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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莫夫人之死

蕭瑟的風呼呼而去,卻留下滿城煙火。

顧榆舟站在城墻上,雙眼微瞇,凌神遠眺,大高個侍衛(wèi)神情肅穆,站立在顧榆舟身后。

“將軍!”侍衛(wèi)雙手托著一紙書信,單膝跪地,厚重的盔甲磕到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赫城傳來您的信件!”將士將信奉上后,緩緩退下。

顧榆舟接過手里,背過迎面的冷風,輕輕打開。

他的眼神流轉(zhuǎn)于信上:

‘夫君慈鑒,梁妾思之,近來皇七子十四誕辰,妾同攜二女參宴,王念將軍流連沙場,功高德良,便賜皇七子與其二女子共結(jié)良緣,喜上成雙,天下雖共慶!可太子病恙,妾恐朝中局勢不安,望將軍捷戰(zhàn)歸來,共和局勢!

府中近來無恙,家和事興,一如往常!將軍勿念,望率士早歸。’

顧榆舟緩緩合上信件。

“朝中恐有巨變……”他長長嘆氣,王上的賜婚,對于顧家來講,也不知是福是禍。

蘇蘇,你怎么樣了……

一定要等我歸來……

覃宮——

莫夫人身著翠玉色衣裙,雙燕鬢,步搖垂吊,十分動人。

她獨自坐在梳妝臺前,紅妝顏玉,拿出胭脂,玉指輕捻細點于唇上,突然她哀怨地瞧了瞧鏡中的臉,眼眸里卻泛著少女的天真。

“母親!”孟赫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安兒!你來啦…”莫夫人一掃愁云,面目頓時開朗,忽地立起身來,又將桌子旁邊的油紙盒往抽屜里塞了塞,桌上還殘留了些許碎屑。

“兒臣來多謝母親為孩兒求得良人呀!”孟赫舒展著極好看的眉眼,如同冬日的旭陽。

“我的安兒開心就好啦!”莫夫人拉過他的手,朝他明媚地笑著,如同妙齡少女。

“母親只希望我的安兒一生平安、快樂地走過一生。”可莫夫人一想到顧家,也暗自發(fā)愁,顧家是覃國的一階大將,此次聯(lián)姻,只怕她的安兒再無安定日子可得。

莫夫人心事重重,想入了神。

“兒臣謹遵母親教誨!定能傳承母親衣缽,整日尋歡作樂…心無旁騖……”孟赫調(diào)皮地大方笑道。

抬頭卻見莫夫人失了神。

“母親?”

“你是不是……又偷吃甜食了!”孟赫細細嗅了房間,有一絲香甜的味道,又瞥見梳妝臺旁的碎屑渣子。

“母親近來……饞了許久!”莫夫人尷尬地笑道。

“先不說這個……安兒先給母親講講,為何選中那顧家二小姐呢?”

孟赫撇撇嘴,知道莫夫人故意岔開話題,也并不揭穿。只是撓頭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朝紗幔外的圓桌子走了過去!

“兒臣……見她長得可愛,看了十分歡喜。”

“我的安兒長大了哦!”我可以放心離開了……莫夫人掩嘴輕輕笑了笑,迎著他走了過去。

“安兒!以后不管母親在哪里……你都要開心地好好生活哦。”

孟赫突然十分嚴肅,斜著好看的眼睛,定定看向她,又來?

“怎的?又想丟下兒臣,和父王去哪里游山玩水?”他無奈地斜著眼睛,看向她。

孟赫早就習慣了,母親總是會不合時宜地講這么一句,近些年來偷偷出宮玩樂的時候愈發(fā)多了起來。

還記得七歲的時候,從趙恩師課上回宮,竟不見了母親蹤跡,直至傍晚,她才提著宮外買的梨花膏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白白急地他哭天喊地……

可是…那時候的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次竟是真的……

“哈哈,這次是母后自己去玩……”莫夫人揚頭癡癡笑道,絲毫沒有貴族后宮女子的雅典。

孟赫白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洋洋灑灑地走了出去,出門時,冷不丁地說了句:“那您快去吧!丟下你最愛的兒子!有能耐去了您就別回來呀……”

只留下莫夫人站在原地,目深而立。

對不起……我的安兒,請原諒母親的自私……

翌日,整個王宮亂做一團,莫夫人,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整個玉萱宮,只有一支玉柱吊墜放置在床上,壓著信紙——贈晨安

數(shù)丈高的城墻能鎖住的是什么呢?

