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儀指著其中一盆：“就是這盆。”

端昭容看了一眼，確實漂亮，不過她不認識：“還請原諒妹妹的愚鈍，沒見過這么名貴的品種。”

楚修儀嗤笑了一聲：“也不怪你，這花我也不認識，還是嘉姐姐見多識廣。這是香山雛鳳，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品種。據說是大燕開國皇后在香山頤養天年的時候，培育出來的，這花很是名貴，只能在香山生長，一離開香山就只能存活數天，而且好幾年才能培育出一株新的來。自從香山雛鳳培育出來后，專門有一個養花世家守在香山，除了照顧香山雛鳳外，繼續培育新的品種，那個被打碎的就是這次剛送進宮的瑤臺玉鳳，據說目前只有三朵。”

端昭容暗暗心驚，沒想到這次新進的菊花這么名貴，若是這件事是真的，那這個宮女免不了一死。端昭容心思一轉：“先不管這宮女做沒做錯，是不是派人先收拾一下，這瑤臺玉鳳可能還能救一下。”

嘉昭容看了端昭容一眼：“哼，妹妹提醒的是，你先整理一下吧，到時候來陶然居見我。”說完往陶然居走去，身邊的宮女還抱著那盆香山雛鳳。端昭容示意身邊的宮女，讓她去和雪梅她們匯報一下情況，也跟上去了。

……

過了許久，那宮女來到陶然居，端昭容率先開口：“怎么樣，那花還能活不？”

“回端昭容的話，奴婢不知，不過若是能熬過今晚，就不成問題了。”

“那就好。”

“端妹妹急著開口是為了什么呢？莫不是為這么個宮女開脫？”

“妹妹我也只是擔心那瑤臺玉鳳能不能活罷了。”

“哼，我也沒那么多耐心了，就讓人把這宮女拖入慎刑司去吧。”

端昭容剛想開口，就聽見一道聲音響起：“賢妃娘娘駕到~”

嘉昭容皺了一下眉頭，大家起身行禮：“給賢妃娘娘請安。”

“都起來吧。”賢妃走到主位坐下，嘉昭容只能退居下位，端昭容低笑了一聲。

“這是怎么了，御花園這么熱鬧？”

楚修儀將事情再次說了一遍，賢妃開口：“是嗎？這么看來，確實應該拖入慎刑司，不過……”賢妃頓了一下，“不過，本宮也得聽聽這個宮女怎么說。”

嘉昭容：“娘娘，還能怎么說，這宮女肯定為自己辯解。”

“太后時常教導臣妾，處理后宮事務要公平，，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

“一個小小的宮女，還能和嬪妾幾人比嗎？”

賢妃轉頭看向嘉昭容，也不說話，嘉昭容心里發怵：“賢妃娘娘，嬪妾好歹也是從二品昭容，連一個宮女都不能處置嗎？”

“哈哈，是啊，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本宮原本也不用多管閑事。而且嘉妹妹背后還有齊王府撐腰，姐姐我得罪不起。”

“既然如此，那就讓人把她拖入慎刑司吧。”

“慢著，本宮話還沒說完呢。原本本宮不想管的，但既然讓本宮遇到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本宮倒也想管管這閑事。”

“娘娘，你……”

“哎……你先別急著說。先不管這宮女的事，本宮得訓誡你一件事，雖說你是從二品昭容，大終究只是從二品，你還沒有那個權力插手后宮的事務。”

“賢妃娘娘言重了，嬪妾只是處置一個惹了我的宮女而已，并不想插手后宮事務。”

“別急，這宮女是你宮里的嗎？”

“……不是。”

“那不就對了，既然不是你宮里的，按照宮規，你就該上報皇后，讓皇后處理。如今中宮尚缺，我和德妃姐姐幫太后處理后宮事務，你就應該先上報我和德妃姐姐。”

“……嬪妾沒記錯的話，司正司不歸兩位姐姐管吧，更何況慎刑司。”

“呵呵，是不歸本宮和安姐姐管，但本宮身為正一品妃，有權力在中宮未立的情況下協助處理后宮事務，怎么？嘉妹妹有什么問題？”

“嬪妾不敢。”

“這次就算了，嘉妹妹以后要記得，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嬪妾謹遵賢妃娘娘教導。”

“對了，還有，端妹妹守規矩，知禮儀，叫你一聲姐姐，你倒也不謙虛，直接以姐姐自居。”

“……這嬪妾也有錯？嬪妾的封號是‘嘉’。”

“你的封號‘嘉’是比‘端’高貴不錯，但端昭容可是大皇子的生母，又是第一批入宮的老人，難道還當不得你的一聲姐姐？”

“你……賢妃娘娘，您適可而止。”

“呵呵，日后你可能不止昭容，但既然你一日為昭容，就應該一日遵守規矩。”

“賢妃娘娘，你當真不怕我以后找補回來？”

“本宮等著。”

“你……賢妃娘娘，嬪妾記得，當日是您讓林妹妹穿那身衣裳去拜見太后吧。”

“嗯，是本宮。”

“您就不怕嬪妾告訴皇上和太后這件事嗎？”

“盡管去，這種事本宮還真不怕，真要說起來，也是林婕妤自己蠢，這么明顯的陷阱也能上當。”

“賢妃娘娘，嬪妾怎么得罪您了，您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嬪妾。”

“呵呵，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那你還是別在后宮呆著了。”

嘉昭容：“娘娘，您身為正一品賢妃，說這話不合適吧？”

“本宮身為正一品賢妃，能管本宮的也就皇上、太后和安姐姐了，你們還管不著。別忘了，那天林婕妤說了什么話。”

“……娘娘……您……您……聽見了？”

“哼，本宮好歹也是賢妃，再怎么樣，在后宮還是有一些眼線的，隔墻有耳，林婕妤，你還真膽大得很，什么話都敢說。”

林婕妤跪下：“娘娘恕罪，嬪妾再也不敢了，還請娘娘恕罪，嬪妾知錯了。”

“起來吧，本宮懶得再計較那件事。嘉妹妹，你還想向太后告狀嗎？”

“嬪妾不敢。”

“行了，那就來審審這宮女吧。你不用怕，如實向本宮說這件事就行。”

那宮女磕了一個頭：“奴婢采菊，因有些本事照顧花草，就被分配到御花園。今兒個，奴婢正在照料那些新進的菊花，因為太過于名貴，奴婢一時專注并未看到嘉昭容一行人，便不小心弄臟了嘉昭容幾人的裙子，奴婢便立刻請罪，嘉昭容并未計較。只是，后來嘉昭容看上了香山雛鳳，想要帶回宮，但奴婢不敢擅自做決定，得回稟御花園的管事才行。但嘉昭容等不及，讓身邊的宮女來搬，奴婢便想阻止，在爭執的過程中，瑤臺玉鳳便摔碎了。奴婢不敢有半句謊話，還請賢妃娘娘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