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白天，此時森林里只有奇怪的鳥兒在隨意地瞎叫著，沒有節奏，只有吵鬧。

但這噪音倒也不錯，可以遮掩住腳步聲。

杜無月躲在樹上，緊緊地跟著對方。

差不多走了十幾分鐘以后，對方停了下來，東看看西看看，敲了敲路旁的樹木，像是發出什么信號。

隨后從一旁的陰影中走出了一個人，穿著灰色長袍，臉上帶著面具，看不出真實的面貌。

他一邊走出來，一邊把手伸進了長袍之下，男精靈臉上的貪婪之色流露了出來，不過這次他等不到錢了。

走到一半的面具人停下了所有動作，包括他伸向錢袋的手，男精靈有些不解，“快點給我啊，你想耍賴么？”

面具人嘆了口氣，“首先，你要明白，是我在給你錢，態度尊重一點，還有，我不是一直和強調么。”

男精靈聽到對方前半句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剛想說什么，就被對方接下來的話堵住了嘴。

“小心不要被人跟蹤，真是，哎。”

有人在跟蹤自己？男精靈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立刻轉身，試圖找出對方，只是這也是他生前最后一個動作了。

“不過，像現在，已經被其他許多精靈記住的人，突然死在了路上，會更具宣傳效果吧。”

一腳將已經沒有了動靜的精靈踢開，面具人對著杜無月站著的地方喊道，“還不準備下來？在看不起我么？”

“你就是精靈里的內鬼？”杜無月從樹上跳了下來，穩健地落在了地上，抬起頭看了過去。

“對，真意外，沒想到你才來這里兩天就能發現我。”

“是么？”杜無月表面上繼續和對方廢話，手已經悄悄地伸向了弓矢。

“當然，別人對你的評價可不低，特別是你的老師，雖然抱怨很多，但大部分還是在吹噓你哦。”

“什。。。？”手僵住了，“你認識她么。”

“拜托，我也是她的徒弟好么，很久之前的那種。”他有些隨意地聳了聳肩，“雖然和其他人一樣，都沒能學會她的箭術就是了。”

杜無月的手恢復了動作，就算是師兄之類的存在，現在也是他的對立面。

“你知道么，關于你師弟的復活技術，還有第二種用法。”他雖然將面具呆在了臉上，但杜無月依然覺得他在狂笑，甚至有些讓人惡心的興奮感，“將寶石破壞，吸收掉里面的元素，就能學會這個人生前的所有技藝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不代表他說完了，可能只是為了緩一口氣，“當然了，老師的靈魂也被保存進來石頭里，就在你師弟的手上，所以我選擇背叛了精靈，在結束戰爭以后，以這塊寶石的所有權為報酬，加入了黑烏鴉，至于為什么要說這些么，是因為我不覺得你能活著離開，當然，就算失手了，也沒人會信吧，你這糟糕的人際關系真是讓人捧腹大笑。”

不僅讓人惡心，還讓人非常地不爽。

杜無月的手捏了起來，不過對方也沒說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愿意相信他的人。

“不過，你要是死在這里，會減少許多麻煩的事情吧。”

“你是個讓人非常討厭的小鬼啊，原本我都不想計較你學會箭術的事情了，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就算我死了，還有一堆的內鬼，你是找不到的。”

“我怎么覺得精靈出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杜無月有些乏力，絕了。

“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學會了多少東西！”

杜無月向后一蹬腿的瞬間，立刻舉起長弓，將箭矢瞄準了站在那不動的面具人，松開了手指，箭矢以非常快的速度飛了出去，他在發出攻擊的同時也來了與對方的距離，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的動作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剛剛那一箭，有些不對，他的手指好像有些使不上力氣。

糟了，那些被襲擊的村莊也是被調配好的粉末攻陷的，在聽對方廢話的時候，他忘了考慮對方有可能就是那個藥劑師的可能。

雖然大話已經講出來了，但要是在打死對方之前先被迷暈了就糟了。

杜無月順手將煙霧彈從包里拿出來，丟在了地上，四散的煙霧直接掩蓋住了他的身影，跑了。

“果然么，魔力總量特別低是真的。”面具人撓了撓頭，剛剛他用的藥劑的特點在于對方魔力量越大越容易昏迷，就算是一般的鳥兒都會在十秒以內睡過去。

“除了有點乏力以外什么事情都沒有，也就是說魔力量連一只鳥都不如么，搞不懂這種人到底靠什么學會了老師的箭術。”

一路狂奔的的杜無月不知道這些事情，好不容易身體里的乏力感消失了，他才停下來，喘著粗氣。

“不對，還要把那具尸體處理掉，不然有可能會成為導火索。”使勁地撓著頭，“但是現在回去不是直接和對方撞上了么？真是麻煩。”

精靈這里的情況他已經大概摸清楚了，除了他師弟師妹的具體情況外，已經沒有什么需要再調查的了，接下來就是人類的都市，試著能不能找出內鬼名單之類的東西了。

“才過去幾天，他們會放松警惕么？”杜無月撓了撓頭，除了對方是否放松警惕外，還得找個理由，不然怎么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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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彤清安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看著剛剛回來的精靈。

“魔力量少是真實的情報，箭術也確實不錯，不過影響不大。”

“因為你說的，他幾乎為零的人際關系？”

“對，所以就算知道再多的秘密又如何？反正沒人信。”

“你講了多少廢話？”彤清安瞟了他一眼，“別該講的不講不該講的瞎講。”

“差不多就是我的報酬，內鬼不止一個人，是我讓那個人散播謠言，還有。”

“行了，不該說的你全說了。”彤清安嘆了口氣，“你是缺根筋？”

“誒，這不能說？”精靈愣了一下。

“能說個錘子，算了，估計最近他會想法子混進這里，從明天開始做好警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