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要專心駛船,一時完全想不起來天下暗器中,有什么東西長得像蟲,而且毒性這么強烈。
景小樓暈過去,無人能喚來兒鬼,杜衡實在無暇分心,便對紫蘇道:“你先別急,繼續用暗器拖住他們,其他的不用管。”
紫蘇聞言,應了一聲,攥緊手中的暗器。
杜衡將船強行轉了一個方向,向著蓬萊渡口而去,自己則將甲板上亂放的暗器匆匆掃了一眼:“那包黃色的藥粉,扔出去!”
紫蘇依言將那藥粉撒出去,就見那兩個妖將似乎速度慢了下來,正要說什么,杜衡又道:“破甲散!千葉刃!”
等了一會兒不見紫蘇有所動作,回頭一看,紫蘇手足無措的垂著頭,這才想起紫蘇分不清那些看起來極為相似的暗器……
紫蘇一直都生長于野外,你要問她什么藥材,她肯定頭頭是道的跟你說上三天三夜,可是這種煉制出來的東西,紫蘇卻是沒見過幾樣。
“粉色的藥粉,柳葉的暗器,等一下直接扔到妖王身上。”
“好!”
紫蘇連忙答應,將暗器拿在手中。
破甲散能強力地侵蝕護甲和護體的真氣,對妖族的這種先天鱗甲更是腐蝕的厲害。
千葉刃形如柳葉,細小鋒利,破去妖王的護甲,再將數百枚千葉刃撒出去,足夠那妖王好受的。
幾乎是紫蘇將破甲散和千葉刃扔出去的瞬間,杜衡在甲板上一踏,飛身而起,桃木劍勢如破竹,直直刺向那妖王。
那妖王不防之下,先是被破甲散毀了一身的鱗甲,又被千葉刃中傷,身上一片鮮血淋漓,此時再見那桃木劍刺來,連忙急退而去。
杜衡又趁機甩出三枚定身束,將那妖王定住。
有眼尖的蜀山弟子瞧見那定身束,連忙對蓬萊掌門道:“前輩,那是我蜀山之人,請前輩打開防護陣,放他們進來吧?”
定身束是蜀山較為基礎的符法之一,對于蜀山弟子來說不可能不熟悉,眼下既然知道是自己人,蜀山與蓬萊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見那防護大陣打開,杜衡臉上快速劃過一抹微笑,他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要想以幾個普通人的身份進入此時的蓬萊,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若是蜀山弟子,不管怎么說,蓬萊都是要給這個面子的。
仙船駛入防護陣中,停靠在蓬萊渡口,防護陣又立即啟動,將那幾只陵魚困在外面。
杜衡見那幾只陵魚還在叫囂,抬腳一踢,將狂龍香踢出去,砸在那妖王身上,引來一陣海嘯般的狂怒。
蓬萊的防護大陣自然不是吃素的,那海水砸在上面,沒有引起一點波瀾。
杜衡回身向著岸上眾人行禮道:“多謝道友相救。”
幾個蜀山弟子疑惑的看著他,其中一人問道:“沒見過你啊,你是新入門的?”
杜衡明知對方的意思,臉上卻是一片單純疑惑:“什么?”
那弟子尋思,這人莫不是修仙修癡了,不通人情世故?畢竟蜀山上也有那么幾位前輩……便又換了個說法:“你師父是誰?”
杜衡搖搖頭:“我沒有師父。”
“什么?!你不是蜀山弟子?!”
杜衡點點頭,那蜀山弟子頓時就皺了眉,怒道:“你不是蜀山弟子,怎么會有蜀山的符咒?!莫不是哪里的山野精怪,敢傷我同門!”
“哎?你們看,那不是景小公子嗎?”另一個弟子指著躺在地上的景小樓道。
景小樓仗著景天的勢,與蜀山倒也有些淵源,除卻資歷尚淺的蜀山弟子,基本上都見過景小樓。
蜀山弟子頓時亂作一團:“還真是,他怎么在這里?”
“聽掌門說,景小公子出來游玩,讓我們看顧些呢,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此人傷了景小公子?”突然有弟子如此說道。
杜衡心中一涼,這……
于是,杜衡拐了景小樓,搶了景小樓的寶貝,還打傷了景小樓的說法,瞬間成為了蜀山眾弟子心中唯一的解釋。
“不是,我們是景小樓的朋友!”紫蘇連忙解釋,只是杜衡的定身束和她手中的各種唐門暗器似乎并不具有說服力,反而成為了他們的罪證……
那些蜀山弟子義憤填膺,紛紛沖上前來要將杜衡與紫蘇繩之以法,蓬萊弟子自然要同心協力,一起救蜀山的人于水深火熱之中。
杜衡源于蜀山,不欲與蜀山弟子為敵,故而有些束手束腳,紫蘇卻不像杜衡,有人意圖不軌她就打回去,管你是人是妖。
于是打著打著就變成紫蘇一個人在甲板上揮舞長鞭,而杜衡只能從旁取了些不會造成傷害的藥品扔出去作為輔助。
狂龍香的味道漸漸散去,珠兒被狂龍香折磨的睡了過去,林青兒在后艙也隱隱聽到些什么動靜,便推門出來。
一出來,就見景小樓暈在甲板上,那些蜀山弟子和蓬萊弟子想要上船,卻都被紫蘇打了下去。
“咦?”林青兒看著躺在地上的景小樓,走過去,仔細看了看,伸手按上了景小樓的脖頸。
“妖女!休要猖狂!”有蜀山弟子以為林青兒要傷害景小樓,連忙出聲喝止。
林青兒從景小樓脖頸上取下一只透明的小蟲隨手放進了腰間的蠱盒里,站起來,頗有耐心和禮貌地解釋道:“景小公子只是中了蠱,你們不必擔心,他馬上就會醒的。”
那些蜀山弟子聞言,面面相覷,有些猶豫,蓬萊的弟子就更是迷茫了,到底打不打?
紫蘇聞言也收了架勢,轉過身來,林青兒剛剛說完,景小樓就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望著天發呆。
清醒過來后,景小樓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對著紫蘇吼道:“你是不是傻!暗器哪有對著自己人放的!”
紫蘇被景小樓這一吼,自知理虧,站在甲板上不說話。
景小樓慢悠悠走過去,看著紫蘇身上七七八八不大不小的傷,撇撇嘴,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瓶紫菁玉蓉膏:“說你蠢你還不信,給你!”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哼!”紫蘇接過,氣呼呼地走進船艙。
景小樓看著紫蘇的背影,疑惑:“我說錯了嗎?不笨會把暗器扔在自己人身上?”
杜衡:……
“可有不適?”杜衡問道。
“腿有點軟,其他還好,對了,你們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