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你老婆用。”衣若嫣沒好氣的回應了一句,這個王大腳太煩人了,她制藥的時候,最煩別人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跟個娘們一樣。
“什么是老婆?”顯然,王大腳根本不是老婆是媳婦的意思,還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衣若嫣:……
“門口在那,給我出去。“衣若嫣舉起手,指了指門口,終于忍不住發火。
“好好,我這就走就走。”王大腳見衣若嫣臉色不對,趕緊討好的低著腰離開了瓦房。
“慢著,把云清給我叫過來。”就在王大腳剛走出去,“男子”清冷的聲音從房子里傳來。
“好嘞。”
……..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云清才從外面走了進來,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恭敬地站在衣若嫣身邊道:“主子,什么事?”
衣若嫣聽到聲音之后抬起頭,看了云清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口問道:“你臉上怎么回事?”
“回主子,都是那個王大腳干的,竟然抱著我妹妹不撒手。”說起王大腳,云清簡直咬牙切齒啊。
額,沒想到,那個王大腳那么強悍,不知道云鸞是云清的妹妹,如果可能在一起,這可是大舅子啊,衣若嫣心里yy了起來,腦海中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以后,假如云鸞和王大腳在一起的場景。
“主子,你喚我來何事?”云清見衣若嫣不說話,再次疑問了一句。
“咳。”察覺自己想歪了的衣若嫣趕緊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旁站著的云清見到衣若嫣的臉可疑的紅了,按捺住內心的疑問,他恭敬地聽著衣若嫣的吩咐。
“你過來,坐下。”衣若嫣招了招手,示意云清過來坐下,云清得到命令之后,就坐到了衣若嫣的對面,看著她將三堆藥材推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一介紹。
“這是給我的嗎?”云清指著藥材,不禁再次反問了一句。
“恩,服下,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衣若嫣簡單的作答,不做任何解釋,而云清不疑有他,非常相信衣若嫣的話,捧著三撥藥材,護在懷里,沖進了雨里,煎藥去了。
讓別人煎藥,她不放心,還是云清辦事牢靠,懂得分寸,要問衣若嫣為什么叫云清服下其中一撥藥,那還是從她在路上無意中碰到云清的手腕說起。
云清并不是大夫,自然察覺不到體內那已經快要形成的足以致命的毒素,算算時間,大概是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有人給他投毒,如今服食了十幾年,如果在繼續下去,不出今年,云清就徹底死亡,真是好狠的心,看云清的臉,印堂發黑,那是毒素沖頂,如果在不解決,衣若嫣不敢想象,他會不會就會死在自己面前。
竟然叫一聲主子,衣若嫣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死,說到底,還是衣若嫣心腸太軟,她以為她心腸足夠硬,其實不然,如果足夠硬,她也就不會幫助王大腳治療他的身體,如果足夠硬,她大可制些毒藥給王大腳她們服食,到時候,更好的脫身。
這場雨來的太急,叮叮當當的下了一整天,才放晴,走出門外,一陣秋風蕭瑟,衣若嫣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著天邊那漸漸消失的一抹光亮,心里空蕩蕩的厲害,轉而,她便走出了瓦屋,走出了這座破落的院子。
……
“少主,我們失去了衣姑娘的蹤跡。”暗衛魅伸出鬼沒,出現在尹鳳辰的身邊。
“廢物。”尹鳳辰聽聞,不知為何很是生氣,呵斥了一聲暗衛魅廢物,被他捏在了手中的玉杯杯身,出現了幾道紋路。
“屬下該死,請少主責罰。”暗衛魅連忙低頭,負荊請罪。
“連個人都看不住。”把玉杯拋向了外面,尹鳳辰一雙墨眸染上了幾許怒色,臉色也陰了下來,抿著嘴,全身寒意四處涌動,翻滾在房間里。
“啊,誰扔的!”房間樓下,傳來一陣尖叫聲,聲音之大,傳到了尹鳳辰的耳朵里。
“給我密切關注宮中的動向,如果有什么異樣,立刻告訴我。”尹鳳辰不耐的揮了揮手,揮退了暗衛,緊接著,他從椅塌上起身,推開門,一道嬌小的人影沖了進來,尹鳳辰輕輕一躲,她就跌倒在地,嫌惡的掃了自己的衣袖,尹鳳辰連一眼都懶得施舍給地下跪著起不來的人兒,掉頭就走了出去。
木蘭心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底下慢悠悠跟上來的小姐,才跨進了房間里,環顧屋中一周,沒有任何人,踢了踢還跪在地上起不來的木蘭心,一臉嫌棄的問:“人呢?”
