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就到了第二年二月初八的時候,這一年的年景不好,雖然最終沒有干旱,但是村里面的地里面的收成也沒有多少,郁家因為之前有所準備,家里面的人口也只有兩個人,所以吃食上面過得還不算窘迫,不過郁采桑的婚期就在來年的二月份,她們的日子也顯而易見窘迫起來了,要給郁采桑的嫁妝充點門面,也就需要更好的料子還有繡線。所幸關家送來的聘金緩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許是郁家大伯等人在蘇州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他們竟然沒有到郁采桑家里面來打秋風,也或許還和關南瑕有關吧。
今日是郁采桑出嫁的日子,難得是個好天氣,連續幾日都是陰雨綿綿實在是讓玉娘子擔心了許久。
郁采桑坐在自己的閨床上面,紅色的嫁衣讓郁采桑顯得更加的姿容艷艷,玉娘子好不容易請來額全福娘子這個時候正在給他開臉,一邊開臉一邊說著吉祥討喜的話,郁采桑今日都是有與聯系一大早起來為她梳妝打扮的。玉娘子的手很巧,不過是淺淺的幾筆,就將郁采桑身上難掩的小女兒氣質掩蓋了,她的頭上是郁家當初還算富貴時玉娘子的首飾翻新而來,雖然比起村里的姑娘要好很多,但是玉娘子總歸還是覺得虧待了她的女兒。
等到全福娘子離開以后,郁采桑小心的撩起頭上的蓋頭,看著銅鏡里面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像,但是最終也只看見了一個纖瘦的紅衣影子。
等到關府迎親的隊伍出門了,郁采桑聽見了院子外面喜慶的喇叭聲,連忙將蓋頭整齊的蓋在頭上,片刻后李媒婆周二進來,輕柔的將郁采桑攙扶起來,一邊小心的提點著郁采桑出門,但是這是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家,再熟悉不過了,只不過是順著李媒婆的動作走著罷了。
在出門的時候,因為郁家沒有男丁,李媒婆稍微半蹲下來,將郁采桑背到了背上,她能夠感受到身后少女單薄的身軀,還有輕飄飄的體重。
轎門不遠,李媒婆一會兒就將郁采桑背進了轎子里面,透過紅蓋可以看見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那個人就是她未來的夫君,關南瑕,突然地郁采桑想起了站在門口送她的娘親,淚珠差點就落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對出嫁的這一件事更加的清晰了起來。
關家和郁家相距不遠,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就到了,甚至郁采桑是在看見有手伸進來扶自己才反應過來。
郁采桑將自己的手放上去,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可以將郁采桑的手完全攏進去,當那些瘦削而有力的手掌牽住郁采桑柔軟嬌小的手掌的時候,郁采桑的臉騰的紅了起來,所幸這個時候有蓋頭遮掩。
在郁采桑還沒有踏上轎外的土地的時候,就被人凌空抱了起來,他的嘴里面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片刻后她聽見頭頂發出一聲輕笑,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胸腔平穩的跳動。
郁采桑沒有落地就進入到了屋里面,因為男女雙方只有郁家夫人這個長輩在場,他們高堂上面只請了郁家夫人在上面,完成祭拜天地,合歡禮之后,郁采桑就被送入了關南瑕準備好的房間里面。
就在郁采桑不知所措的時候,房間的門再次打開,似乎是女子的腳步聲。
“夫人,我是公子為您安排的婢女,綠柳。”
“綠柳?有什么事嗎?”
綠柳手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她輕輕的放到旁邊的桌上,然后開口道:“公子擔心夫人整日沒有用食會饑餓,特意讓月桐通知奴婢準備些好克化的點心給夫人墊墊。”
“原來如此,綠柳拿一塊點心給我吧。”說著便將手伸出來,紅色的嫁衣將郁采桑的手襯得更加的白皙。
然后郁采桑就感受到手里面放歌曲了一個小巧東西,她將手防抖眼前,那是一枚梅花形的糕點,十分的小巧可愛,郁采桑輕輕的送入嘴中,輕咬一口,那股淺淡的香氣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充盈了起來,甜軟的糕點十分的合郁采桑的喜愛。
“綠柳,夫君他是不是喜歡梅花?”
“奴婢不知,奴婢雖然是公子的女使,但是公子向來不喜歡奴婢等人在周圍,貼身伺候公子的只有書童月桐。管家的權利向來是安管事掌管,府里面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小管事,掌管著不同的事情。”
郁采桑悄無聲息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綠柳告訴自己這些事情的用意,不過是告知她府里面的格局罷了,不過她在此前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繡女,管家之事很少接觸。
郁采桑將手里面的糕點用完以后,沒有再要下一塊的意思,也沒有在文府里面的情況的意思,但是綠柳仍然繼續說這府里面的事情。
綠柳說完以后,就安靜的退到一邊去了,盡管她不是公子身邊最得用的,但是自己也是公子身邊的大丫鬟,這個時候被派到夫人身邊,也是公子的安排,公子不需要一個愚蠢的妻子,她所做的就是讓夫人成為一個真正的高門夫人,這也是公子交給她的任務,畢竟以后府里面說不定就只有這一位主母了。
不知過了多久以后,郁采桑聽到門外傳來有力的腳步聲,然后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夫人用了東西嗎?”
“夫人用了些,公子不必擔心。”
在聽到了關南瑕的聲音之后,郁采桑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兩只手忍不住抓了抓衣服。
片刻后,郁采桑頭上的蓋頭被揭了開來,因為成親的緣故關南瑕同樣一身紅色的婚服,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郁采桑抬頭看上去,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顯得越發的朦朧而俊美,而郁采桑的臉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起來,片刻后她的頭就埋了下去,并不敢再看。
“夫人,不用緊張。”
在說完這句話以后,全福娘子手里面透著一盤餃子到了郁采桑的面前,加了一個到她的嘴邊,郁采桑被關南瑕的俊美煞到了,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嘴里面全是生餃子的味道,而全福娘子則帶著笑意的問道:“生不生?”
郁采桑抿了抿嘴“生!”
在得到郁采桑的回答以后,全福娘子就帶著手里面拿著托盤的綠柳,從房間里面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明明不是和關南瑕第一次獨處,但是她的心里面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然后關南瑕將郁采桑牽起來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桌子上面擺著一壺酒還有兩個酒杯,這就是合巹酒。
飲過合巹酒之后,郁采桑木愣愣的被關南瑕牽到床榻之前“夫人,我們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