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

像是墮入了紅色的海洋里。

滿目所見都是如血般奪目的紅。

只有露出的潔白如玉的肌膚，那如月神般清秀典雅的素臉，和一頭長長的頭發(fā)。

尚川環(huán)顧四周，整個酒店的一樓都被加上了鮮艷的紅色彩，像是古代的婚慶場合，刺激的人血脈噴涌。

這種場景仿佛回到了以前的那個世界。

“何總，您這是？”

何蕾此刻一反常態(tài)地穿上了這個世界女人不會穿的，如火般奪目的長裙，長長的裙擺肆意地搖曳在地上。

一步，一步。

裙擺在紅色的地毯上無聲地滑動著，尚川不敢繼續(xù)說話。

空蕩的大廳里只剩下高跟鞋的聲音輕輕敲打著人的心扉。

靠過來的女人的體態(tài)如柳乘輕風、舟游濤中。

走到近了，何蕾微微抬起頭。

“的確。”

她頓了頓，“你的感覺給人是不一樣的。”

何蕾說這句話的時候咽喉口三腔齊鳴，聽起來黏黏的，又脆脆的。

柔情四溢，如同能承載起人一般。

所以把聲卡給我吐出來啊，不要再用這種用來唱歌的狀態(tài)說話了。

不過心底吐槽歸吐槽，這還是尚川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女人主動換了一身這樣的裝扮。

第一次遠遠地看見何蕾的時候，尚川就覺得這個女人的臉實在是太貴氣。

而現(xiàn)在的這幅打扮，不得不說，實在是太襯。都不能說是人靠衣裝了，而是衣服來被迫襯托人。

人間富貴牡丹花，一朝盛開百花夸。

群芳首冠得天華，獨一顏色勝彩霞。

尚川僵硬地問道：“我有什么不同？”

何蕾主動挽住了尚川的手臂，像是前世的女人摟著男人的手臂一樣，帶著他往前走著。

“能讓人心動，怎么和別人一樣？”

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這個話題，何蕾帶他來到了一座已經(jīng)蓄滿紅酒的香檳塔前。

酒店內(nèi)部的光芒照耀著這香檳塔熠熠發(fā)光，在暗沉的深紅中多了些奢靡慵懶的味道。

“你的廣告樣片我看了，效果很不錯，我都覺得我像是給你錢給少了。”

起碼她從見到的廣告里找不出一個能和尚川來比的男生。

從起開的紅酒瓶里又倒了一杯在紅酒杯里，何蕾把酒杯遞了過來。

盡管疑惑，但尚川還是伸出自己的右手把酒杯接過。

這不應該啊，兩人就見了那么幾面。

這樣的陣仗也太過于令人驚愕了。

這到底是要告白啊，還是要結婚啊。

沉思了一會，又看看這一幅絕對算是豪華的私人包場。

尚川問道：“那這次你喊我來要干什么？慶功宴開的太早，感謝宴又太過盛大，我都覺得你另有她圖了。”

“只是想再看看你。”自顧自啄了一口紅酒，何蕾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穿你們男人的打扮？”

請務必全天下的女人都這么打扮吧。

天天看著雅痞、斯文敗類、辦公室之類的打扮，還有街上那些休閑著裝的女人，尚川都快要審美疲勞到忘記了女人還能穿成這樣了。

“是有那么一點兒好奇。”尚川干脆地點點頭。

何蕾又湊得更近了。

“我……是有斷袖之癖的女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對男人有過好感了。”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自己是個les，但那天看到你以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不是那樣的，我也能對男人產(chǎn)生好感。所以想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得，又是個鐵樹開花，枯木逢春的。

尚川舉起自己的雙手，把手里的酒杯舉高，任由對方靠在了他的身上。

從尚川的胸膛上慢慢抬起頭，如瀑的頭發(fā)下慢慢出現(xiàn)了她的臉。

“你喜歡女人的身材和打扮，所以，你是能理解我的吧？”

說完這話，何蕾閉上了自己的嘴，等待著他的回答。

尚川點點頭。

看起來好像是把自己認成異裝癖和性別認知障礙者了。

怎么最近認識的幾個女人都奇奇怪怪的，肌肉女李春想穿裙子，而面前這個十足有女人味的何蕾又喜歡女人，想做個男人？

比起吃軟飯，當模特去利用美色，尚川好像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個工作適合他做。

就是去審問那些女犯人，憑借他這種不講道理的好感，很容易從那些犯罪的女人嘴里撬出話來。

把頭從尚川的胸膛上收了回來，何蕾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露出了自己的耳朵。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但是對你我的確有那么些好感，這讓我很迷惑，甚至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取向。”

“我到底是討厭男人、害怕男人，還是因為我真的只喜歡女人？”

“剛剛我和你靠得那么近，的確不覺得有什么地方讓我不適的，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

“我的心跳不會加速。”

領著尚川往一座點好了蠟燭的餐桌前，何蕾把紅酒杯放在桌子上，一盤盤從餐車里往桌子上放著菜。

“你真的很美，美到讓人想靠近，照片中的你更是如此。現(xiàn)在的氣氛那么好，我也沒有半點除了愉悅以外的其它情緒。”

“我想我大概只是喜歡好看的東西罷了，把對美好的東西的好感當做了男女之情。”

那只可能是因為我臉上的妝太厚了，所以魔力也減少了許多。

尚川摸了摸自己的臉上淚痣的那塊區(qū)域。

要是把淚痣露出來，只要她是人，就算她是個跨種族愛好者，尚川也有自信把這個人的性取向給扭轉回來。

感情擺了那么大的陣仗，就是為了把他當做個問心鏡，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會喜歡男人。

尚川在座位上坐下，看著眼前喝著酒的何蕾。

“失望了嗎？自己不喜歡男人。”

想要有后代的人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會有，關于何蕾喜歡女人這件事情，應該也在一段時間里對她造成過困擾吧。

“也談不上，只是能更好的面對自己而已。”

再瞄了一眼尚川的臉，何蕾調(diào)戲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以后愿意向你求個女兒的。”

女人想要有個孩子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既然都要，為什么不找個自己看得過去的呢？

他生得那么好看，那以后的孩子也會繼承父親的基因的吧。

尚川立馬回想起電線桿上貼著的那些騙局，微妙地覺得這個話題讓人有些不太自然，雖然何蕾的確挺有錢的。

“可以人工的，沒必要，沒必要。”

而且就算能人工，他也不敢借給對方。

到時候她生出來的孩子百分百會是個男生，而且還會被同化成尚川的樣子，變成小尚川的。

介時尚川還要去處理這樣的異常。

盡管很驚悚，可這對于尚川來說只是消滅了一個自我繁殖出來的“自己”，但是對于面前這個女人來說，卻是殺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