木蘭心指了指外面,示意人已經走出去了。
江卿卿順著木蘭心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看背影如仙人之姿,不可褻瀆,渾身與周圍充斥著一股格格不入的距離,江卿卿發誓,她這輩子再也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背影,如此英俊不可褻瀆的背影,想必,正面也差不到哪去吧,雙眼冒著桃心,江卿卿趕緊趴在樓梯上,睜大眼睛企圖看清尹鳳辰的正臉。
快了,快了,江卿卿內心狂呼,就要看見男子的正臉了,睜大了眼睛的她看起來可笑至極,終于,在一個拐角處,尹鳳辰隨意的一抬頭,江卿卿就看到了他的臉。
男子明凈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澤,濃密的魅,高挺的鼻梁,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和優雅,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
但更吸引人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渾身上下的一種氣質,集高貴,優雅,風華,飄逸,深沉,內斂,渾然天成。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尹鳳辰不耐地瞪了一眼江卿卿的方向,卻在看到她身邊的人頓住。
…
衣若嫣寫的藥方被王大腳拿在手里,王大腳頓時感到天下無敵了,只要藥方在手,早日恢復那里不是問題,到時候,又可以和手下的人吹牛逼了,服下藥之后,王大腳全身舒爽,睡了美美一覺,第二天再見到衣若嫣的時候就沒有那么尊敬了。
竟然藥方都在他手里,他還尊敬這個所謂的破神醫干嘛?
得意忘形的王大腳在衣若嫣身邊走來走去,不管指使著自己的手下干這個干那個,裝出一身威風樣,實際上是再給云清和衣若嫣看。
老子天下無敵,所以,服從老子,有肉吃,欠扁的再次從自己眼前飄過,衣若嫣扶額,心中暗罵了一聲白癡,隨即開口說道:“云清,煮藥的時間要把握好,要是時間過了,對王大腳的身體不好。”
衣若嫣的話剛落,王大腳立刻竄到了她的跟前,一臉眼巴巴地瞅著衣若嫣,不恥下問的開口:“神醫,什么煮藥的時間?”
“就是煮藥的時間。”衣若嫣眨眨眼,似有所答道。
“煮藥需要多少時間?”王大腳急了,神醫也不叫了,就是想立刻從衣若嫣嘴里套出話來。
“你想知道?”衣若嫣難得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壞心眼的逗弄著王大腳,旁邊的云清一邊看著,一陣新奇,想不到平時冷冰冰的主子會做出這樣可愛的動作,想著,他更是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衣若嫣。
“想。”王大腳定力太淺,就不自覺得點了點頭,迷混在衣若嫣的那雙美眸中,只覺得這雙眸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一雙眸,好想把它珍藏起來。
“想,還不快在弄些同樣的藥材來。”衣若嫣的臉色突然一變,又變成了那個冰冷冷的“書生”,王大腳隔著她的嘴那么近,立刻被震到了,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震倒之后,屬下嘻嘻哈哈的暴出一陣笑聲,王大腳站起來怒極的瞪了一眼手下,這才訕訕地再次去他那好兄弟那取藥材,帶著幾個兄弟一起,留下兩個看門的,一點都不擔心衣若嫣他們逃脫,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太傻還是太天真。
衣若嫣他們在院子里沒等王大腳他們太久,就聽到院子外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衣若嫣心有疑惑,最終留下云請看好云鸞,她自己則走出去探探情況。
院子外。
“李牧,我錯了,饒了我吧,我不該偷你藥材啊,李牧,你腳下留情啊。”王大腳一連被人踹了好幾腳,連忙求饒道。
“叫那么大聲干嗎?我又沒用力。”叫李牧的生的人高馬大,儀表堂堂,無語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王大腳,只覺得沒有比他更無賴的人了。
“李哥,你看..”身邊的人一指,門口那方向,李牧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直接撞入了衣若嫣那怎么喬裝都無法喬裝的眸。
少女的眼睛淡靜如海。居然比夜空上的星星更加的明亮,她美得就像異域傳說中的公主,神秘而純潔,令人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腳下,只為博她淡淡一笑。
“李哥,回神了。”旁邊的人在李牧面前揮了揮手,不明白,李牧怎么會一直盯著門口那邊站著的男人。
等等,他怎么會把這個書生看成女的,李牧回過神來,在定睛一看,門口站著的可是一個男人,他居然把“他”想象成女人了,實在是該死。
“神醫,救我。”王大腳幾乎手腳并爬的想要爬到衣若嫣的腳邊,企圖逃離李牧的大腳,免受皮肉之苦。
“神醫?王大腳,你偷我的藥材莫非都是送給了他?”李牧意有所指,驚愕地再次看了衣若嫣一樣,不明白這個地方什么時候出現一個神醫,他怎么不知道?要是早知道的話,藥材什么的一定會讓王大腳取用,如果他需要,對這片地方的人要是有好處,他一定雙手奉上,可是,“他”是大夫嗎?
