顧母便寬慰道。

顧良看著床上的臥云劍遲疑了片刻,而后轉(zhuǎn)身出了門,在門口處撞見正在倒立的墓淮溫。

“感覺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還不舒服?”

墓淮溫緩緩立住身子,打量了一眼顧良。

“都還好,只是以后恐怕是不能再習(xí)武了。”

語氣中滿是無奈與心酸,回想起當(dāng)年上山學(xué)劍,這一路走來的所有遭遇,除了打打殺殺的你死我活之外,還剩下什么?

“去哪我陪你,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能闖上一闖!”

說著便掄起了那桿黑御流,穩(wěn)穩(wěn)的握在手中。

顧良笑了笑,沒說什么,就這樣一前一后,往集市走去。

而在一處幽暗的深巷中,蘇小棠渾身是血的被五花大綁起來,蜷縮在一處泥水坑中,強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

“小妮子嘴還挺硬,我再問你最后一遍,這個人在哪里?”

一個打扮不似南唐人的妖艷女子手握一柄滿是鋸齒的長劍抵在蘇小棠的臉上,另一只手上握著的正是顧良的畫像。

“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話剛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嘴里不時有血噴出。

滿身都是被那鋸齒劍刃劃傷的撕裂型傷口,鮮血不斷向外滲著。

而那小女孩也被打暈過去,和小黑一起被扔在滿是菜葉的地上。

“這么漂亮的小臉蛋要是割花了一定會很好看吧?”

說著,那女人手上一用力,那鋒利的齒刃瞬間劃入了蘇小棠嬌嫩的面龐之中,那鉆心的疼痛使她渾身不住的顫抖。

“越抖越疼哦!小妹妹。”

女人捏住蘇小棠的下巴,一臉嘲諷的看著她,隨后猛地將手里的劍刺入了她的大腿。

“啊!”

刺耳的慘叫聲打碎了小巷的寂靜,驚起一群嘰喳亂叫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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