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最High的酒吧？”

兩人吃了飯出了門，尚川就催著喊來的網約車師傅去這附近最大的酒吧。

說實話楊菲雖然在娛樂圈當個邊角料的配角，但是她自己卻不喜歡去那種太過于喧囂的地方。

可能是因為他以前去當過外圍男的關系吧，這樣的場合去多了，所以選也是選那種地方。

盡管有點不樂意，但是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口拒接。

在車上系好了安全帶的尚川興奮地看著外面的已經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

“去酒吧玩自然要去最大的了，那種小型又精品的酒吧沒有熟人帶你怎么知道開在什么地方？反正也……”

后面的尚川沒有說，關于他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城市的事情。

“那好吧。”

……

一進酒吧，傳來的就是像是要謀殺人耳膜的音浪。

連帶著整個人的身體都好像是要震動起來，這種情形讓楊菲不由得想起來自己以前學過的知識。

通過頻率共振，最后把大橋大樓給弄垮。

酒吧里匯聚著形形色色的女女男男，有穿著不亞于平時尚川打扮的暴露的皮褲皮衣的男性，也有那種像是花一般穿著長裙短吊帶的男人。

一群又一群的女人們圍著他們打轉，杯籌交錯、色子翻飛之間全是一種迷幻致死、紙醉金迷的味道。

“尚川！這里實在是太吵了！”

楊菲大著嗓門喊道。

以前就不喜歡這個地方，現在更加不喜歡了。

尤其是看到那些女人看到自己帶著一個這樣的男人進來以后，她恨不得把那些伸過來的貪婪視線全部給斬斷。

“不好嗎？！”尚川帶著楊菲在舞池搖晃這，為了對方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把頭湊到了對方的耳朵邊大喊。

“我看你回來時候精神不佳！所以特地選了個這樣的地方來帶你玩的！”

他尚川又不是瞎子，楊菲回來的神色即使有努力不讓自己看出來，但是那樣子的生活狀態，是想騙也騙不了人的。

愁容滿面，仿佛有如山一般的壓力壓在了她的身上，連帶著眼神也不對勁。

“可是我真的不習慣！”

“別害羞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跟我來！”

尚川拉著楊菲的手來到舞池邊的吧臺，從那張表單上隨意點了兩杯烈的雞尾酒。

這個地方就沒有舞池中那么鬧，但還是很吵。

“生活壓力那么大，難道你不會學著自己放縱一點，給自己一點精神上的自由空間嗎？一直愁容滿面的話，可是不會有男生看上你的。”

楊菲承認自己的生活壓力非常的大。

每天都要被社會上、生活中各種方方面面的東西，像是海浪一樣擁擠過來，把人的胸膛壓下去，讓人喘不過氣來。

可是這樣一個地方她以前是不會來的。

因為每天下班回來就已經很辛苦了，還要坐車去別的地方玩，她寧愿自己在床上發呆休息。

兩人在吧臺邊坐著，陸陸續續有女人看到了尚川的容顏而過來搭訕，但是都一一被尚川拒絕了。

這一點倒是讓楊菲松了一口氣，也心生了一點自豪，不由得把自己的胸膛挺得更直。

女人的自信有時候就是那么簡單。

成功、錢、地位、男人。

只要有一個方向得到了滿足，那這個女人就能勉強挺直了胸膛在世界上走下去。

“來，把這杯酒一口干了。”

從調酒師里接來了那調完的藍色的杯子，尚川把東西拿到楊菲的面前。

這倒不是他哄女人喝酒，而是這個世界大多數女人比男人的酒量好得太多。

更何況楊菲現在的工作又是在娛樂行業，說不會喝酒那是假的。

也不管楊菲喝不喝，尚川自己仰起頭一口喝下。而見到尚川那么直爽，楊菲也只好跟著學。

感覺不太夠味的尚川又點了兩杯，一直到兩人都喝下了兩杯后，楊菲覺得自己的頭開始有點暈乎乎的。

不是特別的醉，就是那種酒勁開始有點上頭的感覺，世界開始有點和自己的肉體生疏，有些脫離。

看到楊菲的臉上開始了泛紅，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了那種揮不去的焦慮和不安分，尚川就知道楊菲是差不多帶了點醉意了。

“怎么樣，狀態好了一點吧？來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

楊菲紅著臉，兩個人因為酒吧的喧鬧而有些太近了。

她應答道：“我感覺不太好！有點煩躁！”

音樂真的好吵啊。

“那就去玩啊！”

尚川領著楊菲來到舞池邊，伸手把她推了進去。

現代社會的生活壓力那么大，一天天像是機械人一樣打卡上班下班是永遠沒有辦法自我寬解的，囤積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找不到釋放的地方。

尚川只在楊菲的房子里繞一圈，就知道楊菲是個典型的直女。

房子里既沒有游戲，也沒有海報，更加沒有什么健身用品，更別提什么書了。

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像是社會螺絲釘一樣的女人，像她這樣的女生就像是苦兮兮的碼農。

不對，甚至碼農還會愛紙片人、愛股票、愛球、愛游戲，反正有點什么業余愛好。

可尚川卻沒有在楊菲的房子里面發現任何可以用來娛樂的東西。

再加上兩人初見的時候，楊菲在情緒崩潰下所說的自己的狀況，他就知道楊菲一直以來的精神壓力都特別的大。

其實楊菲這種性格該去做一點那種枯燥的，沒有那么大壓力的工作，而不是去當個什么星探。

娛樂圈里的東西都太浮躁，像她這樣性格的人肯定會在什么地方都處處吃癟。

不然那天遇到尚川的時候也不會那樣的孤擲一注。

這次帶她來這里，也是想讓這個給了他一個暫時落腳地的普通女人一個娛樂的機會，稍微放松一下她緊張而疲弊的神經。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方面，是尚川自己也想來。

白天的時候和姜宓吵了一架，又想起來自己的事情，他也想找個可以隨便瘋的地方瘋一下，也算是他的私心。

看著楊菲在舞池里有些手足無措呆呆笨笨的樣子，尚川不由得笑了起來，像是看見了以前的自己。

雖然來酒吧不是什么好的消遣方式。

——畢竟是有錢才能玩的地方。

而且來多了就會聞到這里面更濃重的生不如人、錢不如紙的味道，緊接著是強烈的放縱之后的空虛感，

可是最起碼在喝了一點酒，有些酒勁上頭，不被自己的理智所完全掌控的時候，又在這種強烈的音浪下，自己的身體應該是會自己隨著旋律動起來的吧。

要有一個多么慘的人生和生活慣性，才會抵消掉這種來自人本能的反應呢？

連娛樂都顯得束手束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