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涯也許是真的喝多了，也許是有些事在心里壓著，不吐不快。

反正，他將“故人”的事盡都道給了陸紅蓮。

這是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

一對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但是在弟弟心中，兄弟之間的情義顯然更為重要，因此，弟弟在這段三角戀中，最先退了出來。

奈何，弟弟的退讓并沒有成全哥哥。

女孩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弟弟。

弟弟又一如既往地尊敬哥哥。

哥哥一如既往地愛著女孩。

三個人，形成了死循環。

并且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關系維持了幾百年。

直到十七年前的某一個夜晚。

錦繡坊外百里亭。

三人暫時放下了修仙者的身份，以凡人之態喝得酩酊大醉。

喝多了，自會誤事。

哥哥和那個女人度過了一夜春宵，隨后將弟弟抱到了女人床上不辭而別。

女人醒來，看著床榻上的落紅，又看到了枕邊人，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似乎，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女人叫醒睡在床上的弟弟后。

弟弟后知后覺地明白了發生什么事，于是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御劍飛走了。

但是，逃避只是一時。

十年后，當那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來到了弟弟面前，生米煮成熟飯，一切盡在不言中。

最后的最后，為了小女孩，也為了替哥哥背下“黑鍋”，弟弟終于接受了這段感情。

故事到這里，雪涯便沒有再講下去。

但陸紅蓮知道，故事并沒有結束，應該還有更精彩的后續。

會不會是哥哥回來了？

陸紅蓮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道人影，浮現一句話：我叫雪淵，是一位父親。

洛洛，雪淵……洛洛，雪涯……十七年前風花雪月的夜晚，洛洛今年十六歲，洛洛九歲來到了雪霧門……

陸紅蓮茅塞頓開。

如果他猜得沒錯，雪淵那時的異常行為就解釋得通了。

洛洛其實是雪淵和葉四娘的女兒。

雪涯則是洛洛的便宜老爹。

隨著雪淵的歸來，再加上故事里師父說了他已經和葉四娘結為了連理。

這幾人的關系就變得更加復雜了。

所以師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因為一個“情”字？

他看重的兄弟情，他得到的男女情，他擁有的父女情。

一時之間，師父夾在里面不知做何選擇，所以鉆了牛角尖。

哇哦，好一出雪霧門年度大型家庭倫理劇。

至于猜得準不準，回去一問洛洛便知。

……

洛洛常居在陸紅蓮的家里，就住在秦舒窈的隔壁房間。

夜深人靜時，

陸紅蓮熟練地溜進了洛洛的閨房。

“師兄！”

“紅蓮師兄。”

閨房里，有兩道倩影。

一個是洛洛，一個是李小丫。

這什么情況？

“小丫，這么晚了還不回去？”陸紅蓮走過去隨口問了一句。

李小丫面對著陸紅蓮的明眸，嬌羞地挽住了洛洛的手臂，柔聲道：“太晚了，我，我……”

有些話，李小丫不知怎么說出口。

“師兄，小丫今晚就在這里不回去了。”洛洛笑嘻嘻說道。

“不回去？南黎師弟知道嗎？”陸紅蓮又問了一句。

“南黎師兄知道。”李小丫回道。

“那他沒意見？”

“沒有，南黎師兄還讓我一定要……”李小丫遲疑了一會，道：“師兄讓我一定要……”

“要什么？”陸紅蓮意會道：“是不是讓你夸贊我。”

“是的。”李小丫害羞道。

“那來吧。”陸紅蓮用左腳帶了張竹凳，坐到了李小丫的身前。

距離有點近。

李小丫可以聞到從陸紅蓮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

暖暖的，很舒心。

一瞬間，李小丫的臉蛋就紅了起來，亂了芳心，用手抓著已經洗得泛白的杏黃色衣裳吞吞吐吐道：“紅蓮師兄，你，你比身穿金甲圣衣，腳踏七彩，七彩祥云的天神還要好看呢。”

說完這些話，李小丫害羞地低下了頭，臉上是竊喜的笑意。

陸紅蓮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應當可以了。”

接著，陸紅蓮摸了摸李小丫的頭，笑道：“小丫，我有事要問你洛洛師姐，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溫暖的手掌從發絲里穿過，李小丫整個身子像觸電一般，一動也不動，愣愣道：“可以。”

洛洛在旁邊出聲道：“師兄要問我什么？為什么要讓小丫回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嗎？”

“沒錯，”陸紅蓮收回手，將目光移到洛洛的臉上，“一件關于你的很私密的事，倘若你不介意，小丫留下來聽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了，我這就出去。”李小丫很識趣地起身離開了房間。

待房門關好。

洛洛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榻之上：“師兄，我準備好了，你開始吧。”

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

看著床榻上端正坐著的曼妙身姿，陸紅蓮一時恍了神。

以前那個跟在身后乖巧可愛的師妹好像長大了，臉上的嬰兒肥正在慢慢褪去，少了稚嫩，多了嬌容，明眸皓齒，笑靨如花。

唯一不變的是洛洛肉得剛剛好的體態，即便穿著刺繡寬松的白色弟子長袍，也擋不住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

雪家有女初長成。

三年陪伴，五年成長。

陸紅蓮在第一次看見洛洛就定下的養成計劃，已經有所成效。

再過兩年，養成計劃差不多就可以結束了吧。

“師兄，你別一直盯著師妹看啊，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洛洛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說道。

“哦，”陸紅蓮說了一句沒經過大腦的話，“師妹今年十六了吧。”

對于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洛洛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老實回道：“是的呢，洛洛今年十六歲了。”

“豈不是再過兩年，師妹就可以舉行成年禮了。”陸紅蓮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好奇怪，洛洛狐疑地盯著陸紅蓮，總感覺師兄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好像，好像師兄在醞釀著某件大事。

“好了。”陸紅蓮感慨完，說道：“師妹，一直以來師兄都不知道你的真名，今晚可否告知給師兄？”

洛洛抿了抿嘴，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陸紅蓮：“師兄怎么會不知道師妹的名字呢，師妹不就是叫洛洛么。”

“不對。”

“哪里不對了？”

“我猜，你應該叫雪洛或者雪洛洛吧。”

聞言，洛洛一下張大了嘴，詫異道：“師兄你知道了啊，我還以為隱藏得很好呢。”

果然。

陸紅蓮再問：“雪涯師父和你什么關系？”

“師兄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洛洛略帶歉意道：“師兄，我不是成心要騙你的，是爹不讓我說的。”

“無妨，師兄明白，官二代是得保持低調。”陸紅蓮從竹凳起身，“我先走了，小丫那里，你多照顧下。”

“那當然。”洛洛起身前去送陸紅蓮，邊走邊說：“而且我最近還有求于小丫，定當會好好照顧她的。”

“你有求于小丫？”陸紅蓮正準備開門，停了下來扭頭問道：“你求小丫什么？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洛洛替陸紅蓮開了門，隨后推著陸紅蓮出了房間：“沒什么沒什么，你先回去吧。”

“小丫，進屋吧。”洛洛對著站在走廊的李小丫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