李牧帶著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衣若嫣,心底里的感覺告訴他,這個男子確實具有為醫者的氣質,但又不像,總感覺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似得。
他還是要試探“他”一下才好,萬一是官府派來的臥底。
李牧,這一代的土匪頭頭,手下要比王大腳的手下多出好幾十倍,專門劫富濟貧,而不是像傳言中那樣燒殺婦孺,除了大奸大惡之人,他一般都放過,至于后面他們是不是能活著走出去,就不是他考慮的范圍內,每個土匪頭頭有自己管制的區域,平時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打劫到什么稀奇物價的話,也會小聚一下炫耀。
李牧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愛研究醫術,雖然沒有師父教,但是經常琢磨,總是能琢磨出道道來,除了研究醫術,專門收集一些珍貴藥材也是他研究醫術的愛好之一。
因為知道李牧的名聲,沒人趕在他的地盤上撒野,李牧的手下也就松懈了一些,就是趁著下雨那天,大家都忙著躲雨,王大腳竄入了李牧的藥房中,把衣若嫣囑咐的藥材偷了出來,誰能想到,下雨天會有人來偷藥,到了第二天,藥材少了,李牧知道之后很是心疼,畢竟有一些藥材的功效,他還是知道的,于是,他就命手下立刻加緊防范,沒想到,這么快就逮住了偷藥賊,一路追趕,就追到了王大腳的老巢,才有了腳踢王大腳揍他手下的那一幕。
“是啊是啊,都送給了他,我要治病啊,我活不長時間了,我不想死啊。”王大腳心里還想著治病的事,又不能把禍水引到衣若嫣的身上,只能自己承擔這個偷藥的罪責,一把鼻涕一把淚躺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憐。
旁邊王大腳的手下,簡直想捂臉,老大太….
李牧見狀,皺緊了眉頭,呵斥道:“活的好好地,說什么死,是不是嫌命太長了?”語畢,又踢了他一腳。
王大腳立刻嗷嗷大叫了起來,躺在地上,撒潑耍賴丑相百出,李牧和他的手下相對無言,似乎已經習慣了王大腳這個樣子。
站在門口的衣若嫣來到古代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葩,好像人家要把他活剮了似得,冷冷地瞪了王大腳一眼,正在撒潑耍賴的王大腳感覺到背后如針芒一樣的目光,渾身打了個激靈,接著,衣若嫣的話在他背后沉沉響起:“王大腳,你要是再這樣,我不介意當著他們的面將你的病情說出來,讓他們更加的同情你。”
“不要啊!”一聲慘嚎,王大腳幾乎是從地上立刻彈跳了起來,沖到了衣若嫣的身邊,幾乎下意識的想要拽住她的衣擺,卻在觸及到她冷若寒冰的目光時,止住了動作,一臉眼巴巴地瞅著她,祈求她不要亂說。
這種病,怎么可以和別人講,如果讓這些人知道了,他老大的威嚴,他又怎么在這片地方混下去。
眾人都支起了耳朵,一群好奇寶寶的樣子,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病情,讓王大腳做出這樣夸張的動作,尤其是李牧,更想知道,書生能夠說出什么樣的病情診斷,竟然讓王大腳這個厚臉皮甘愿投降。
“要想我不說,你給我正經點。”衣若嫣的臉色稍微緩了緩,一臉語重心長,別有異意,被王大腳看在眼里,總覺得衣若嫣這個表情似乎別有暗示似得。
“好好…”王大腳狂點頭,表示他無比堅決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