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一聲尖叫，陳嵐轉身沖出房門直奔小鎮之外，來到圍墻前，陳嵐一躍而起落在圍墻上看到了一隊約兩百人的馬隊正踏雪前行。

“為什么還不攻擊？”陳嵐看著八百米之外慢慢下馬的人問道。

“太遠了，八百米，就算我們最好的火槍也不一定能打死人！而且火槍子彈很貴的。”陳嵐無奈的看著那群人慢慢靠近，他們大多拿著水蒸槍似乎打算強攻這里。

陳嵐一躍而下走向那群人，雙方相距兩百米時，對方突然開槍，陳嵐舉起右手，那些子彈停在半空。

“靈者，逃……”逃字還沒說完，那些子彈便飛速貫穿他們的頭顱，三秒未到，陳嵐面前就只剩下了尸體，第一次殺人讓陳嵐趴在地上嘔吐，因為早上沒有吃東西，陳嵐只嘔出來一灘酸水。

“你沒事吧？”桑卓來到陳嵐身后將他扶起，桑卓看到陳嵐鼻涕和眼淚不斷流出，那樣子狼狽極了！

“去休息一下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桑卓安慰著陳嵐扶著他走向小鎮。

“桑卓，我殺人了！”陳嵐哽咽著問道，雖然早就試想千萬遍殺人的場景，但真有人命死在自己手中時，他還是異常難過痛苦。

桑卓愣了一會微笑道：“恩，謝謝你！”

桑卓扶著科恩向圍墻走去，興奮的年輕人們和老練的獵手們拿著自己看的武器興奮的向馬匹走去，全部能戰斗的人全部都走了，兩個婦女將剩下的馬匹牽到了圍墻內部。

“陳嵐你先去休息！我去去就回！”桑卓乘上一匹馬離開了小鎮，陳嵐低落的回到鎮長的房間，酒宴已經擺好，這一頓飯中，陳嵐沒有說一句話。

桑卓帶隊向北方的小鎮前進，馬匹在大雪之中艱難前行，好在這條路他們走過一次，被踩過的積雪讓馬匹節省了許多力氣。

“每隔十分鐘先頭馬匹換一次，這樣可以節省馬的力氣，萬一遇到什么東西可以跑快點！”桑卓下令，他不時看向四周警戒鐵獸或是其他猛獸的攻擊。

“桑卓，別那么擔心，白天那群畜生一般不會出來，這一次你可是立大功呀！”

聞言桑卓苦笑道：“沒什么，只是運氣好罷了！準確說應該是命中注定吧！”

桑卓內心一直有一個疑惑，白天時那群猛獸都去那了，雖然夜晚更合適捕獵，但白天也不是沒有機會。

桑卓打獵幾十年，很少在白天見到大型猛獸，似乎它們一到白天就被什么東西嚇的躲了起來，只有在夜晚趁那個東西睡覺的時候才敢出來。

念及至此，桑卓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他轉頭看著身邊的巨大山峰，它就像一個怪物一樣千百萬年以來一直注視著這片大地，年復一年的看著它如同幻燈片一樣不斷變換。

桑卓搖頭繼續前進。

在另外一個小鎮之中，一個腰間掛著匕首的女孩正站在一顆枯樹前看著樹頂的喜鵲窩，她輕輕歪頭鼓著嘴問道：“站那么高，它們不冷么？天空那么大它們一定很寂寞吧！”腰間佩刀，證明她已經成年，可以嫁人了！

“達雅，吃飯了！”身后的房子中傳來母親的聲音。

“來了！”女孩轉身踩著積雪跑向房子。

她坐在餐桌前看著今天豐盛的早餐問道：“媽媽，爸爸什么時候時候回來呀？”

“很快，午飯的時候就會回來吧！達雅，你已經十九歲了，有喜歡的人么？”慈祥的女人微笑著看向達雅，餐桌前的幾個小家伙不斷起哄。

“姐姐，這幾天好多男生來提親呀！”小男孩賊頭賊腦的偷笑著。

“胡說什么，才沒有呢！”達雅紅著臉斥責道，“在亂說，晚上我就把你扔到雪地里讓鐵獸把你叼走。”

小男孩嚇得抖了一下。

女人輕輕摸著男孩的頭笑道：“你姐姐騙你的，她怎么忍心把你扔在雪地上呢？吃飯吧！”

達雅吃著碗中的蔬菜問道：“媽媽，冬獵已經開始了么？”

“對啊！你爸爸去襲擊了大河村，就是可可爾河上游的那個村子。”說著，女人低下了頭，雖然她見多了殺戮，但還是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爭斗。

去年，他們鎮子就遭到了襲擊，死了幾十個男人。導致今年一年的收成都不怎么好，只能外出襲擊更弱小的鎮子。

“爸爸又去殺人了么？”達雅開口低下頭失落的問道。

“爸爸一定會打贏他們的，我長大也要像爸爸一樣當一個厲害的戰士保護媽媽和姐姐！”小男孩對這種事情極其感興趣，他在父親那童話一般的故事中沉醉，夢想著長大之后能成為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這片大地才是永恒不變的主角。

“來，讓我們向山神祈禱，請山神庇佑你們父親平安歸來！”女人伸出雙手，桌前的人手牽手圍繞成一個圓圈。

禱告之后，他們繼續進餐，吃完飯之后達雅便出門了。

她走在銀白的雪地上輕輕仰起頭，看著銀裝素裹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美好與圣潔，就像山峰上萬年不變的積雪。

