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還不知道你回來？”

“對啊，沒來得及跟他們說。原本我爸媽也要回來的，只不過有些突發狀況，所以就沒告訴阿姨。”顧一城目不斜視。

聽到顧一城爸媽不回來，姜依依松了一口氣。想也知道，顧一城爸媽和姜路平是好朋友，他們到家里來肯定關注點都在沒見過的朋友的女兒身上。而自己又對他們一點都不了解，豈不是更加尷尬。

“你好像很開心？”顧一城瞥了眼身邊的女孩。

“沒有。”姜依依岔開話題，“我其實在猶豫要不要復讀。”

“復讀干什么？”

“因為成績不理想。”

顧一城笑起來，姜依依注意到他好像很愛笑。

“高考不過就是一個過程而已。你是有多不盡意才想要重新來一遍。”

“是有一點不盡意，總覺得自己的努力竟然換來這樣一個成績，覺得不值。”

自從那天電話里顧一城說過會去接她，姜依依便很容易把心里話告訴顧一城。也許這就是從心里上產生的依賴。

“這就好比，你走著走著路，突然被石頭絆了一腳。但是你覺得以你的水平不會被石頭絆倒，然后便覺得這顆石頭讓你之前走過的那段路變得不完美了。于是想要重新走一遍，避免再被它絆倒。是這個意思嗎？”

顧一城的比喻很到位，但仔細想卻又覺得不太一樣。

“如果高考只是路上的一塊石頭，我自然不會太在意。但是高考的成績會決定以后的人生啊。”

車子停在姜依依家的小區邊上，顧一城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立馬下車。而是將手覆在姜依依頭上，說道：“小朋友，沒有什么是可以完全決定一個人的人生的。”

姜依依搖搖頭甩掉顧一城的手，被這樣摸頭更覺得自己像小孩。“是這樣嗎？可是老師不都說高考改變命運……”

顧一城收回手，順手按下姜依依安全帶的按鈕。“改變命運的不是高考，是知識。”

“所以……所以……”姜依依剛想問他的意見，是不是不想讓自己復讀，話卻被顧一城“碰”的一聲關進車里。

姜依依打開車門跳下車，顧一城高大的背影前傳來淡淡的聲音：“自己做決定。”

顧一城在門前站住，回頭看了眼姜依依，示意她走快一點。

“你按門鈴不就好了。”

“你有鑰匙我為什么要按門鈴。”

說的也是，姜依依掏出鑰匙，打開門。

“阿姨。”

原本安靜的家里，被顧一城一聲“阿姨”迅速點燃。

余敏敏圍著圍裙出來迎接：“一城？你怎么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都沒準備什么菜。”

廚房里的火還沒關，余敏敏又趕快回了廚房。

姜依依低聲問道：“我媽為什么這么喜歡你？”

“你不是說因為物以稀為貴么。”

姜依依被噎住：隨口說說的，怎么還記得。

吃飯的時候，顧一城刻意坐在姜依依旁邊。

“你爸媽怎么沒一起回來？”余敏敏想起上次顧一城回來時說暑假他們一家都會回來的。

“正要跟您說，我爸媽突然想出去旅游，所以決定先不回來了。”

“去旅游啊。那你一個人呆在家里也無聊，在這兒多玩幾天吧。”

“不了，阿姨。”顧一城低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姜依依，笑著說道，“我是來接依依的。”

啊？一口湯沒喝下去，姜依依差點嗆到鼻子里。

“接我？！”

余敏敏也很驚訝：“什么……什么意思？”

顧一城放下筷子，鄭重其事：“是這樣，我爸媽特別想見依依，但是也特別想出去旅游，所以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帶依依一起出去旅游。”

“哦，是這樣啊。”余敏敏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心里還是覺得這事情不太符合常理，于是婉言拒絕，“是這樣，依依呢，是個女孩子，她年紀也小，跟你們出去我怕給你們添麻煩。”

顧一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也是這么跟我媽說的。但是您也知道我媽那個人，想做什么，沒人勸的了她。要不阿姨您給她打個電話跟她說？”

余敏敏停下筷子，嘴里念叨著：“這個我知道，你媽媽確實難搞。我、我打個電話問問她。”

余敏敏放下筷子去撥電話。

鈴聲剛響就被接起了。

“喂？是阿英嗎？是這樣的，我聽一城說你要帶姜依依一起出去玩……”

姜依依假裝吃飯，耳朵卻豎起來，爭取從余敏敏的話里聽出點蛛絲馬跡。

“姜依依她年紀小，我是怕去了給你們添麻煩。”

余敏敏握著手機聽了許久沒有吱聲，姜依依見她皺著眉，不知道電話那頭都說了些什么。

“哦，是這樣啊。我怕她不行啊。”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一城也老大不小了，確實該有這個打算了。行，我明白了。那就麻煩你了。”

余敏敏掛了電話，看了眼姜依依，又看了眼顧一城，說道：“你早這么說我不就答應了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很開放的。”

顧一城無奈地笑笑，姜依依越聽越糊涂，什么跟什么啊。

“我……我不去。”姜依依看著余敏敏和顧一城心知肚明的樣子，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很簡單。

余敏敏筷子敲了敲碗：“這由不得你。顧阿姨有事請你幫忙，再說了這也是為了一城，對吧？”

顧一城笑了笑：“是啊，還得麻煩你了，依依。”

姜依依皺皺眉。麻煩什么呀！能不能不要面對面打啞謎！

吃完飯，余敏敏拉著姜依依回房間收拾東西。

“媽，我沒說要去啊。”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旅游嗎？”余敏敏去衣柜找出姜依依的睡衣常服，整整齊齊折起來，又從門后拉出一個行李箱。

“我告訴你，這次你的任務就是見機行事。記住一句話，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什么啊？”姜依依完全懵。

“你還小，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余敏敏專心收拾好姜依依的行李箱，“你很快也要出去上大學了，也該出去見見世面。”

余敏敏收拾完行李便出了房間。姜依依將房間的門開了條縫隙，偷偷沖著客廳里的顧一城勾了勾手指。

顧一城站起身，徑直走進姜依依房間。

“怎么回事啊？”

男人嘴角一勾：“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跟著我好好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