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稱為伍德的三人幫,但其實他們的實力遠不止三個人這么簡單,在伍德附近的一些小“鼠窩”常常會被他們三人欺壓,以無故理由收取保護費之類的費用(通常是用食物來抵押),但是也形成了一種相互的關系,其他地方的“鼠窩”也有由于三人幫的壓力,不會來欺負這些小“鼠窩”,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這些附近的小“鼠窩”很有可能會與伍德聯手起來。
“我們計劃的第一步是,離間計。”
澤法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啊不不不,不是說要用散布情報作為要挾去和伍德他們合作的嗎”聽到澤法與之前不同的說辭,艾倫慌忙說道。
“那只是計劃的第二部分,如果我們現在直接過去以此要挾,結果很有可能是被他和他附近聯手的“鼠窩”重重包圍,如果我們死了,那么什么所謂的威脅又哪里會存在呢。”
“那、那倒也是。”
“所以,我們的第一步計劃,就是先散布我們手上的消息,讓他們互相之間相互猜忌,這樣就算是伍德他們想殺我們滅口,也只能有心無力。”
“而且,我猜測,伍德不可能向那些附近的“鼠窩”實話實話,說跟隨他們的那些人是去當觸發陷阱的工具而已,但這么多人回不來,那些“鼠窩”自己內部可能早就向伍德他們心生猜忌了,我們所要做的,不過是添一把火而已。”
澤法將他的計劃說的頭頭是道,讓艾倫他們聽的不禁連忙點頭。只是,澤法更想知道的是那一位的想法,于是他把頭轉向了維恩,向他投以詢問的目光。
維恩搖了搖頭,表示對此沒有任何補充的了。
看到維恩的肯定,澤法拳掌相碰,氣勢十足地宣布道:“好,計劃就這么定了!”
“計劃?什么計劃。”一道迷迷糊糊的聲音的響起,維恩背上的莉莉絲終于睡醒了,揉著眼睛問道。
澤法和維恩相視苦笑,重新向莉莉絲講解了剛才所分析的計劃。
……
“咚、咚——”澤法敲起了一道未曾拜訪的鐵門,鐵門打開來,里面是三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氣氛十分沉重,似乎還沉浸在失去同伴的陰影之中。
開門的人對面前這陌生的面孔十分疑惑,似乎在在腦海里搜索著記憶里有沒有這號人的存在。
“不用疑惑,我們之前確實是沒有見過面。”澤法微微一笑,做出一番紳士模樣介紹道:“我是澤法,身后的是我的“鼠窩”成員,我們來這里是有合作想談的。”
“合作?什么合作,既然我們之前沒見過面,我們之間也沒什么合作好談的吧,請回吧,我們現在不想談什么合作。”說完,少年就要把門關上。
澤法趕緊用手把門撐住,急忙道:“當然是很重要的合作,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們同伴身亡的真相嗎!”
一直用力與澤法推門的手角力的少年突然收住了力,讓澤法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澤法重新站好,看著剛剛還對外人十分抵觸的少年面如死灰,雙眼變得通紅。
突然少年一把向前,死死抓住了澤法的肩膀,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憤怒。“昨天的事,知道什么,快說!”那手指的力道,仿佛能將指甲穿過澤法的衣服,扎進他的肉里,不斷地搖晃有些卒不及防的澤法。
反應過來的澤法連忙把自己弄得十分不適的少年一把推開,向著面前明顯情緒不穩的少年吼道:“冷靜一點!不然我們的合作可進行不下去了啊。”
聽到澤法的話,少年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冷靜了下來,他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甚至于手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扎破了也渾然未知。
“我、我的小翠,我、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我要為她報仇。”
淚水,從少年的眼角流了出來,在這個不相信眼淚的下水道,生活在這里的人可能大多都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只是這一次,親近的人的突然離世,實在是讓這些年紀不大的少年們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是嗎,那如果我和你說你要報仇的對象是利茲和伍德呢。”
“利茲,伍德?”少年睜大了眼睛,消化著這兩個名字帶來的沖擊,“可是伍德他不是說,小翠她是在逃跑的時候被衛兵的弓箭射死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只有其他的“鼠窩”有傷亡,卻只有利茲和伍德的“鼠窩”沒聽說出現傷亡的情況呢。”
“這、這是因為……”
“那我再告訴你,那些犧牲的人只是因為被他們當成了觸發陷阱好讓他們得手的小白鼠,死的毫無意義,甚至可能還沉迷在他們的發財夢中就已經死去了。”澤法不斷說出讓少年震驚的事實,看準時機,打出了最后的KO一拳。
“還是說,你只是因為聽說對象是利茲和伍德就已經嚇得尿褲子了,那還真是替那個女孩感到不值啊。”
“你、你說什么!”少年憋紅了臉,頭發豎了起來,瞪大眼睛向澤法吼道。“你、你知道什么!我和小翠之間的感情,你又知道什么!”
