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梁頭上吊王八——四腳無靠

孫喜財躲過田大麻子飛來的酒杯，快速出屋，卻被剛進屋的張一刀絆倒。

“四哥，你說大哥這個人，不讓人說話。”孫喜財起身，繼續說：“楊艷春得…”

田大麻子光著腳下地，拿著鞋底攆孫喜財打，一直到他把孫喜財按在雪地里，騎上打他的嘴巴子。

“二哥，四哥救我，大麻子瘋了…”

孫喜財跟田大麻子撕扯著，嘴里不停喊二人來救命，可二人就是紋絲不動站在那里賣呆。

“輸干巴爪子就到處騙吃騙喝，該打…”

“打的輕。”

張一刀還沒等胡一飛說完就狠狠的說。

“這個節骨眼你瞎說啥，趕緊走。”

田大麻子小聲對孫喜財說，然后假裝賣一個破綻，孫喜財借機把田大麻子推到，來個鯉魚打挺，騎上馬就跑。

“這混蛋玩意，一天一點正事沒有。”

“大哥，就是你太仁慈把他慣的。”

“是呀，大哥。要是我，早把他腦瓜打放屁了。”

滿臉憤恨的張一刀把田大麻子背回議事廳。

三人還沒喝兩口茶，孫雁冰，趙三爺就進屋。

“上次是我攪局，沒吃好，這次，咱哥幾個再獵一頭野豬。”

張一刀提出建議，那哥幾個自然認同。

按鬮分配，田大麻子和趙三爺一組，胡一飛和張一刀一組。

比賽規則是，徒手斗野豬，且誰先制服野豬，豬頭，豬蹄就歸誰。

四人先把野豬圈到平地，張一刀就迫不及待的下馬。他先跟野豬對峙幾分鐘，然后猛地撲向野豬。

“呵呵…”

野豬好似明白張一刀的企圖，不慌不忙躲過張一刀。落個牙啃地的他，在地上打幾個滾，突然騎上野豬，雙腿夾住野豬肚子，任憑野豬怎么狂甩…

哥仨抿嘴笑，不敢出聲。

這時，胡一飛要是拽住野豬尾巴，張一刀就不會四腳朝天。但是，他跟著那哥倆就是站在不遠處，看張一刀熱鬧。

田大麻子為了拉攏張一刀，剛要上前幫忙，卻被那哥倆攔住。

“他不能嗎，就讓他能下去。”

趙三爺跟田大麻子擠咕眼。

“哼哼…”

野豬突然轉身，向張一刀猛地撲過來。張一刀急忙躲閃開，繼續向前跑，他一直被野豬逼到冰地里。

哥仨不緊不慢跟在后，而且還拍著巴掌看熱鬧。

要不是來時盡先知再三囑咐，這一刻的張一刀早就跟哥幾個翻臉啦，因為他們屬實不像話，一直拿自己當猴耍。由于精神不集中，腳下一滑，落個仰面朝天，四腳在空中亂舞。

“哈哈哈…”

哥幾個笑的前仰后合，眼淚都掉出來了。

眼見野豬瘋了似反撲過來，他猛的起身，躲過野豬，迅速薅住野豬的尾巴。野豬瘋了似撈著張一刀跑了幾圈，突然腳下一滑，摔倒。

張一刀借此機會，迅速起身，把野豬死死壓在身底。

“哼哼…”

“我讓你叫喚…”張一刀兩拳把野豬打昏，沖著哥幾個大喊：“沒他媽你們這樣玩的，尤其是小周郎…”

“呵呵…”

“呵呵…”

“呵呵…”

“老四，其實，你剛才摔在冰上的樣子，完全可以比喻成梁頭上吊王八——四腳無靠…”

胡一飛學著張一刀那天懟田大麻子的樣子，調侃他。

“我看你仨是狼啃葫蘆頭——沒人味。”

“老四，不是三哥說你，就你剛才那樣，完全可以比喻成‘狗吃草——驢性子’。”

“人都說一個槽子拴不住倆叫驢，你倆真是臭味相投。”

“老四，你二哥和你三哥比喻的都很恰當，就你現在這個樣，完全可以比喻成醬缸里的蛆——閑爛肉。”

張一刀性格，本身就是從小坐大簸箕長大的——人來瘋，開始跟那哥仨懟觸二餅。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癩蛤蟆往一路上爬…”

哥仨笑呵呵跟著張一刀調侃，就是沒人幫他一把。氣得張一刀走到自己馬前，突然，騙上馬，一溜煙下山了。

“老四，干啥去？大哥這還有高粱白呢…”

任憑哥幾個咋樣喊，張一刀頭也不回。

孫雁冰和趙三爺臨下山之前，再三叮囑小點子，在家呆著，哪也不去。可是，楊艷春兩句好話就把她哄下山。

小點子在跟楊艷春過后溝不遠處，看見郭旺子四腳朝天躺在毛驢車上，手腳不停舞動。

當時，小點子不知道郭旺子因高燒而昏迷，以為他是偽裝的。所以，在他們和毛驢車并行時，她還有意把圍巾蒙住臉，生怕郭旺子認出她。

昏迷中的郭旺子聽出棗紅馬的馬蹄聲，但他實在睜不開眼睛，看人群中是否有小點子。即使有，他也不敢相認，因為，他已經無力對抗這些惡魔。

小點子跟楊艷春過了十幾村莊，來到一個大院前停下。

“小妹妹送情郎呀…”

“好！”

兩扇緊閉的大門里，不時傳出二人轉的聲，叫好聲，鼓掌聲。

“砰砰…”

“吱扭扭…”

隨著槍聲，兩扇大門被打開。小點子隨著胡子一窩蜂沖進院里。

剎時，院里如同熱鍋的螞蟻，孤立無助的大人孩子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各自逃命。

楊艷春借此機會，把小點子拽到正房，開始翻箱倒柜。她哆哆嗦嗦的打開柜子，看著里面花花綠綠的衣服，拿著一個床單開始包。

楊艷春氣憤的把床單踢到一邊，順手拿個玉白菜放在小點子的懷里說。

“破衣爛衫值多少錢，拿著這個。”

四個家丁剛進屋，就被楊艷春連著兩槍給串糖葫蘆。

小點子抱著玉白菜，看著血不停從家丁身上流出，以及他們慢慢倒下，她的眼睛隨著自己顫抖的心而不停一張一合。

“警察來了…”

“砰砰…”

“小妹，趕緊出來呀…”

小點子抱著玉白菜，看著順著鍋臺躺著的家丁，閉上眼睛，踩著死家丁的尸體。當她踏著軟綿綿尸體的肚皮時，尸體“哼”一聲，突然坐起來，把她撞一個屁墩。

“二姐，救我…”

小點子的哭喊聲，引來雨點般的槍聲。

“小妹，趕緊出來…”

“二姐，救我…”

小點子抱著玉白菜跳上炕，哭喊著剛要跳窗戶時，密集的子彈又如影相隨而來。她只好跳下炕，想從門逃出。但是，長個二尺鉤眼睛的子彈就是盯上了她，又跟著她到了門口。

小點子就這樣哭喊著，孤立無援的來回奔波窗戶和門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