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問這個？”

賀歸關了微信，到是直接打電話過去了。

江南被他突然打來的電話嚇一跳，舒緩片刻才開口，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當然要給你好好過。”

賀歸聞言，笑意深邃了些，

“我媽去世之后，我就沒過過生日了，沒人給我過。”

他說的也很平淡，沒有什么感情，更像是在訴說一件平淡而久遠的事情。

江南聽了卻有些心疼，這些年她雖然沒有爸爸媽媽，但外婆，到底打心眼里疼愛她。

“以后，每個生日，我都給你過。”

她聲音帶這些上揚，好聽的要命。

“好，不許騙我。”

賀歸輕生笑笑，面前的女孩笑面如花，他忽然就想，也許老天，到底眷顧他吧。

“嗯，當然。”

江南抬了抬杏眼，水汽汪汪。

返校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收分科表，

大家都互相討論，宋歡還是選了文科。

夏蕓卻選了理科，都問她，她這腦子怎么學的來理科，她卻不以為然，學理科是追隨她家宋子義的腳步，倒是開心的很。

而沈安安就因為選了理科要和大家分離而傷感了。

江南突然想，這一生真的好漫長，漫長到，有些人，注定是要慢慢遇見，慢慢失去的。

分科之后的日子好像過的更快了，新同學，新班級。

高三的學習都更緊張了，不過，賀歸總能找到機會來找她。

課間十分鐘，中午放學在宿舍樓下，晚自習之前在樓梯口，總之江南幾乎天天看見他。

起初她是不同意的，他這樣趕時間，肯定沒法好好學習，中午肯定也吃不到飯，所以江南不讓他等她了。

后來他堅持，江南也就不再說了，只有要求他好好吃飯，其他的，就隨他吧。

天氣一點點冷了，說話的時候都有白白的霧氣。

冬天，是萬物寂賴的季節。

江南也在校服外套的外面穿上了厚棉襖，賀歸每次見到她，都要把她敞開的棉襖拉倒頭。

好幾次她為了反抗，把冰冰涼涼的手悄悄塞進他的脖子，可是他也不反抗，就讓她捂著，只告訴她手太沖了，得多穿些衣服。

再后來，賀歸就給她買了一個玻璃杯。

江南說她有被子喝水了，還是保溫杯。

賀歸嗯了一聲，

“知道，這個不喝水，給你捂手的。”

江南聞言一怔，隨后接過杯子，嗔嗔地笑了笑，

“你真的好像我外婆。”

外婆小時候，就愛讓她用玻璃杯捂手。

“那你就多喜歡我一些。”

賀歸說的輕柔，她們在一起之后，他多數時候都這樣，好像把她當女兒。

來了學校快兩個月，江南等啊等，終于等到了圣誕節。

要給他過第一個生日了，江南激動了好多天，禮物也準備了好些天。

圣誕節那天天氣還挺好的，連著下了一個禮拜的雨，竟然在那天出了太陽。

中午江南和他一起吃了飯，對他說了生日快樂。

但是她還是說，

“今天不算，我們留著回去過好不好？”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些撒嬌，她從前不這樣的。

“好啊，你想哪天過都成。”

生日這種東西，他從來就不當回事，但是有她在，到底有些期待，既然這樣，那她說哪天就哪天。

最后江南左盼右盼，終于等到快元旦了。

她們學校的傳統習慣，每年元旦，都有學校組織的元旦晚會。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禮堂里坐滿了人。

江南也坐在下面，她不愛參加這些表演，倒是很喜歡在下面看。

“賀歸，你能幫我發一下么？這些熒光燈？”

宋希然報了一堆熒光棒，像是快要舉不動了似的，對著賀歸。

他抬眼，朝一個角落看去，眉間有幾分暖意，笑了笑，便應下了，

“好，給我。”

“謝謝你，賀歸。”

宋希然自然很開心，沒想到他會答應了。

“那你去發那邊吧。”

賀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片刻便皺了皺眉，

“你去那邊，我去另一邊。”

宋希然微微愣住，

“為……”

“我女朋友在哪。”

賀歸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打斷了她，徑直朝另一邊走去。

宋希然臉色一陣慘白。

“這位同學，熒光棒要么？”

江南被突然前來的賀歸嚇了一跳，

“你？”

“發熒光棒。”

賀歸說完，給她了兩根，黃色紫色，都是她喜歡的顏色。

周圍的室友了她的沾光，都每人拿了兩個。

“江南，你們也太有愛了吧。”

“一般一般。”

江南笑笑，也沒有反駁。

賀歸對她，確實好。

晚歸開場了一會，上了幾個舞蹈節目，不過好像不太精彩，底下的氛圍時常有些低迷。

江南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突然就聽見在后場組織表演的宋歡沖了過來，

“江南！江南！過來。”

江南疑惑回頭，最后被她拉走了，

“怎么了？”

“南南，你救救我吧！”

“怎么了？”

“今晚有個鋼琴獨奏的表演。結果，我才知道那個同學發燒回家了，現在缺個人，誰能現場就來啊，我只能想到你了！南南，就這一回，你幫幫我吧。”

“宋歡？你讓我上臺表演？”

江南差不多聽明白了，吃驚的不行。

“就這一次，你幫我下次啊！救命之恩那！不然我就被書記宰了啊！南南，你忍心看我被罵么？”

宋歡朝江南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憐。

江南時常想，宋歡要是生在古代，絕對是紅顏禍水。

“好啦好啦！幫幫幫。”

江南雖說不喜歡這樣的表演，但總歸不會真的見死不救的。

“太好了！愛死你了！”

宋歡心里的石頭落下去，趕緊拉著江南去化妝間，把她按下梳妝臺前，

“妝就不用了吧？換個衣服就行了。”

“知道你好看！素顏也耐打，但是舞臺效果嘛！就這一回，幫人幫到西嘛！”

江南無奈，只好聽她的，十幾分鐘的捯飭，江南終于弄完了。

突然聽到臺前的主持人報幕，

“下面有請，11號節目，高二五班，江南同學，為我們帶來，鋼琴獨奏！掌聲歡迎！”

江南提著裙擺，突然就緊張起來，到不是因為擔心表演，一些曲目，沒有譜子，她也是信手拈來。

只是今日，臺下，還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