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人在叫交流著到時候要拍的廣告主題而開著頭腦風暴，時不時轉頭詢問詢問尚川的意見。

可他哪有什么意見。

男人也就只有內褲一件，頂多有時候會穿上貼身的睡衣睡褲，反正不管怎么討論都是離不開賣肉的。

商議的差不多了，就是等尚川化妝做頭發，然后就可以開始正式工作。

“那個，我化妝的時候，能不能你們都出去一下？”

這個拍攝的地方可算是沒有什么遮蔽的地方，如果他化妝打粉的話勢必要被所有人都看到。

正起身的付佳佳狐疑地看了尚川一眼。

也不像是去整容過的臉，再說他身上的肌肉線條也不像是作假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

不過男人總是麻煩，會從很多方面找出許多特殊古怪的要求，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電視劇、電影里面這樣的人見多了，尤其是這些半路加塞的人。

“行。”

臉上的笑容僵了半響，她還是點點頭，伸出手招呼房間里的除了化妝師的其她人都出去。

尚川推了推沒挪動腳步的李春。

“李春，你也出去一下。”

“我也要出去嗎？我還想看你化妝呢。”

“你也出去。”

沒幾分鐘房間里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個留著長發，穿著裙子的男化妝師等著。

尚川坐在鏡子前點了點眼角淚痣的那一塊區域，出門的時候他已經用化妝品把淚痣點掉了。

“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你不要碰。”

拿著濕巾的化妝師手頓了一頓，點了點頭，慢慢用濕巾擦著尚川的臉，再彎腰為尚川修眉，從這個角度尚川可以看見他臉上濃濃的一層白妝。

離尚川的臉挨得近了，化妝師不由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這么好膚質的男生，而且你真的比好多女生都要帥。”

“算是吧。”尚川敷衍地回答道。

如果誰的細胞活性都和他一樣那么強，自然臉上的皮膚膚質也會那么好了。

尚川這幅樣子讓化妝師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底有些不悅，不過畢竟他只是一個化妝師，也不會繼續自找沒趣。

大概稍微的處理之后，拾起桌子上的保濕水，化妝師開始往尚川的臉上抹。

“我右眼角那個地方你不要碰。”

尚川又重復提醒了一次，現在化妝師在他的身前，他壓根不能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臉。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些不耐煩和煩躁。

我還需要你教嗎？

化妝不碰那里，怎么化妝？

而且就算你再美又怎么樣？還不是有坐在這里乖乖化妝？不然你以為你臉上的膚色上了鏡頭能有多好看？

趁著尚川無法看到自己臉上的情況，心底有些不舒服的化妝師還是微微洗去了一點尚川的眼角，正好發現了尚川臉上的躲藏起來的淚痣。

還以為有什么大不了，原來就是淚痣而已。

不過，這東西可真美。

化妝師稍微往回退了一步。

尚川清洗過的臉有些蒼白，而那顆黑色的淚痣恍如宣紙上唯一墨漬，讓人忍不住要往那個地方看去。

他本來如女人一般雕刻出來的容貌因為這點淚痣而帶了些男人的魅意，平添了些許妖異、頹靡的感覺。

再凝神看久了有點恍惚。

像是什么呢。

他的臉整體看起來像是張白色的畫卷上用黑筆畫著的一條頭部的棱角分明的毒蛇，而他的淚痣則像是在那蒼白的臉上畫著的蛇頭，仿佛從那小小的淚痣也要沖出來一條擇人欲噬的蛇。

如果說前面那時候進來的尚川是每個女人都會多忍不住會多看兩眼的中性風美男，那他現在則完完全全像個男人了，或許說超越了性別的美？

哪怕他也是一個男性，也忍不住一直盯著尚川的臉看。

這么美的東西，為什么要遮住呢？

這么美的臉，為什么不是我的呢？

“有什么問題嗎？”

尚川還沒有察覺自己的臉上已經露了底，疑惑地看向這個拉遠了距離來看他臉型的男化妝師。就算是把握整體臉部來化妝，也不需要看這么久吧。

被人聲這么一激，化妝師這才從那種被幻想支配的世界里驚醒。像是于噩夢中醒來、從虎口下逃生，驚覺自己整個人的背部都濕透了。

好像剛剛看到的是惡鬼一般。

再凝神看去，哪有那么恐怖？

慌亂的他回答道：“沒有，沒什么問題。”

“那就趕快上粉底液吧。”尚川急忙催促道。

“好，好。”

化妝師連連應答道，轉過身去拿桌子上的粉底液。

看到化妝師顫抖的手，尚川察覺肯定是出了問題。

“不用了，我自己來。”

推開這化妝師自己湊到了鏡子前一看。

淚痣出來了。

“我都說了不要碰我那個地方。”

尚川懊惱地恨了一眼這個不聽話的家伙，他就知道會出事。

連忙擠出粉底液點在自己的臉上，勻了一勻，直到把那個東西完全蓋住，確認完全無誤后才吩咐道：“快點，繼續化妝。”

“好好。”化妝師慌不迭地應聲道，偷偷打量著那已近有些不一樣的臉。

這一次不讓人出神了。

涂抹上粉底液以后，那顆迷人的淚痣已經不見了。

真叫人惋惜。

他也是個入行好多年的人了，為什剛剛就突然失了神態？

不過他也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

遮暇、高光、描眉、眼妝，再抹上顯得人精神的唇色，再加上頭發的造型和定型，雖然尚川的底子好，但一套操作下來還是需要十來分鐘的時間。

尚川看了看鏡子里帶上了一層厚厚的粉裝面具的自己，已經有點微妙得和之前的樣子不一樣了。

五官顯得更立體，臉上的膚色也顯得色調一致，整個人因為上了唇色也更加精神。

化妝師則癡癡看著尚川的側臉，這一次雖然沒有之前那種詭異的美感，不過現在的他還是很美。

“行了，你去喊她們進來吧。”

尚川煩躁地看了一眼這個已經有些不對勁的男化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