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妍問，“接著，要做什么？從這些信息可沒有辦法分清楚誰是跟他關系近的人?！?

陳是，“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挨個打電話了。”

王清妍以前當過客服，擔起了打電話的工作。

聯系方式都是很多年前的。以陳是的估計，能有一半打通電話就不錯了。

他的想法是對的。

這些電話中，最少有三分之二打過去，“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還有很多不知道是串號了還是重新賣出去了，一說要找的人名就說，“你打錯電話了?！?

“打錯了，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其中甚至遇到一個比較奇怪的男的，居然跟王清妍說，“你說的人我不認識，但是我們可以聊一聊。”

王清妍對這種男人算是，有本能反應了，直接掛電話。

陳是在一邊靠在椅子背上，心說這男人也夠不挑剔的，打個電話，你知道對面的人長什么樣，就聊？

好在尚有十幾人仍然在用老號碼。

當然這些人中，王清研聊了一下，大部分跟薛博宇不是很熟。要么對他當初的事情知之甚少。

王清妍還是很仔細的，還向他們打聽了過去同學的電話。這樣子又收獲了五六個號碼。

電話打到中午11點半，才有一個叫謝游的男生說他跟薛博宇很熟，“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你為什么要問他當年的事情？你是誰？”

那是個聲音聽起來比較陽光的男生的聲音。

王清妍回頭用眼神詢問陳是，陳是也振奮了坐起身，把手機接了過去。

那個男生，“是不是有了什么事情？”

對這個問題，陳是也沒有打算隱瞞，“對。所以，我們想了解一下，他當年戀愛的情況。”

“從哪里說起呢？”那個原本很陽光的男生的聲音忽然變得有點兒沉重起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陳是，“嗯，為什么呢？”

“怨恨吧。”男生的聲音有一點兒憤怒，“他當年跟章涵的愛情基本上都是被萬沛攪黃了的。”

陳是對他說的話很震驚，不過語氣上盡量沒表現出來，“你能詳細的說一下嗎？”

男生，“能。其實這些事情，我也早就想說了。那么優秀的一個男孩就那樣死了，不明不白，無聲無息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一個那么好的人，就這么死了……”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會，似乎是在整理措辭，然后說，“萬沛這個女人在我們高中時期，一直是我們男生都很討厭的那種。平時就很惹人厭?！彼麖娬{。

這跟陳是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繼續聽他講，“當時很多男生想追章涵，其實都是被她攪黃的。當燈泡，故意找茬，各種趕人。別人談戀愛，她沒有不搞事的。”

“我們那個時候都說她有病，甚至有人說她是同性戀，所以她不希望章涵談戀愛?！?

男人可能也感覺出，陳是的反應。他接著說，“萬沛這個人，一般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可能感覺會覺得她挺好。但是真正跟她接觸久了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樣子。”

“薛博宇跟章涵算我們那個時候公認的，最登對的一對。最開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提醒過薛博宇，小心他那個閨蜜使壞。他一直覺得沒有問題?！?

嘆息聲。

“一直到高三上半年的時候。有一天，薛博宇回來之后喝了很多酒。我那時還是單身，只有我在寢室里。對了，那天是七夕。當時他跟我說，章涵要跟他分手?！?

“這在那時候多少出乎我的意料。畢竟雖說我一直說萬沛會使壞。但是畢竟他們已經在一起很長時間了。而且那個時候他一直努力的幫章涵補課，還說她進步很快。將來一起考同一所大學沒問題。忽然說分手，很突然?！?

“那天，薛博宇開始不肯跟我說理由。我看他低落。就陪他在學校外面的大排檔一直喝到深夜，他后來才跟我說，分手居然是因為萬沛跟章涵說，她喜歡薛博宇。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搞笑的分手理由了。”

陳是這是打斷了一下，“你是說：萬沛跟章涵說她喜歡薛博宇，他們就要分手？”

男生嘆息了一聲，“如果是別人當然沒什么。但是萬沛很不一樣。她跟章涵的關系很怪，章涵一直很聽她的話。而且這個人家庭背景很深，她爸爸是官員，媽媽也是大公司老總。要不然也不會那么霸道沒人管了?！?

“學校里喜歡薛博宇的女生一直很多。但是被萬沛喜歡上了，就是個災難?！?

“當時的情況是，萬沛說喜歡薛博宇，要章涵退出。章涵居然聽她的。而且章涵的家庭條件很一般。萬沛的家里有背景，后來章涵能上定州電影學院，就是萬沛的父母出的手。我記得當時薛博宇還跟我說過，萬沛不讓別人跟章涵談戀愛?！?

“這件事情對于薛博宇的影響很大。他那時甚至跟我說想找人打萬沛。這件事情我找過人當時真的準備打架。但是后來，章涵來跟薛博宇說了什么，又把他勸住了。”

“薛博宇跟我的說法是，萬沛有背景。他已經快高三了，打了人肯定得進去了，一輩子就毀了。這可能是章涵勸他的?！?

“章涵后來還勸過他好幾次。這個女孩一直是那種有點兒弱勢的哪一類。那時聽到薛博宇說，他說不動章涵了。章涵也不是單純因為聽萬沛的話，而是萬沛家里可以幫她上定州電影學院。她家庭條件差，沒有別的選擇。”

“那可能是我看到薛博宇最低落的一段時間。也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明白現實有多真實?！闭f到這兒他輕輕的嘆氣。

“你知道，高三下半年還沒有正式開始，章涵就已經接到電影學院的面試通知了。這就是背景和權力的影響啊。普通人，努力再多也比不過別人的一句話?！?

“他們兩個就是這樣子分開的。那之后，薛博宇的情緒一直非常不好，又時不時的自怨。已經要高考了，我勸了他很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平和了還是怎么的……高考他的成績也還是過了一本線三十多分。我以為一切也算過去了，還打電話跟他報喜。結果他居然去世了…”

“他去世。我不是第一個接到消息的。但是我是第一個到的。他的衣服還是我幫他換的。幾年的兄弟，說真的，我不知道怎么說我的感覺，就那么死了?！?

“你見過這種仗著自己父母的權勢，就任性胡為的女人嗎？”

通話到這里也就結束了。

他的話，與陳是之前對萬沛的印象幾乎完全相反。

但是，讓陳是吃驚的是：石頭的界面上，宿世碎片，居然增長到了9片。

他說的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