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歷鯤，來的這么早？”
早上我剛推著自行車走進校門就碰到了龍叔。龍叔今天穿了一件藍色的運動T恤，我才發現原來龍叔不是胖，是真的壯。
“啊，老師早，反正在家也沒什么事，早點來路上車少，騎車安全。”
“也對，等到早高峰的話車太多了也不安全。走吧，一起坐電梯上去。”
慶外的教學樓一共有十層，下面五層是教學區，上面五層是辦公區。樓里裝了電梯，不過按照規定學生是不可以乘坐的。今天碰到了龍叔，但是可以跟他蹭一次電梯，對于我這種懶人當然是巴不得。
“好嘞，老師等我一下，我去鎖個自行車。”
“歷鯤你的競職演說準備怎么樣了，明天就要選班委了，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能選上班長吧。”
電梯轎廂里龍叔問道。我才突然想起來我忘記了告訴他我想放棄競選的事情。
“啊，那個……老師我忘記告訴您了，我不太想參加競選，所以沒準備。”
“嗯？為什么，這段時間你不是干的挺好的么？”
龍叔顯然對我放棄競選這件事有些驚訝。我總不能告訴他我是因為懶得干活才不想當班長的吧。
“是我自己不想干，因為我沒什么經驗，而且我覺得我是那種比較閑云野鶴的人，不喜歡被太多事情束縛。”
龍叔一把手摟過我的肩膀：
“小伙子才多大就閑云野鶴了，這么早就看透浮塵打算隱居了？”
說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經驗不足，多鍛煉鍛煉就好了。不過不想干的話也不勉強了，自愿嘛。那你有什么推薦人選么？”
“有，咱們班的林燦我覺得就不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感覺他挺穩重的，而且初中就是班長，經驗豐富。”
“林燦……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個又黑又瘦的男生吧，這幾天上課看他挺認真的，沒想到深藏不露啊。”
“叮～”
電梯停在了四樓。
“也好，就看明天的競選了。看林燦應該是個很穩重的孩子，他來當班長也不錯。”
龍叔的辦公室在五樓，他要先去放下東西再來班級，所以我先別過龍叔走下電梯。
“早，思悅。”
遠遠的看到思悅站在班級門口，手里抱著一本《意林》看的津津有味。
“哎，你怎么從那邊過來了？”
“哦，剛才在門口碰到龍叔了，就順便跟著他蹭了個電梯。”
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放下東西后開始做值日。雖然班干部還沒選出來，但是值日表已經排出來了。我和思悅在周三，龍哥在周四。
“哎，對了，龍叔說要值日生每天擦完黑板后把課程表寫上。”
我和思悅對視了一眼，我趕緊把擦黑板的抹布抓在手里：
“我去給你洗抹布，你來寫，我寫字不好看。”
思悅的字寫的雖然說不上好看，但是卻是異常的工整，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思悅無奈的擺擺手，我拿著抹布出了門。教室不遠就是廁所，洗了抹布出來恰好碰見了背著包的林燦。
“早啊林燦。”
“早，你每天都來的這么早么？”
我把抹布疊起來放在手上，笑了笑：
“是啊，反正學校離家也不遠，早點過來也能避開早高峰。”
我們兩個一起進入教室，屋子里已經來了幾個人。我把抹布給了思悅之后就坐在林燦旁邊的桌子上跟他聊天。
“競職演講準備的怎么樣了？早上的時候碰到龍叔還跟他聊起這事呢。”
“嗯，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么？”
“考慮什么？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比較懶。像我這種懶的人，懶得去為這種事煩心。所以……以后就辛苦你啦。”
“好吧……我盡量……”
“歷鯤，別聊了，去幫我看看今天有什么課，我把課程表寫上。”
思悅在講臺上喊我，我跳下桌子回道：
“好，我現在就去。”
之后用手拄在林燦的桌子上對他說：
“總之你加油咯，靚仔我看好你。”
我走到課程表前。前面貼著的課程表并不是我們一個班的，而是整個年級十二個班的總課程表。我把臉盡可能的湊到跟前，好在一堆密密麻麻的小方格中找到屬于我們六班的那一行。
“這也太難找了，等會找個熒光筆把咱們班的標亮。嗚……我看看……上午是數地英語生，下午是語數自習自習。哎今天有生物課哎，還是第一次上生物呢。”
