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樓來到九龍坡,果然看到杜衡還在原地等候,甚至已經生起了一堆篝火,心頓時放下了。
“餓不餓?我剛剛去客棧買了兩個餅,冷是冷了些,吃著倒還行。”
“不餓,你吃吧。”
杜衡微笑著,看著景小樓吃餅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個富家公子,嗯,看來果真是被唐家小姐調教的很好,竟然一點都不嬌氣。
“接下來去哪?”
“過了九龍坡再說,走到哪里算哪里。”
景小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行,我聽你的。”
景小樓吃了餅,就開始犯困,直接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就看到杜衡在打坐,不由得十分羨慕,但是還是撇了撇嘴:以后我也能這樣!
幾乎就是睜眼的瞬間,景小樓的肚子很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隨手從兜里又摸出個餅,默默啃了起來。
杜衡睜開眼,看著景小樓:“你餓了?”
“對啊,可能昨晚太累了吧,不知不覺睡到了這么晚。你吃嗎?”
“不必,我不餓。”
“噢。”
杜衡看著景小樓從兜里連摸了三塊餅出來,默默瞥開眼,也不知道這兜里究竟裝了些什么東西。
“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景小樓將最后一口餅塞進嘴里,站起來拍了拍手道。
“你昨夜睡得,很是安穩。”
“唔,還好。”景小樓含著餅模模糊糊道。
“出門在外,沒有一點警惕之心,你還身處妖魔橫行的九龍坡里,這樣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杜衡冷聲道。
景小樓一下子就嗆到,咳了好幾聲,將餅勉強咽下去,看著杜衡的冷臉,抿了抿唇:“我,這不是你在嘛,我信你。”
“若我是壞人呢?若我不在呢?心存僥幸,終是禍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警惕。”景小樓連忙打斷道。
杜衡輕輕瞥了他一眼,點點頭:“下不為例。”
“嗯。”
說完,倆人便一起往九龍坡深處而去。
走了許久,杜衡攔住景小樓:“前面有人。”
景小樓往樹林間看去,只見十來個穿著苗服的男子正圍住一個苗服少女,手中握著苗刀,成合攻之勢,那少女明顯負了傷,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哼,好大的膽!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大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弱女子,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他們!白虎,上!咬他們!”
杜衡都來不及阻攔,白虎已經竄了出去,景小樓拉開玉腰弓的弦,一根藍紫色的箭就在弓上凝結。
景小樓收起往日不可一世卻又狡黠鬼精的搗蛋模樣,認真瞄準一個苗人,松開弓弦,箭矢帶著破空聲激射而出,正中一人右肩。
景小樓飛奔兩步,拉滿弓弦,再射出一箭,依然命中另一人右肩,與此同時,白虎已經飛竄出去,騰空而起,將一人撲倒在地,一口咬穿那人的肩膀。
杜衡看著景小樓飛奔的身影,心知不能再隔岸觀火,舉劍刺向一個苗人。
那些人已經反應過來,杜衡攻擊的那個苗人連忙抬起手中的苗刀格擋。
杜衡手中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桃木劍,卻不知為何,在他手中有如神兵寶劍,只聽鏗鏘一聲脆響,木劍刺中苗刀,苗刀瞬間斷裂,噗呲一聲,桃木劍已經刺進那人心口。
杜衡抽出劍,再一橫劈,割下那人的頭顱。
十幾個人,瞬息之間,只剩下四五個人還躺在地上直哼哼,其他人全部被杜衡斬殺。
景小樓看著地上的尸體,不忍地移開視線,胃里不斷的翻涌:“他們……”
“斬草要除根,須知江湖之上,他們不死,你就要死。”
杜衡說完,手上捏了個決,桃木劍便分出四個分身,齊齊割下剩下幾人的頭顱。
景小樓不敢再說什么,連忙走到那個苗族少女身邊,以期轉移一下注意力:“喂,你沒事吧?”
“我沒事,多謝兩位相助。”少女捂著腹部的一處傷口,那里還有血漫出來,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刀傷,頗有些觸目驚心。
景小樓在兜里翻了半天,取出一瓶膏藥:“喏,給你,紫菁玉蓉膏,止血去疤的。”
杜衡忍不住抽了抽眼角:紫菁玉蓉膏?!
深呼吸,冷靜,不愧是富二代,這種上好的膏藥隨手送人,真是……
少女看著那瓶膏藥,手指動了動,終是沒有碰:“多謝,承蒙救命之恩,不敢再受恩惠,就此別過吧。”
少女說完,轉身艱難地邁開步子,任景小樓怎么勸,都不肯拿藥。
“哎?你這女子,怎么這么不識好歹,這紫菁玉蓉膏,可是中原最好的藥了,皇室秘方呢,你想買都買不到呢!真是。”
景小樓翻個白眼,站在原地賭氣。
“走吧。”
“啊?”
“我們也該走了,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呢。”
“就,就這么走了?那她怎么辦?我是說,她死了怎么辦?”
杜衡帶笑地看了他一眼:“萍水相逢,生死有命。”
說完,杜衡率先走了出去。
景小樓看向那邊已經看不見人的方向,想了想,足間輕點,飛身隱入林間。
杜衡聽到聲音,轉身看去,景小樓已經不見了。
景小樓循著血跡在林間穿梭,總算是找到了人,運了內力,將手中的膏藥扔到了前面的路上。
有內力護著膏藥,倒也沒有摔碎。
受傷的少女沒走幾步,就看到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中間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瓶藥膏,連忙停住腳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等了許久,少女才咬著牙,走過去,拿起那瓶藥。
樹葉沙沙作響,少女連忙順著聲音看去,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沒入林間不見。
少女握著那瓶藥,看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謝謝。”
杜衡等了一會兒,景小樓就回來了。
“去哪了?”杜衡問道。
“哈?啊,本少爺剛剛看到那邊有只受傷的兔子,就過去看了一眼。”
景小樓看到杜衡眼中淺淺的笑意,連忙道:“我可沒有救她,我本來,想抓回來烤了吃的,可是草太深,樹太密,我追丟了。”
杜衡轉過身,不去戳穿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