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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連峰去天不盈尺

索橋盡頭,豎立著一道高峰,高峰直入云霄,在它的山腰上生長著一棵古松。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夜無眠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書上看到的一句詩。

腳下是山腰之上凸出來的一個小平臺,想要橫跨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兩條路給他選,要么回頭,要么翻越。

“看來只能翻越了,我可不想再走一次四時殺陣,那秋刀風就如凌遲一般”夜無眠沒有猶豫,選擇了翻越。于是他在山腰上一邊尋找可以落腳點地方,一邊往上爬。不多時,他便氣喘吁吁。

夜無眠找了塊可以站腳的地方停下,回頭看那平臺,發現自己才不過攀登了十來仗遠。

“以這速度,爬到峰頂不知要猴年馬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抬手準備往上攀爬之時,一枚石子從頭上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腦門。

“嘶”夜無眠抱頭吸了一口冷氣。

“噭呼呼呼”一道奇怪的嘲笑聲從頭上傳來,夜無眠抬頭,看到一只白猿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頭上不遠的山石間。

“猿兄,我被這峭壁欺負就算了,沒想到你也來嘲笑我”夜無眠對著白猿哭笑不得的說。

“噭呼呼呼”白猿對著夜無眠又是一番嘲笑,然后對著他揮手。

“猿兄,你是要我跟著你?”夜無眠問道,白猿點了點頭,轉身飛快的于山間攀爬。

夜無眠發現,白猿所過之處,皆是些容易行走的路徑。于是快速跟了上去,每到難以攀爬的路段,白猿便在那等待,當夜無眠靠近的時候,它又開始往前攀爬。

如此往復,夜無眠跟著白猿很快爬到了一半的路程,來到了那古松倒掛的絕壁。

夜無眠和白猿站在古松之上,俯瞰腳下,那個來時的平臺已經不見了,腳下是遮天的云海。那座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四時殺陣與他平行,他走過的那道索橋于云海中若隱若現。索橋兩邊,一些山頭如春天的竹筍般于云海中冒山頭。

“本以為這山峰不是很高,未曾想,竟比那些高峰還高了一倍有余”夜無眠感慨道。

“噭”白猿的叫聲拉回夜無眠的思緒,夜無眠看向白猿,只見它指了指上面的山壁,使勁的搖頭攤手。

夜無眠看向山壁,只見山壁光滑如鏡,沒有一絲落腳的地方。拿出匕首,試著在山壁上鑿開一個可以借力攀爬的落點。未曾想,才鑿幾下,匕首便斷了。

一只黃鶴從遠方飛來,在夜無眠上空徘徊了許久,突然轉身往回飛去。

“當真是「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看來我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吧”夜無眠氣餒了。

“噭”白猿的叫聲在耳邊再次響起,夜無眠朝它看去,只見它指著古松的一條枝頭,那枝頭上掛著一對木屐。看到木屐,夜無眠眼前一亮。

“白猿兄,你能幫我把那對木屐取來么?”夜無眠看著白猿說道。

“噭”白猿應了一聲,朝著掛著木屐爬去。“啪”古松已經很老,有些枝條很脆,白猿爬在上面,竟然出現了裂痕。

“白猿兄小心!”夜無眠驚呼間,白猿已拿到那對木屐。它縱身一躍,那枝條“啪”的一聲斷了,直直朝山下落去,白猿的身子穩穩落在了夜無眠身旁的主干上,它把木屐端在夜無眠面前。

“多謝白猿兄”夜無眠拿起木屐端詳起來,直到他看到木屐的一側刻著一個古老的“謝”字,他眼中涌出了欣喜。

“這莫非是數百年前謝靈運所做的專門用來攀山用的木屐?有詩云:腳著謝公屐,身登青云梯。亦有詩云:為問仙家在何處,欲穿謝屐一登臨。”夜無眠說著,脫下自己的鞋子,穿上了那對木屐。

“白猿兄,你可愿與我一同登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夜無眠向白猿問道。

“噭”白猿回答,躍上夜無眠的后背。

“那我們走!”夜無眠拿起自己的鞋子,腳穿謝公屐踏在石壁上,,腳下的謝公屐一碰到石壁,一道陣法便在鞋底和石壁間出現。

“這陣法竟然能讓我和石黏在一起,當真神奇!”夜無眠一步步攀登,如履平地。不多時,便已攀道到了峰頂,白猿自他背上跳了下來。

眼前風起云動,時而化作仙鸞拉車,時而化作仙人起舞。更遠處,太陽與他平齊。

“有詩云:霓為衣兮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難道不就是這眼前的場景嗎?”

“呼!白猿兄,我們成功了!”夜無眠對著天邊高呼著,然而白猿沒有回應,夜無眠回頭,白猿已然不知去往何方。

恍惚間,他看到白猿的身影在那變幻莫測云海間歡騰跳躍,然后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白猿兄,夜無眠在此拜謝!”他朝云海一拜,踏上了下山的路。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然而有了謝公屐,夜無眠毫不費力的來到山腳。到了山腳,夜無眠把自己的鞋子換了回來。

這是一個山谷,兩側的山壁猶如刀削過一般。山壁筆直,宛若兩柄擎天之劍,一道道劍意在山壁間流轉。

兩個峭壁間的石道只夠一人通行,隱約間,夜無眠似乎看到石壁之中有著無數柄利劍,可當他定眼在看之時,石壁依舊是石壁,那些劍好似未曾出現。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本來是一座高大的山,卻被人硬生生一劍劈成兩半!”走在只夠一人通行的石道上,感受那彌漫山間的劍意,夜無眠終是看出了劍閣的由來。他緩步前進,前面迎來了亮光。他手擋在眼前,透過指尖,看到一道一道巨大的身影于石道外徘徊。

那身影比五六頭牛加起來還大,一身黑色的皮毛上有著一道道金色紋路,鋒利的爪在石頭地面刮出響聲。巨獸額頭上有著一個金色的“王”字,象征著它百獸之王的身份。

猛虎來回徘徊,似乎在守衛著這萬夫莫開的險道。它身后不遠處,有著兩道古老的巨大石柱,石柱之間,有著一道宛如水紋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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