一天半的課程，我們已經認識了數學語文地理老師。數學侯若琳老師也是我們的副班主任，一個看上去有點兇的年輕女老師。按照龍哥的話講，就是穿一件校服放在學生里絕對看不出她是一位老師。地理老師于東也是年級副主任，一位很端莊的中年女老師，看面相倒是和藹可親。語文老師徐冰嘛，也是一位很年輕的女老師，不過是一個實習生。她的脾氣特別好，好到讓我覺得她不是我們的老師，更像是一個鄰居家的姐姐。
“我還是比較關心什么時候有體育課。”
龍哥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后，抱著籃球嚇了我一跳。
“你妹的！嚇我一跳。諾，周五就有。怎么的，迫不及待了？”
“對啊，聽說咱們體育老師也挺厲害的，足球出身，年級干事。”
“年級干事？咱們年級干事只有一位叫孫月。”
思悅一邊寫課程表一邊頭也不回的說
“孫月？聽起來像是個女老師……難不成咱們體育老師是女老師？哇塞那可有意思了。”
“別想了，孫月是男的。”
我繞過龍哥來到飲水機前把熱水打開，然后回到座位上開始整理桌肚里的書。
“男的？你怎么知道的？”
“洛嬸說的，昨天下午他們有體育課。據她說看著挺年輕的，脾氣特別好，而且很帥。”
我從書桌里拿出杯子和速溶咖啡，思悅也走回座位。
“特濃，要么？”
我把咖啡盒子遞給思悅，他擺了擺手拒絕了。
“不了，不喜歡喝特濃的，你不覺得聞起來有一種烤玉米的味道么？”
“覺得，而且歷鯤之前買的咖啡有一種……香油的味道？你下次是不是就要換成燒烤味的了？”
龍哥把籃球扔到座位底下，我白了他們一眼，端著杯子去飲水機那里接熱水。
“下回我換個芥末味的嗆死你們倆。”
2
第四節課下課，我跟著徐老師來到辦公室。因為還沒選出班委，所以我暫時還是臨時負責人，負責幫沒有選出課代表的老師傳達作業什么的。這幾天跟徐老師混的熟識之后，發現跟她有很多共同語言，與她更像是朋友——況且年齡差的并不大。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跟她毛遂自薦一下，當個語文課代表。雖然我初中的語文成績不怎么樣，但是可以學嘛。
在辦公室和徐老師聊天，一不小心忘記了時間。等我聽到預備鈴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個課間不是大課間，所以趕緊出了語文組往教室跑。
在教室門口碰見了一個女生，在門口抱著一本生物書正要往里走。路過她的時候感覺她有些面生，就對她說：
“同學，這里是六班，你是不是走錯班了？”
“啊？”
“趕緊回班吧，上課了現在查上課遲到查的可嚴了。”
“額……其實我……”
我看了一眼表，還有三十秒鐘就要打上課鈴了，所以趕緊擺擺手：“行了不用謝，我得趕緊進去了，你也趕緊回班吧，拜拜。”
等我的屁股落在座位上，上課鈴聲正好打響。思悅給我遞來了一張衛生紙：
“干嘛去了回來這么晚？”
“在語文組，跟徐老師嘮嗑結果忘了時間了。”
我一邊擦汗一邊小聲的對他說：
“這一路跑回來可給我累壞了。對了，我剛才在門口碰到一個女生可能是走錯班級了，拿著書就要往里進。”
“額……你說的是她么？”
思悅指了指前面，我抬頭一看，剛才在門口的女生拿著書和一串鑰匙走了進來，熟練的把U盤插在電腦上調出了ppt。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生物老師，我姓王，叫王梓琦。”
說著用眼睛向下掃視了一圈，看到我的時候笑了一下，我趕緊把書立起來擋住臉。太尷尬了——居然把老師認成了學生！恨不得現在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咱們班的同學還是不錯的嘛，上課沒有遲到的，還挺熱心腸的。后面那個，不用藏了我看到你了，好好上課。”
我能感覺到我這里匯聚了全班的目光，也不能怪我嘛，誰讓她看起來這么像個學生。
“其實……真不能怪你，我看著也像個學生。”
“是吧，不是我的問題。”
可能是因為大家覺得這個看上去同齡的生物老師比較有親和力，這節生物課上的格外的活躍。思悅原本就在郭哥的帶動下對醫學非常感興趣，這節生物課上得簡直就像一只脫了韁的哈士奇，這叫一個歡脫。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洛嬸龍哥坐在一起，看思悅眉飛色舞的回味這一節生物課。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興奮成這個樣子。洛嬸用胳膊懟了懟我，小聲的說：
“你們……喂他吃興奮劑了？怎么開心成這個樣子？”
“比興奮劑更管用，可能是生物恰好對上思悅的頻率了？”
“你確定對上頻率的是生物不是生物老師？”
“有些事情……大家都懂……”