走著走著，達雅就離開了鎮子來到了可可爾河邊，她蹲在的已經開始結冰的河邊看著河水之中的小魚憧憬著自己的未來。

她希望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孩，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和幾個可愛的孩子，然后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平靜的生活在鎮子中。

“peng……”火槍的槍聲打破了寧靜，達雅起身聽到了激烈的交火聲，達雅立刻沖向自己的家。

小鎮之外，桑卓干掉了最后一個守衛。

“裝彈，小心一點，那些年輕人也是能殺人的！”桑卓帶著人像大門走去。

“還是除了女人一個不留么？”桑卓點頭。

“對，除了女人一個不留，把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走出地下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那么順利！”桑卓笑著走到大門前。

“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現在開門可以給你們留下一條生路。”桑卓大喊一聲，門緩緩打開。

桑卓看到一群年輕人正舉起武器對準了他們。

“小伙子們，放下手中的武器，這樣你們的親人可以活下去。”桑卓緊握手中撿來的卡賓槍絲毫不懼那些對準自己的槍口。

“我父親呢？”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大聲怒吼道。

“死了！”桑卓吐出一口煙霧。

“混蛋，我殺了你們！”男孩舉起手中的槍對準桑卓，他的身體不斷顫抖。

“開槍吧！開槍之后，我的同伴會立刻殺了你們，并且把你們鎮子種的所有人全部殺光！我的父親在死之前告訴我，殺人者就要做好被殺得覺悟，來吧！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覺悟！”桑卓張開雙臂大聲怒吼道。

男孩哭泣著跪在地上，他們放下了槍，跪在了地上，祈求著殺人者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繼續活在這片殘酷的大地之上。

“把他們都繳械了！把所有人都趕到這里，動作要快，別被其他人截胡。”桑卓是提醒那群年輕氣盛的家伙們不要在這里解決。

半個小時之后，四百多人都跪在了這里，桑卓指揮著那群人不斷洗劫，達雅躲在一塊大石頭后面看著這一切。

她捂住自己的嘴，淚水不斷留下。

“求求你們給我們留下一半食物吧！”小鎮鎮長跪在桑卓面前拉住他的褲子哀求道：“留下一半食物我們還能活下去，忍一忍我們還能度過這個冬天，牛羊馬匹你們都可以帶走，求求你們給我們留下一半食物吧！”

桑卓叼著煙桿慢慢低頭看著這個小鎮的鎮長微笑道：“十年前，冰封時間只有半個月，五年前，冰封時期就有兩個月了，去年冰封期是從入冬開始到春天。我們鎮長說好像是什么冰河期要來了，今年還沒入冬就不斷下大雪，就算留下全部食物也不夠你們活到解凍。”

鎮長看著桑卓猙獰的眼神絕望的倒在了地上。

“放心吧！我們不會不管你們的！”桑卓重新上了煙葉。

一個人走到桑卓身邊低聲道：“斬草除根，以免后患你不懂么？”

“我當然懂！”桑卓苦笑道：“這個冬天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挨餓，以后的冬天你們也不用再擔心挨餓了！把年輕漂亮的女人拉出來，其他人全部殺掉。”

“你騙我們！”那個男孩起身沖向桑卓但卻被桑卓身邊的人一槍爆頭。

桑卓閉上眼睛不愿意看這場人間慘劇，女人被拉到一邊綁起來之后扔到了牛車上。

男人，老人和孩子都被聚集在一起，他們舉起槍對準他們。

“不要啊！”達雅顫抖著看向自己的弟弟，槍響之后，他們倒在地上，達雅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瘋了一樣撿起石頭沖向桑卓。

桑卓睜開眼睛走向達雅，就在兩人相距三米的時候，桑卓一拳打在了達雅的肚子上。

少女捂著肚子倒在地上不斷顫抖。

桑卓看著倒在地上的達雅微笑道：“真漂亮，我們鎮子也沒那么漂亮的姑娘，陳嵐大人一定會很喜歡。”

桑卓伸手將達雅拉起，而她也終于等到了機會，達雅拔出腰間的匕首刺在了桑卓的胸口。

“去死吧！”達雅拔出匕首，血液飛濺到了她臉上。

桑卓跪在地上看著天空，其他人舉起手中的槍。

“放下，她是送給陳嵐大人的禮物，把她和桑卓的尸體都帶走。”

漆黑的車隊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上，身后是燃燒的小鎮，達雅的所有親人全部死了，她雙目無神的躺在桑卓的尸體邊看著自己曾經生活的小鎮，她曾經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沒了。

不知為何，達雅想起了自己爺爺生前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人生來就是為了遭受苦難，這片大地殘忍而無情，它吃人的時候從來不挑食。

淚水在女孩眼角無聲低落，周圍是人們高聲大笑暢談今日所得。

還有很多人感謝山神庇佑！

半個小時之后，車隊回到小鎮，陳嵐坐在自己的房間中沒有出去，他知道他們一定會成功，也知道一定有人會死。

但他無法改變這一切，這就是規則，這片大地上的規則。

十幾分鐘之后，鎮長帶著黃金牛羊和達雅來到了陳嵐門外。

“陳嵐大人，我們可以進來么？”

“請進！！！”鎮長進入房間。

“桑卓死了！”

“哦！”陳嵐沒有任何震驚，他和桑卓也不熟，他的生死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卓瑪孤身一人，你可以照顧她么？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鎮長指著身后雙目無神的達雅。

“讓卓瑪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我明年就要離開了，她就扔這里好了，你們離開吧！”陳嵐在想自己該怎么和眼前這個少女相處，畢竟自己是她的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