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盯得很緊，青兒都是趁著周媽媽不在的時候跟鐘羽瀾閑聊裴二公子的事，聊著聊著就說道鐘羽瀾回府之前去了哪些地方。
鐘羽瀾心不在焉的說了幾個地名。
青兒喜不自勝，直夸主子有眼光，還說自己也很向往，等有機會也要去一趟。
主子不說二表公子在哪里，指不定就在這幾個地方。
找了個借口，就去給紫杏回復去了，把那幾個地名報給她，當真得了一千兩銀子，還帶一對上好的玉鐲。
紫杏歡天喜地的去給主子報信，白佩漓很高興，平南侯府也不過如此，并非水潑不進。
“大哥呢？”白佩漓把玩手上的翡翠戒指，上面鑲嵌著一顆白曜石，據(jù)說是從天而降的一塊隕石，整個隕石上面就這么一小塊。
別人都聽過黑曜石，卻不知道世間還有白曜石的存在，這可是西域來的稀奇玩意，宮里的娘娘都沒有。
“進宮了，趙琦說宮里的大表姑娘求了太子引薦，治好了太后的頭風痛，破格提拔進了太醫(yī)院，今日是第一日當值。”
“也罷，看來他是執(zhí)意要留下了，吩咐下去，準備回去。讓分號的人好好找這幾個地方，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天邊去。”
又是一個艷陽天，青兒穿著一身新做的衣裳進來，連頭上也是新買的絹花和簪子：“姑娘，二表嫂要走了，夫人說讓您去送一送。”
鐘羽瀾看到青兒的打扮略微詫異，一個婢女月錢也就是一兩銀子，她這一身怎么也的二兩銀子，她的哥哥快要娶妻了，為何他還有這么多銀子置辦行頭？
“姑娘去不去？”
“去，當然去。”送走這尊大佛不容易，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大門口，停著十幾輛馬車，裝的全是白佩漓的東西，古代人出個門就是麻煩，越是有錢人就越講究，除了換洗的衣服日常用的東西都得帶上。
門口送行的人不少，卻不見裴徹的身影。
“大表哥不走嗎？”鐘羽瀾說完才覺得好像不太對，這不是拐著彎的趕人家走嗎？
蘇月娥笑呵呵的拉過女兒的手：“你大表哥呀進宮做太醫(yī)了，以后就住在京都，不走了。”
鐘羽韻也喜笑顏開：“母親，是真的嗎？”
白佩漓下巴一揚，特意瞥了鐘羽瀾一眼：“當然是真的了，裴家在京都有幾家醫(yī)藥鋪子，也有一座宅子，大哥已經搬過去了，三表妹若是身體不適就去找。”
鐘羽韻客氣的回了一句，“謝謝表嫂。”
終于走了。
一回到聽云小筑，周媽媽就關上門，一臉氣憤。
“姑娘是不知道，青兒那個賤蹄子，把從你這里打聽的事都告訴了裴家二表嫂，老奴遠遠的看見了，紫杏給了她一摞銀票。”
鐘羽瀾端起桌上的茶盞，都涼透了，復又放下。
“周媽媽不用生氣，我隨口說的幾個地方，她說也就說了。我并不知道二表哥在哪里，白佩漓費盡心思打聽，怎好讓人家希望落空。通過青兒告訴她，讓她盡早離開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我耳根清凈了。”
周媽媽愕然：“姑娘知道？”
鐘羽瀾點頭：“當然知道，青兒這幾日突然對我的過去感了興趣，特別是我去過哪些地方，和二表哥有什么故事，為什么這樣，并不難猜。周媽媽為何沒有跟她一樣？若是從我這里打探消息并非難事，事成之后最起碼能得到紋銀千兩。”
“姑娘心里明鏡似的。老奴覺得姑娘孤零零的一人在青陽長大，不像三姑娘自小眾星捧月似的長大，有那么多人疼。老奴若是再昧著良心出賣姑娘，姑娘身邊連個實心實意待姑娘的人都沒有，可憐啊……”
周媽媽抹起眼淚。
“據(jù)我所知，周媽媽家并不寬裕。”
“那也不能出賣主子，侯爺曾說過，一次不忠終身不用。老奴一家都沒讀過什么書，卻也明白這樣的道理。”
鐘羽瀾不合時宜的笑了笑：“周媽媽，我心里有數(shù)，外面的二等丫鬟里面有兩個不錯，你調教調教，讓她們進來伺候吧。”
周媽媽破涕為笑：“哎，姑娘說的是梅兒和雪梨吧？”
鐘羽瀾嗯了一聲。
“老奴就知道姑娘是個通透的……”
感慨一番，周媽媽就去忙了，找到梅兒和雪梨叫到耳房敲打了一番。
青兒一回來就被鄭媽媽叫了過去，此后就再沒有回來。
晚上鐘羽瀾問起，周媽媽早就打聽過了：“夫人知道她收了人家的銀子，他們一家子都被趕到莊子上去了。不止是青兒，今日府里趕出去不少人，不是家生子的那些奴才都被發(fā)賣出去了。”
周媽媽說的痛快，還不忘補一句活該。
蘇月娥遇事哭哭啼啼，沒想到還有雷厲風行的一面，倒是讓鐘羽瀾刮目相看了。
也不知道她這一面柔軟一面剛強的性子到底是怎么養(yǎng)成的。
平南侯府安生數(shù)日，心有怨言的鐘羽韻也緘默不言。
這日一大早，鐘羽瀾就被要求好好裝扮一番，準備出門。
周媽媽心里清楚，夫人是要帶二姑娘去安陽侯府，安陽侯夫人今年四十整，本不打算大操大辦，安陽侯說幾個孩子都到了議親的年齡，大辦一次順便給幾個孩子物色合適的人，盡快把婚事定下來。
蘇月娥這才要帶著鐘羽瀾去見見京都里的貴人們。鐘羽韻聞風而來，說自己整日被關在家里，都快發(fā)霉了。
蘇月娥心軟，覺得不能厚此薄彼，就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出門了。
安陽侯府門口幾個管事的在門口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大周朝民風開放，對男女限制不是那么多，偌大的花廳里座無虛席。
蘇月娥帶著一對雙生子女兒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目光，不過她沒義務給眾人解釋，看到昔日的好姐妹就去聊天了。
……
短短幾日不見，連夫人消瘦一圈，臉上敷著厚厚的脂粉，顴骨都突出了些，生生破壞了美感。
鐘羽瀾暗暗哼了一聲，那日給她下的毒并不難解，就算大夫解不了毒，三日之后也會自行消退。
不過中毒者會渾身疼痛夜不能寐，讓她吃點苦，若還敢出言不遜，下次可就不止這一點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