洛嬸回給我一個堅定的眼神，抬頭看見思悅的臉笑的像一朵綻開的大菊花。龍哥早就受不了他了，早早地收拾餐盤回了宿舍。可是剛走沒多久，就又帶著一臉的淫笑坐了回來。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我問他。
“走到那邊，結果半路上看到了丘比特飛過。”
“說人話。”
“思悅，你往那邊看。”
說著，用手捏著思悅的下巴把頭擰到右邊。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嗨！老師好啊！”
來人正是王梓琦。她正端著餐盤準備送到回收處，聽到我們的叫聲之后笑著走過來。我用眼角余光瞥見思悅滿臉通紅，不知道是被龍哥掐的還是因為緊張。
“你們好啊，這么多人。”
“是啊老師，正好我們也吃完了，一起走吧。”
我給龍哥洛嬸使了個眼色，他們馬上就懂了。我幫思悅端起餐盤，龍哥趕緊放開手，五個人往回收處走去。
“剛才在門口把我當成學生，上課的時候又給我裝隱身，你可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排隊等著收餐盤的時候，王梓琦問我。
“我？我叫歷鯤，這個是劉亦龍，那個是艾思悅，我們三個都是六班的，這個是洛瞳，是二班的。”
“我就說嘛，這個女生有些面生，還以為是我沒記住呢。我問你們，剛才我上課講的怎么樣？”
“挺好的，生動有趣，抓人眼球，言辭優美，壽比南山。”
王梓琦顯然有些不適應龍哥的耍賤，表情有些懵，我趕緊接過話：
“啊，他的意思是，講的挺好，我們都能聽懂，而且看上去同學們都挺喜歡你的，還有人成你的小迷弟了呢，是吧思悅？”
洛嬸還不忘補一刀：
“是啊，剛才某人還眉飛色舞的給我們還原了一整節生物課，是吧思悅？”
“你你你……你們別瞎說。”
龍哥的手搭在思悅的肩上，不知道是不是被龍哥壓的太重了，臉憋的通紅。
“哈哈哈，是么，想不到我還挺受歡迎的。”
王梓琦倒是沒太在意，感覺她真的不像個老師。
“對了，我還沒有課代表呢，你們誰愿意毛遂自薦一下么？”
我第一個拒絕：
“我就算了啊，我跟徐老師關系挺好的，下午就去申請語文課代表。”
說著，朝龍哥眨眨眼睛。龍哥立馬心領神會：
“我也不了啊，我明天想競選個體育委員。再說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君子不奪人所愛，沒錯吧思悅？”
這么明顯的暗示，瞎子都得心領神會了，王梓琦當然早就明白了：
“那艾思悅同學，你呢？”
“啊？那個……我……”
“就這么定了啊，下午記得來辦公室把練習冊搬回去，以后上完課記得來問作業。”
說話間，我們也送好了餐盤，王梓琦從前門走了出去，我們四個從后門走準備回寢室。
出了門，洛嬸突然問我們：
“你們有沒有聞到春天的芳香？”
“春天？這都秋天了。”
思悅顯然沒明白洛嬸是什么意思。
“洛嬸說的可不是季節。”
我補充道。
“聞上去，可是個漫長的春天。”
3
“歷鯤，跟我一起去一下生物組吧。”
下午下了第二節課，思悅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
“干嘛，你是課代表你自己去。”
“中午的時候不是說要搬練習冊嘛，我怕我一個人拿不回來，你幫我去搬一下啦。”
“可是我還得去語文組找徐老師問作業呢，我沒時間，你問問龍哥。”
我站了起來，套上校服往門口走去。依稀聽到思悅在求龍哥的聲音。
“老師，今天作業是啥？”
一進語文組我就走到徐老師的身邊。徐老師的辦公桌一看就是一個女生的桌子，桌面一塵不染，書本擺放的井井有條，比我的桌子干凈得不知道幾百倍。
“啊，來了，今天的作業就是之前發的那本練習冊，把對應的這一節寫完。還有把《錦瑟》背下來，就這些。”
“好嘞，我等會回去就留下去。對了老師，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徐老師放下筆，轉過頭來對我笑了笑：
“什么事？”
“那個，我……想當你的課代表行么？”
“男生想當語文課代表，這可不多見啊。”
坐在徐老師旁邊的史老師突然對我打趣到。史老師是一位老教師，瘦瘦小小的小老太太，可是卻絕對沒有老教師的古板。她的鼠標墊是英雄聯盟的，我一開始以為她只是沒收來的，結果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玩。
“哈哈師傅，你的課代表不也是男生嘛，叫什么來著？榮……”
史老師是徐老師的實習老師，剛開始不知道為什么徐老師要叫史老師師傅，后來才知道她們還有這層關系。
“榮奕羽，我之前還問他呢，有什么想不開的想來當語文課代表。這個點按說他也該來問作業了，怎么還沒到呢。”
“這不就來了嘛。”
推門走進來了一個很瘦的男生，走路不緊不慢，聲音不急不躁。
“老師剛才說我什么我可在外頭聽的一清二楚。”
“這背后不能說人啊，還好沒說你的壞話。”
