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禮拜回來，把文理科分科表交上來，這事關你們未來一年半的學習，更關系到你們的未來，馬虎不得，回去和父母好好商量商量......”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手里拿著一疊分科表，對他們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件事的重要性，一遍遍提醒他們，這是他們的未來。

“江南，你選文科理科？”

班主任剛從講臺上下去，班里就鬧成一團，開始肆意討論。

“我，選文科吧，理科我肯定不行。”

江南偏科厲害，理科她沒考慮過，未來的路是她規劃好的。

如果不曾遇見他的話，那她大概會學藝術，走鋼琴，應該能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然后出來繼續當鋼琴老師，如果遇見合適的就在一起，結婚生子。

這漫長一生，也會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吧。

遇見他以后江南就在想，這輩子如果最后不是他，大概至死，她都不會對一個人，愛的這樣熱烈了吧。

突然一瞬間，就要把另一個人規劃在你的未來了。

“賀歸，你明年，想考什么大學？”

下午放學，江南和他并肩在去食堂的路上走，突然想問。

“怎么了？”賀歸微愣。

“啊，沒什么，就是上午老師讓我們下個禮拜回來交分科表，我是要學文科的，可是你學理科。”

賀歸恍然，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低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

“想和我上一個大學？”

“……”當然想啊，江南覺得他是明知故問，便不理他。

“你想上什么？”賀歸突然問。

“啊？我？”

“嗯，你想上什么，我就填什么。”

賀歸其實是無所謂的，出國的機會他都放棄了，一個大學而已，他從來都是想的和她一起。

“不要，這是你一輩子的事。”

江南蹙眉，不同意。

首先肯定是開心的，可是開心之余，她其實知道，賀歸的成績很好，每次上樓，都能在紅榜上看見他的照片。

和她上一個學校，是耽誤他了。

“江南。”

“嗯？”

賀歸突然停下，她微微抬眉看著他，不明所以。

“誒，你干嘛？”

賀歸突然把她拉倒一個無人的墻角之后，壓著她，本就高她近兩個頭，便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江南。”

他又喊了她一聲。

“嗯。”

“我的一輩子。”

他說著頓了頓，江南氣都不敢喘，定著眼，等著他的后半句。

“是你。”

語落，沒等她反應，他涼薄的唇便狠狠覆上她因為驚詫而微微張開的小嘴，不太溫柔，帶著些索取，讓江南喘不過氣。

初秋都過了，梧桐樹葉早就枯黃，風吹來飄灑著落下，江南覺得熱的不行。

“唔！賀，賀歸。”說話都帶這些嬌軟。

他沒松開他，多久了，多少次了。

她問他他們是不是在一起的時候，她偷偷看著他笑得時候，她說以后最喜歡他的時候，甚至每次看見她的時候。

他都想，都想按住她，親親她，告訴她，他到底有多喜歡她。

“賀歸！有，有人了。”

江南用手推了推他，他才微微松開，看見她紅撲撲的臉，和眼睛里的水汽氤氳，還有因為被他親的通紅的小嘴。

燥熱的不行。

江南見他終于松開，才大口喘了氣，嬌艷欲滴的臉上才褪去一批絲緋紅，她抬眼，便看見了賀歸撩起的臂膀上因為用力而爆起的青筋。

“你，你，你還好吧。”

“……”他沒說話。

“那怎么辦？”江南對于這方面，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應該清楚他現在的感覺。

想說稍稍安撫他一下，便伸出小手，拉上他衣袖拽了拽，

“賀歸？”

一個動作，便足矣激發他體內的野性，

“你別碰我了。”

江南聽了，立馬撒開了手，賀歸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行，像是暗暗忍耐著什么。

“那，我……”

“走吧。”

“哦。”

江南也不再糾結，捂了捂通紅的臉朝前走。

賀歸就跟在她身后，也不說話，他到底還是拿她沒辦法。

“賀歸！”

江南走著走著，突然停了，像是恍然想去什么事。

“嗯？”他應聲。

“我，剛剛，那是我初吻。”

她湊在他耳邊，聲音細細的，像一陣風吹過來，撓的他心慌。

“嗯，我知道。”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一直忍著，想著等回去再收拾她，他一直以為他定性很好，可是剛剛，她問他上什么大學，說是他的一輩子的時候，他發現所有的一切堡壘，都潰敗了。

她的小家伙，把他算在了她的未來啊。

“也是我的。”

他輕輕的說。

江南突然笑了笑，不再說什么，轉身朝前走了。

賀歸把她送到寢室底下，江南看著他走了，正要上樓，突然被喊住。

“江南。”

她沒回頭，就聽出來是許一禾的聲音了。

“你怎么在這？”

“就準賀歸來？就不準我來？”

“………”

“喂，太不夠意思了吧，好得我們兄弟一場，談戀愛了不告訴我？”

他是笑著說的。

“哪有，不是等著放假么，想好好和你說的。”

聞言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要和我說什么？”

他鮮少這樣認真的看她。

“說，說，你說呢！”

“得了得了，不必不必，我談過的戀愛愛你走過的路都多，你儂我儂大可不必告訴我了。”

他又不正經的擺了擺手，

“我就是順便路過，走了走了。”

江南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轉身走了，無奈她搖了搖頭，也上了樓。

許一禾轉身后是蒼涼無比的笑意，他想，讓他聽著她是如何徹底且堅定地走向另一個人，大概這輩子他都做不到。

這個月放假，江南還是沒和他一起，和他說的時候，他沒說太多話，嗯了一聲，表示示意。

他知道的的，以后也都沒機會了。以后陪在她身邊的人，終于不是他了。

最后江南和賀歸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