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院,這段時間忙碌的沈意真終于有機會思索未來的路該怎么走,上一世,這個時候,她不想成為大家閨秀,想著沈萬金如此疼愛她,沈家又是商賈之家,對女子要求沒有那么高,想著她在現代的職業,就想幫助沈萬金將沈家祖業發揚光大,而她也漸漸將她的能力展現了出來,并得到沈萬金的看重。可是這輩子,她覺得不會再那么愚蠢,去幫助沈萬金壯大沈家。可是……
沈意真手指點點額頭,她難道要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千金小姐?受控在于氏的手中,像一只金絲雀一樣,這可不是她愿意的。她不會將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中。古代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知道,一旦她強大,什么父母之命對她來說不算什么東西,就算她被趕出家族也無所謂。但是,這里和現代不一樣,這里講究皇權,這個世界也要按照規矩辦事,失去家族的依靠可以,但是卻不能觸犯了皇權。
沈意真煩惱地揉揉眉心,她要強大,那么她的手中掌控著金子,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這個意思,而途徑就是從商,她必須秘密做這些動作,不能讓沈家察覺,更不能讓官府的人知道,否則,麻煩可不是一點點,就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沈意真站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可是,要賺得第一筆金必須有創業資金,她的手中的錢財不知道有多少……
“來人!”沈意真對著外面大聲叫道。
丫鬟聽到沈意真的聲音快步地走了進來,“小姐!”
“請水嬤嬤過來!”沈意真看著眼前的丫鬟說道。
“小姐,水嬤嬤不在院子里,好像老夫人院子里的一個丫鬟將水嬤嬤叫走了。”
沈意真聽到丫鬟的話語,臉上的表情一愣,水嬤嬤被叫走了?難道陳氏找她有事?有什么事要找水嬤嬤呢?沈意真嘴巴緊緊地抿著,希望不是因為綠云的事責罵水嬤嬤,“冬月呢?”
“冬月姐去廚房拿食盒了,小姐,快到午膳的時辰。”丫鬟恭敬地回道。
沈意真淡淡的“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沈意真坐回椅子上,還沒坐熱椅子,只見冬月一臉驚恐地拿著食盒走了進來,看到沈意真,還來不及行禮,隨即顫抖的聲音說道:“小姐,綠云死了,奴婢看到綠云被兩個婆子抬走了。”
沈意真點點頭,“她被母親帶走,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綠云幫母親做事,這本是與虎為謀!”
冬月聽到沈意真的話語,咽了咽唾液,臉上帶著害怕和擔憂,將食盒放到桌子上,隨即說道:“小姐,您說夫人會不會記恨上您,要對付您呢?”
沈意真看著冬月如此擔憂的樣子,輕輕一笑,隨即說道:“恨是會恨的,只是此時她想找我麻煩還得小心點,祖母不會讓她這樣做的。”沈意真想起在壽遠院的時,陳氏對于氏說的那番話,回來一想,沈意真立刻明白了,自家的祖母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她畢竟是嫡長女,可是容不得傳出沈家苛刻去世的夫人留下的唯一孩子的流言蜚語。
“冬月,去打聽打聽,祖母找水嬤嬤有何事?”沈意真看著這個時辰水嬤嬤卻沒有歸來,心里有些不安。
冬月聽到沈意真的命令,小臉一愣,她并不知道水嬤嬤被叫走的事,點點頭,“奴婢馬上去!”
壽遠院,水嬤嬤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心里有一股不安,不知道陳氏叫她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水嬤嬤不由自打量著屋子里的陳設。
屋子里飄散著淡淡的檀木香,煦煦陽光從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傾透進來,臨窗是一張鋪著竹席的榻子,上面放在兩個繡著蘭花的軟枕,一張朱漆茶幾放在榻子中央,榻子左邊高幾上擺放在一個銀盆,里面放在解暑的冰塊,散發著絲絲涼氣,讓屋子里特別涼爽,右邊幾上著汝窯美人觚,里面插著時鮮花草。
水嬤嬤緊緊地抿了抿嘴巴,她又多久沒到老夫人這里,她已經有些不記得了。記得當初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她就是陪著夫人來到經常來到這里晨昏定省,后來夫人去世,她來到小姐身邊照顧,小姐年紀小的時候,她還帶著小姐來這里給老夫人請安,只是老夫人并不喜歡小姐,請安次數也漸漸少了許多,后來,小姐長大了,也不再需要她陪伴請安,現在再來到這里,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外面傳來稀稀落落的腳步聲,水嬤嬤立刻站了起來,珠簾撩開,陳氏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老奴見過老夫人!”水嬤嬤給了陳氏行了一個福禮。
陳氏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坐吧!”
水嬤嬤聽到陳氏的話語,起身重新坐在了剛才的椅子上。
陳氏拿起剛剛送上的茶水,喝下一口,抬起頭看著水嬤嬤發絲中摻雜著銀絲,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水嬤嬤,你來府上多久了?”