史老師抓了一把瓜子給他，他沒客氣，盡數收下放在了校服口袋里。
徐老師轉過頭來對我說：
“行，就你來當課代表吧，不然語文組可真是陰盛陽衰了哈哈。”
徐老師說的不無道理，語文組一共六位老師，唯一的一位男老師還身兼著副校長的職位。平時不在語文組待著，所以語文組只有五位女老師。加上男生喜歡語文的很少，所以算上我目前才大概只有兩個男生。
“嗯，好事，以后不用擔心換水的問題了。”
史老師的語氣里滿是開心。
“認識一下吧，你好，我叫榮奕羽。”
那個男生對我伸出了手。
“榮……譽？好棒的名字，共創榮譽。我叫歷鯤。”
我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額……那兩個字是分開的，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他們都那么叫我。”
下午的大課間有20分鐘，大概是給課代表們足夠的時間穿梭于辦公室和教室中間。這次我記得看時間，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慢悠悠的從語文組出來往教室走。回到班里，桌子上多了一本嶄新的生物練習冊。思悅正在黑板上留生物作業，龍哥還是老樣子，在教室后面練習著投籃動作。本來這節大課間他應該是去球場的，可是被思悅抓了壯丁。我拿起了練習冊翻了翻，對思悅喊：
“生物課代表，我的練習冊有問題。”
思悅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從前面走了過來：
“什么問題？沒寫字吧，沒寫字可以拿去調換。”
“練習冊是空白的，給我換一本寫滿的回來。”
思悅把練習冊卷成一個筒子想要抽我，我趕緊往前面跑去。
“哎行了，不開玩笑了，我還得留作業呢。”
“大哥，你有必要寫的這么高么？”
思悅看著寫在黑板最高處的語文作業，一臉鄙視的問我。
“個高，任性，再說了，這不是也考慮到其他課代表的身高問題嘛。”
“身高不夠，搬個椅子站上去不就得了？”
“這不是身高問題，這是尊嚴問題。”
龍哥回到了座位上，騎在椅子上好能和我們面對面。
“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想弄死這貨。”
我瞥了一眼思悅，思悅用手指著龍哥，強憋著笑說：
“龍哥你別說啊，不然我跟你絕交。”
龍哥一巴掌把思悅伸出的手打下去：
“嚯，還敢威脅我，我告訴你啊，下回別想讓我在陪你去生物組，我可不當電燈泡。”
后來在他倆一唱一和的描述中，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十分鐘前。
“呦，來了兩個人？正好，練習冊在那邊，一個去點一下數目，一個來記一下作業。”
龍哥看了看王梓琦，又和思悅對視了一眼。
“哎我……”
“那就辛苦龍哥了，我去記作業。”
思悅搶在龍哥之前打斷了他的話，然后繞過龍哥，走到王梓琦面前。
按照龍哥的話講，原始的野性告訴他應該踹思悅一腳，但是理智告訴他這一腳應該留到回班級。
“所以……你一個人查了一個班的練習冊？那也不至于想弄死他吧。”
看著和龍哥扭打在一起最終被制服的思悅，我瞇起了眼睛撇撇嘴。
“當然不至于，最重要的是我數完了練習冊他們居然還沒聊完，居然讓我再等會。”
我用手支著下巴，低頭看著思悅。
“你要是再等會的話，我就能問到她qq了。”
思悅以一個非常哲學的姿勢被龍哥鎖著，他雖然動不了，但是嘴巴還是可以的抗議的。
“大哥，她可是老師……”
“老師怎么了，加個qq有毛病么？咱們班不是要建qq群嘛，我是想到時候把她拉進來。”
龍哥松開了思悅，他趕緊回到座位上，看樣子是害怕再被龍哥鎖住。我和龍哥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看著他，對視了一眼：
“我們信了。”
思悅被我們看的有些發毛，安靜了一小會，雙手舉過頭頂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好吧好吧，我承認有點私心。就覺得王梓琦沒什么架子挺和善的，當個朋友也不錯。而且我想以后學醫，得學好生物嘛，所以想和她打好關系。”
“學醫？你確定？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學醫可是很難的。”
龍哥問道。
“我知道啊，但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思悅笑了笑。
“人嘛，怎么的也得有個夢想來奮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