“那你現在吼叫的對象可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利茲和伍德哦。”澤法攤開雙手,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進一步用漫不經心的話激怒著少年。
像被澤法的話戳中了什么似,剛剛還怒發沖冠的少年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雙手捂臉,身體逐漸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哭喊道:“你、你說的沒錯,我只是在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而已,我、我太弱小了,面對利茲和伍德那樣的對手,我只是會被紙一樣被撕碎,我根本、報不了仇。”
澤法走了過去,低頭扶住了少年因哭泣不斷顫抖的肩膀,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哭吧,如果哭泣能讓你感覺好一些的話。就在不久之前,我也像你這樣覺得自己這般軟弱,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但是,請你記住,若是一直哭泣的話,誰又代替死去的人去完成他們生前的希望呢,小翠也不希望你像這樣自暴自棄地活下去吧。”
“可、可我一個人,什么都做不了,別說報仇,就連日后的生計都是問題。”
“誰說你只有一個人。”澤法重新站了起來,看向里面少年剩下的伙伴。“你們不是有三個人嗎,若是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小,沒有辦法報仇的話,不是還有我們六個人嗎,不是還有其他同樣失去了同伴的“老鼠”們嗎。”
此刻,少年的還充盈著淚水的雙眼對上澤法那充滿希望的清澈眼神,仿佛一切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少年只看見澤法那不斷張合的嘴傳出了這一段聲音:“聽著,所謂老鼠啊,那就是一種十分弱小的生物,但只要是兩只老鼠,三只老鼠,越來越多的老鼠一同協作的話,就能爆發出無窮潛力啊。”
直到不知多少年后的未來,少年依然沒有辦法忘記,在那片囚禁了他的童年的暗無天日,有一個紅頭發的少年對絕望的他說出來的這一段話。
“我還有一件事告訴你,利茲已經被我們干掉了。”
……
“真是精彩的演講啊,澤法。”在剛剛完成了對少年的說服,正在前往下一家的路上,莉莉絲調皮地眨著眼睛向澤法說道。
“嘛,其實也算不得什么精彩啦。”受到莉莉絲贊賞的澤法不好意思地摸起了頭,“只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
“畢竟,”澤法小聲喃喃道。“我也是被人拯救的那一個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澤法用眼角瞟了瞟面無表情跟在他們后面的維恩。
“嗯?你在說什么?”
“啊不,沒什么,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
在拜訪了一家又一家鼠窩后,澤法的第一步計劃基本已經宣告完成,澤法伸起了懶腰,長呼出一口氣說道:“呼,終于完成了,可麻煩死我了。”
“辛苦啦,澤法大哥。”艾倫在一旁說道。
“是啊,這樣一來,我們的第一步計劃也就基本完成了。”澤法滿意地說道。
“可是,澤法大哥,我們去找伍德,是為了合作的事才去不是嗎。”安德魯弱弱地問道。
“是啊,我們的主要目的確實是為了合作,第一步計劃也只是為了第二步失敗的話,能有條退路罷了。”
“可是!”安德魯憋紅了臉說道。“大哥你明明是信誓旦旦的和這些人說,我們是為了幫他們報仇才把他們聯合起來的不是嗎。”
澤法看向這個平時不怎么吭聲,像弟弟一樣的少年,安德魯也不甘示弱地看向澤法的眼睛。
雙目對視,澤法看到安德魯眼中平時不曾見到的倔強。
終于,澤法長嘆一口氣,摸著安德魯的頭說道:“安德魯啊,有時候,為了目的說謊是很必要的事情,即使會因此傷害到別人,但為了自己的生存,說謊也是迫不得已。”
“可、可是,澤法大哥你以前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我認識的澤法大哥,是不會說謊的人,更不會因為一己之私去撒謊傷害別人的感情。”
“所以說!安德魯啊!”澤法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安德魯被嚇了一跳地看著突然一臉嚴肅的澤法。
“我現在不能再只能考慮我自己了,我太過于弱小了,如果一直老老實實下去的話,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
澤法將手放到胸口,狠狠地握成了拳頭。
“如果犧牲我自己的名譽,就獲得能夠保護我身邊的人的方法的話,那么我即使受到萬人唾棄也無妨!”
安德魯看著眼前的澤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能守護身邊的人,縱使變成惡魔我也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