孟赫聽了習慣性地笑笑,滿不在乎,依舊安心地流連于武室。

直至傍晚,攝王才擬旨詔書,天下大宣——

莫夫人病逝,追封梓玉夫人,賜紫金冠,葬于王室陵墓。

孟赫從聞此詔書,丟下手中的長劍,匆匆趕到長明宮候著。

“讓他回去吧!朕不想見他。”孟攝一臉愁容,僅一夜之間白發(fā)叢生,他癱坐在椅榻上,面前的案上堆了高高的奏書。

“諾!”小廝拜下,緩緩后退。

只是一會便又走了進來,“回陛下,七皇子說要見王上,見不到就不走了!”小廝撩起衣角緩緩跪下,舉手作揖跪拜,整個身子幾乎貼著地面。

“告訴他!他母親的事已塵埃落定!讓他務必遵循他母親的教誨,不要失了他母親的一番苦心。”孟攝說完站起身,一臉倦意地朝屏風內(nèi)走去。

孟赫聽了小廝的傳話,悵然若失,他緩緩站起身,恰逢起風,風吹亂了他的發(fā)絲。

他失魂落魄地在宮里胡亂行走,腦海里不斷回想母親的每句話。

對呀!她說過她要出去玩幾天……沒事的……

況且,我們都沒有人見到尸首……

我一定會查清楚……

回到玉萱宮,他召來莫夫人寢宮內(nèi)的宮人。

堂下跪著四個婢女,四個小廝,他們皆是一臉愁容,無不為之哀悼。

“你們說說…最后一次見我母后是什么時候?”孟赫神色冷峻,聲音低沉,猶如寒冰,眾人極少見他如此。

“奴婢最后見到夫人是…在玉萱宮!在您走了之后,夫人整理儀容便出了玉萱宮…此后便再無見過……直至今日王上布詔”

那婢女神色冷靜,細細回想,將自己所見一一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應和。

只有其中一個小廝,眉頭微皺,眼神閃爍……

“你說!”孟赫用犀利的眼神盯向他。

“夫人走時說,是要去長明宮的見陛下,可她去了就沒再回了……”小廝小心翼翼地應道。

孟赫后退幾步輕輕坐回椅子上,“你們走吧……”他左手一拂,失魂落魄。

拿起桌上莫夫人留的信紙:贈晨安,打開來只有兩個字——勿念!

母親…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此時,孟攝黯然地躺在了床榻上,輕輕閉上眼睛,一絲晶瑩的淚光滑下,“彎彎…你可知失而復得最得意,得而再失最悵然……”

三個月后,太子孟洵久病難醫(yī),任憑醫(yī)術(shù)高超的大夫來到床前,也是只是搖頭嘆息,終于是躺在床上絲毫動彈不得,等待死亡來臨,各方勢力也蠢蠢欲動。

孟攝坐在榻前,短時間內(nèi),經(jīng)人生兩次大悲,回到寢宮便衣衫不整,發(fā)絲凌亂。

閉目養(yǎng)神,只是腦中不斷浮現(xiàn)那張領他魂牽夢繞的臉。

我也老了……

“惜兒……我苦心經(jīng)營,只希望我們的孩子做這個王!”他從懷中拿出一張褪色的繡花帕子,喃喃地說道。

此時門后暗處的小廝側(cè)耳立襟,躡手躡腳地退后幾步,匆匆離去。

那小廝鬼祟地從長明宮出來后,七繞八繞地進了玉華宮。

原來他是李皇后的線人。

“陛下真這么說的?”李后放下手中的玉杯。

“確是!奴才聽得一清二楚,不敢半分虛言。”那小廝趴在地上,額頭緊緊貼地。

“你且下去吧!繼續(xù)盯著。”皇后一旁的張嬤嬤,滿臉縱橫著皺紋。

她見李后陷入回憶,只得先遣送了那小廝出。

“惜兒?宮中可有妃嬪喚惜兒?”皇后冷漠地問道。

“老奴不清楚,許是小名!那該是有的……”張嬤嬤上前一步,半弓著身子看向她。

李后朝暗處招了招手,“凡查到叫惜兒的女子,無論妃嬪、宮女……”李氏的眼神如圖捕獵的雄鷹,布滿危險的殺氣,“都要讓她們消失得悄無聲息……還有陛下所有的兒子……”

“諾!”暗處傳來一妙齡女子的聲音。

“王后!太子那兒……您要去瞧……”嬤嬤低頭問道。

“不了……那個廢物,一點也不隨我。”皇后冷漠地看了嬤嬤一眼,直接打斷她,她將玉杯拿起又重重摔在桌上。

“現(xiàn)在所有的希望,都要放在鈺兒身上!”每每想到孟鈺,總覺得欣慰,他父親孟洵優(yōu)柔寡斷,感情用事,從前就愛跟她作對。

倒是孟鈺,小小年紀,氣魄非凡,做事果敢,正是她心中的天子人選。

“可是太孫還小…且現(xiàn)下七皇子有了顧榆舟這顆大樹……”張嬤嬤認真分析到。

“我們雖與南家交好,太孫也與南家小姐青梅竹馬,可南家終究是文官,現(xiàn)下邊境有恙,顧家終是壓了南家一頭。”

張嬤嬤語重心長地說道。

皇后聽了,危險的眼睛半瞇起,輕輕笑道,“那顧家……不是還有一個嫡出女兒么?”

“梁氏的長女?”張嬤嬤問道。

“那日宴席上,本宮的耳目傳她大方溫和,很好掌控!”

“那顧榆舟會同意這門親事嗎?”張嬤嬤皺了皺眉頭,局勢已定,顧榆舟現(xiàn)下已是七皇子那邊的人。

“張嬤嬤,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他不愿意,我們就要想辦法讓他愿意!”皇后搭在椅子上的手指變得骨節(jié)分明。

“不止……還要讓他求著把女兒嫁過來!”她用著最輕柔的聲音,說著最狠厲的話。

本宮經(jīng)歷千辛萬苦,百種煎熬,才坐到這個位置!

這個王位!只能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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