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鋪子里的生意不錯?”溫柔的聲音徐徐傳來,讓人如沐春風,只是這風有點冷。
“回娘娘的話,我這種小店怎敢勞娘娘關愛,勉強糊口而已。”吳佁仁的不卑不亢的回話,看似無懈可擊,實則冷淡無比。
皇太后慢慢端起茶杯小小的泯了一口,細細打量眼前這個個子矮小,其貌不揚,臉上掛著幾分倔強的青年,平靜的臉上漸漸充滿怒意,“你說張一星是個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
“嗯?”怎么突然提起這碴?吳佁仁迅速在腦中盤算,不能得其究竟,只能據實回答:“我與張一星是好朋友,他日日吃喝玩樂,不學無術,我為了刺激上進確實這樣說過。”
“你刺激他做什么?就為了讓他天天守在你的店中?所以你說他沒有雄韜偉略,只能渾渾噩噩度一生?”娘娘開始只是語氣嚴厲,說到最后已經怒氣沖沖。
“我…他…”吳佁仁一時語塞。
“他什么?守在你的店里比吃喝玩樂強很多嗎?他現在還小,玩性大點有什么不可?輪的著你說三道四,你有什么資格?”
“我的店雖然小,但能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能夠學習經營對他也是一種鍛煉,就算他什么也學不到,也比只會賭錢做個敗家子強。”怒火令吳佁仁失去理智,忘了眼前是身份尊貴的太后娘娘。
“你…果然巧舌如簧…哼!你讓他去和那些天天想巴結他都巴結不上的人做生意,還說是為他好?他將來怎么做朝廷棟梁?”
“他?朝廷棟梁?別說他和朝廷大臣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有朝一日他當上朝廷重臣,店鋪掌柜也沒有什么丟人的,相反還能幫他識人斷事,體查民情,更好的為朝廷辦差”。吳佁仁倔犟的頂撞。
“大膽!你…你…你…掌嘴!”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講話,就算是李全那個閹賊在宮中興風做浪,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太后氣的混身發抖,嚇得一眾宮女齊齊跪下,帶吳佁仁進宮的太監立刻上前,狠狠的朝那張還沒褪盡指印的臉上扇下去,一下又一下。
臉火辣辣的疼,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慢慢流下,頭越來越暈,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吳佁仁不知過了多久才醒過來,躺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里,腦袋像要裂開一樣的疼痛,他抬起手摸摸臉,除了滿手的血,麻木的連疼痛的感覺也沒有。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的環境,這里像是一間牢房,空蕩蕩的連張桌子也沒有,自己此刻躺在靠墻角的地上,上面薄薄的鋪了一層稻草。北方的秋天已經有些涼意,衣著單薄的吳佁仁抱緊雙臂內心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又沉沉的睡去。
“啊…”再次被疼痛驚醒是第二天上午,自己被兩個太監按在一條窄窄的板凳上,另一個太監舉著板子狠狠的打在屁股上,靠近頭部的四方桌旁坐著一個約三十歲左右的太監,他正嘬著嘴喝茶,白皙的皮膚透著一臉奸相。
吳佁仁忍著痛質問:“為什么打我?你這是爛用私刑。”
“嘻嘻嘻…私刑?到了慎刑司打死你也活該。”奸臉太監翹著蘭花指掩口笑著。
“慎刑司?我到底犯了什么錯?你們憑什么這么打我?”屁股上的疼痛朝身體的四面八方傳開,直接痛到骨頭里,令吳佁仁的心揪成一團。
“本來呢…你敢跟那個宮里的人頂嘴,本公公應該重重賞你…可惜…你跟他的弟弟要好…又讓本公公很不高興…所以…只能賞你一頓板子了…”說著再次用蘭花指輕輕按著臉頰,仿佛多說一句就會長出滿臉皺紋。”
“你個死太監…你這是公報私仇…活該你不男不女…不陰不陽…永遠沒有家人陪伴…孤獨終老…”由于臉部腫得太厲害,吳佁仁含糊不清的咒罵著。
“打…狠狠的打…給我往死里打…”奸臉太監氣的歇斯底里的大叫,剛剛還小心保養的臉扭曲成一團。
完了,這次死定了!吳佁仁心里絕望的想,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