水嬤嬤聽到陳氏的問話,站起身回話道:“回老夫人,老奴隨著過世的夫人嫁進來,算算,差不多二十年了。”
陳氏點點頭,“不短了,水嬤嬤有什么親人嗎?”
水嬤嬤聽到陳氏關心的話語,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陳氏為什么問起這番話,雖然疑惑,但是水嬤嬤還是老實地說道:“回老夫人,老奴的夫君還早的時候就過世了,沒有給老奴留下一個孩子,老奴有一個哥哥,是許家的下人,如今他們一家都在京城生活。”
陳氏“嗯”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抹惆悵的表情,用著她自己僅能聽到的聲音,“許家……”
水嬤嬤看到陳氏這個模樣,不懂她想什么,也不敢打擾她思索,靜靜地站在她前面,一言不發。陳氏猛地回過神,發現她走神了,干咳了幾聲,隨即說道:“水嬤嬤年紀不小了,這些年你在大姐兒身邊服侍,沈家是不會虧待你的。”
陳氏的這句話終于讓水嬤嬤明白她找自己來是什么意思,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恭敬地彎下腰,對著陳氏說道:“回老夫人,老奴不辛苦,夫人去世之前將小姐托付給老奴照顧,老奴這一輩子都是小姐的。”
“呵!”陳氏輕輕一笑,眼里有著嘲諷地看著彎腰低頭的水嬤嬤,毫無一絲溫度地對著她說道:“大姐兒是我們沈家的嫡長女,她身邊就算缺了你,也過得好好的,沈家少不了她的錦衣玉食,當年許氏去世,將你安排在大姐兒身邊照顧,不過是讓你繼續在沈府當差而已,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以為沒有了你,大姐兒就活不了!”
陳氏冷嘲熱諷的話語讓水嬤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水嬤嬤被陳氏的一番話刺激得眼睛紅了起來,抬起頭,看著陳氏,有些沙啞的聲音無力地說道:“老夫人,老奴并不是這個意思,老奴這輩子都是小姐的奴才,會盡心盡力地服侍小姐一輩子。”
“哼!”陳氏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不用了!本想你是許家培養出來的下人,規矩自然比沈家的下人懂不少,可是卻讓大姐兒身邊出了不三不四的人,瞧瞧那個叫綠云的丫鬟,竟然學會了和男人私通,還懷著野種,這事一旦傳了出來,還不知道大姐兒被人說成什么樣,這輩子大姐兒的聲譽都因為她這個丫鬟給玷污了!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什么,你年紀也大了,本來沈府的下人都一定的年紀就外放出去,本來看在過世的兒媳婦和你這些年盡心盡力地照顧大姐兒的份上,我不想多說,可是,出了綠云這丫鬟這事,我看你能力已經不足,你回去收拾一下,給你幾天的時候,你大可放心,就算離開沈府不會虧待你的,該給的遣散費沈府一分也不會少,你的親人都在京城,正好沈家每個月都有去京城的商船,我會吩咐他們安全將你送去京城,話我就說那么多,你回去吧!”陳氏說完,拿起茶水,送客。
水嬤嬤還想說什么,只見陳氏身邊的丫鬟巧云上前擋住水嬤嬤的視線,含笑地說道:“水嬤嬤,請吧,老夫人快到午睡的時辰了。”
水嬤嬤無奈,只能蒼白著一張臉,腳步有些虛浮地往外走了出來。
壽遠院外,冬月正和她相熟的一個在壽遠院里面打雜的丫鬟打聽老夫人請水嬤嬤過來是什么事,這個丫鬟擺擺手,表示她不知道,冬月心里著急想要她進去問問,突然,余光看到水嬤嬤走了出來,臉色極其難看,嚇得冬月再也不顧什么,上前攙扶住水嬤嬤,看著水嬤嬤精神恍惚的樣子,擔憂地問道:“嬤嬤,發生什么事了?”
水嬤嬤抬頭看著冬月擔憂的小臉,有氣無力地說道:“回去再說!”
冬月點點頭,小心地攙扶著水嬤嬤回晨曦院。
晨曦院里,沈意真已經用好了午膳,卻依舊不見水嬤嬤和冬月歸來,她擔憂得眉頭蹙了起來,來回在屋子里踱步,心里十分不安。
“小姐,奴婢和嬤嬤回來了!”冬月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沈意真舒了一口氣,轉過身,看到冬月攙扶著臉色青白的水嬤嬤進來,她的眼眸一縮,快步上前,扶住水嬤嬤,焦急地說道:“嬤嬤,你怎么了?”
水嬤嬤老淚流了下來,緊緊地抓著沈意真的手,哽咽地說道:“小姐,老夫人要將老奴趕走!”
水嬤嬤的這句話頓時讓沈意真臉色一沉,而冬月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