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臟”的脈動
- 突然覺醒的異能有缺陷
- 菜機夢游
- 2310字
- 2025-06-09 23:05:15
晨霧籠罩著商業街的青石板路,這里距離爆炸中心足有十五公里,卻仍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焦糊味。
幾家老字號餐館的霓虹燈牌歪斜地亮著,映照出滿地玻璃碎片——那是沖擊波震碎的櫥窗殘骸,此刻正被清潔機器人“咔嗒咔嗒“地吸入腹艙。
周圍做餐飲的商鋪不約而同的進行著免費的餐品派發,給那些因為爆炸事件住房被摧毀了的受災人員。
“鮮肉包免費領!每人兩個!“
掛著“李記蒸坊“招牌的鋪子前,穿橙色馬甲的志愿者踮腳維持秩序。他后背印著“櫻花省應急救援“的反光字樣,在晨霧中忽明忽暗。排隊的人們沉默如剪影,偶爾有孩子哭鬧,立刻被家長捂住嘴抱到巷尾——那邊新支起的帳篷區里,心理輔導師的白大褂正在晨風中飄動。
最熱鬧的反倒是街角的“老張粥鋪“。老板把祖傳的榆木桌椅全搬了出來,依然不夠坐。雖人多卻不顯得熱鬧,氣氛極其沉重。
墻上投影著光幕,分成兩個畫面一個是新聞報道,一個是遇難者名單。
幾個中學生模樣的志愿者穿梭其間,給縮在塑料凳上的災民遞上熱粥。有個扎馬尾的女孩送完餐后突然僵住——她看見某位老太太正用顫抖的手指,摩挲著墻上光幕里滾動的遇難者名單。
“本臺記者報道,日前的N市爆炸案兇犯已經受到制裁...”
角落時不時響起啜泣聲,像一首不成調的哀歌。
一個白發少年從后廚的人墻中擠出,身上不合身的衣服略顯凌亂,濕漉漉的銀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幾縷緋色挑染像凝固的血痕垂在眼前。
“你洗好啦,喏,這是你的早餐。”一旁的志愿者將早餐遞給他。
扎著馬尾的女志愿者遞來餐盤,兩個包子正冒著熱氣。少年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又慌忙側身讓過抬著湯桶的店員。他低頭道謝時,緋色發絲垂落。就在轉身的剎那——
光幕上的遇難者名單恰好滾動到“S“開頭的部分。
不經意在光幕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司空誠(死亡)。
司空誠的身形一頓,記憶如毒蛇般咬住神經,腦中又閃回千益會場中,被那個黑袍人掐著脖子提溜在半空中,指甲陷進氣管的觸感依然鮮明。那只戴著黑手套的手在他體內翻攪,掏心掏肺,他甚至能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撕心裂肺的幻痛仿佛還沒離開這具身體的感官。
“不好意思,快讓讓,小哥。“
托著三層餐盤的志愿者撞上他肩膀。司空誠踉蹌著道歉,攥緊包子擠到門邊的位置。咬下的第一口肉餡在舌尖泛開油脂的咸香,他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腦袋里,思緒開始瘋轉。
(N市爆炸,應該是會長說的那個神秘組織做的。千益會場的襲擊也是他們的手筆。)
看著光幕中,無人機俯拍的隕石坑一般的爆炸現場救援工作進展,司空誠若有所思。
(爆炸地點看著是英雄協會本部的位置,范圍好大,基本快囊括了兩個城區了。千益會場在爆炸的范圍邊緣,也成了廢墟?!看來是兩處的戰斗。那個神秘組織不止突襲會場的人...)
光幕鏡頭一切,畫面上是救援破拆組挖掘英雄協會總部的實況畫面,看鏡頭應該是在某個救援人員制服上的記錄儀。
畫面中,破拆組掘開一塊斷裂承重柱后,發現了一條較為明顯的通道,有挖掘的痕跡,救援人員在確認安全后,陸續向下挖掘,并進行通道的承重支撐穩固通道。在向下后,可以明顯看到爆破的痕跡:地底建筑結構的承重合金柱都呈現出詭異的珊瑚狀結構——沖擊波將它的鈦鎢復合外殼撕成無數尖銳的金屬花瓣,在救援探照燈,每一片邊緣都閃爍著納米陶瓷涂層的七彩光暈。
司空誠機械地咀嚼著有些冷掉的包子,面皮在齒間發出黏膩的聲響。光幕的藍光在他空洞的瞳孔中跳動,卻映不出任何焦點。
(神秘組織襲擊會場...炸毀協會...)
(這些恐怕都只是表象——)
他無意識地吞咽,喉結滾動時扯動頸部尚未痊愈的淤青。冰涼的豆漿滑過食道,卻澆不滅胸腔里那團詭異的灼熱。黑袍人陰冷的話語再次在耳畔回響:
[“養了這么久...也該成熟了......“]
瓷杯突然從指間滑落,在桌面砸出一圈奶白色的漣漪。
(他掏走的根本不是心臟!)
(是那個鏈接...是三個月前那個匿名論壇彈出的異能覺醒測試?。?
記憶如閃電劈開迷霧——自從點擊那個猩紅色的“確認“按鈕后,他總在深夜聽見胸腔里有第二顆心臟在跳動。而現在,玻璃門倒影中的白發少年正將左手死死按在胸口,那里傳來陌生的脈動:
咚...咚...
與心臟節奏完全不同的震顫,像某種沉睡的怪物在輕輕叩擊牢籠。
(老白說過...)
(快速愈合是靠透支生命...)
他盯著玻璃上自己雪白的鬢角。那次被黑坪建一重傷后,第二天就發現枕巾上落了幾根銀絲。而現在...
(那東西又回到了我身體里...所以我才回死而復生?)
指尖插入發間,扯下的是一把霜雪般的白發。
(但死而復生要付出了多少代價?)
(現在這副身體里...還剩多少壽命?)
胸口突然傳來尖銳刺痛,仿佛有荊棘在血管里生長。司空誠猛地弓起身子,在周圍人驚詫的目光中,看見自己左手掌心——
一道猩紅紋路正如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
猶如呼吸般,那猩紅紋路緩緩亮起,又慢慢黯淡。
“小哥,你還好嗎?需要幫你叫醫生嗎?“
志愿者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司空誠這才驚覺自己正死死攥著胸口的衣料,指節都泛出青白。他緩緩松開手指,布料上留下五道潮濕的褶皺。
“沒...沒事?!?
他強迫自己勾起嘴角,卻感覺面部肌肉像灌了鉛般僵硬。深呼吸時,那股刺痛正如退潮般從胸腔緩緩消退,卻在肋骨內側留下細密的灼燒感——就像有人在他體內埋了一簇將熄未熄的炭火。
“就是有些心悸而已,不是什么大問題??赡苁亲蛲頉]睡好的原因。“
這個借口從他干裂的唇間擠出,連自己聽著都覺得可笑。余光瞥見玻璃倒影中的自己:蒼白的臉上硬扯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三分。
志愿者將信將疑地點頭,臨走前又回頭看了眼這個古怪的白發少年。陽光透過臟污的玻璃窗斜射進來,正好照在司空誠微微顫抖的手上——那上面不知何時爬滿了蛛網般的紅痕,又在他縮回手的瞬間悄然隱沒。
“有需要隨時叫我們?!?
志愿者的腳步聲漸遠。司空誠低頭看著豆漿表面晃動的倒影,一滴冷汗突然墜入杯中,蕩開的漣漪里,他看見自己眼中閃過一抹不似人類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