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嘿艾薇巴蒂，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早上申塵一到學校，就興奮的跑到我和思悅面前。我正在把咖啡倒進杯子里，思悅正舉著一盒牛奶喝的開心。

“讓我猜猜，今天是歷鯤喝香油味咖啡十周年紀念日？”

思悅咬著吸管說。

“屁，你怎么不說是你整理柜子一周年紀念日？你的那個柜子亂的跟你上物理課的腦子一樣，有空趕緊理一下。”

我把咖啡包裝袋扔進垃圾桶里，端著杯子去前面接水。

“你要是夠愛我的話就幫我理一下唄。”

身后傳來思悅很不要臉的聲音。

“臉不需要就移植給需要的人，也算積德了。”

我要飲水機前彎下腰，轉頭對他笑罵到。

“哎呀你們倆等會再打情罵俏，聽我說完。今天是六月一號哎，兒童節啊。”

說完，申塵舉起了雙手：

“沒有人喝彩么？”

“喝彩什么？”

我順勢坐在了林燦的桌子上。他坐在第一排，正好在飲水機前面。

“兒童節啊，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六一兒童節有活動不用上課的，還有好吃的好玩的，多好啊。”

“so……和咱們有啥關系？”

思悅把牛奶盒子一個投籃扔進垃圾桶里。

“額……沒啥關系，但是高興嘛。”

申塵坐回座位上，但是臉上還是興奮的表情。

“親愛的，醫學上說14歲以下才是兒童，很明顯你已經超出24個月了。而且兒童節看的是年齡，不是智商。”

我走到申塵的身邊，把他的頭摟進懷里，用力地搖晃起來。

“你干嘛，gay里gay氣的。”

“我想聽聽你小腦袋瓜里進了多少水。”

“你妹的……回味一下童年不好么？總比天天對著這一堆數學卷子強吧，他們只會提醒我有多廢物。”

“廢物？那倒不至于，很弱倒是真的。”

門口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呦若琳，今天來的這么早？”

侯若琳出現在了班里門口。雖然第一節課是她的課，但是早自習時間她一般不會來班里的。畢竟早自習時間被語文和英語瓜分的非常和諧，早上人的記憶力最好可以塞進去更多古詩，單詞或是別的什么。

“今天來的早，順便來看看班里有沒有抄作業的。”

“我們可都是好學生，哪能抄作業呢。”

面包背著書包從后門進來，手里還抱著個籃球。

“別貧，你的拿出來，我瞅瞅。”

“哎，我今天還真寫了，氣不氣？”

侯若琳又一次笑著氣勢洶洶的從前門走到后門，面包不急不躁的從包里掏出一本數學練習冊，雙手呈給侯若琳。

“還真寫了？算你逃過一劫。”

侯若琳翻開看了看，面包這種經常不寫作業的貨色今天居然寫的滿滿當當的，侯若琳顯然有些不相信。

“都跟你說了我是好學生，你還不信，我好傷心。”

面包用手捂著胸口，侯若琳笑著用手指懟了面包的腦袋：

“你長心了么還傷心。行了，今天是不是六一來著，等會上完課給你們發糖。”

“呦呵？這么好？”

我掏出練習冊給侯若琳：

“你要不也看看我的，我也想吃糖。”

“不看了，你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本來想課前給你們的，但是又怕你們上課時候光吃糖不學習。”

“我們能干出這么不地道的事？”

面包靠在后面的柜子上問。

“唉，別人不好說，你肯定能干出來。昨天晚自習你吃什么了？餅干還是薯片？”

侯若琳拽出面包桌子里沒來得及銷毀的證據，半袋薯片：

“你說你吃個糖或者巧克力之類的我也不想說你了，你吃個薯片，咔嚓咔嚓動靜這個大。不管你我都對不起我自己。”

“就是，上課偷吃是軟的這是常識好不好。”

我一邊整理書桌一邊說，腦袋被侯若琳用薯片狠狠地砸了一下：

“呸！上課不準吃東西！我怎么覺得你們跟幼兒園小孩似的，上課坐著嘴里還得吃點東西。”

“所以說你是幼兒園老阿姨嘛。”

思悅趴在桌子上，嘴里叼著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棒棒糖。

“艾思悅你真是被他們帶的越來越不學好了。”

“天地良心，他是被我們帶壞的么？他本來就不是啥好人。”

申塵翻了個白眼，從桌子里掏出一包棒棒糖遞給侯若琳：

“不二家的，來一根不。”

“不了。幾點了，我走了，等會你們該上早自習了。”

班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概是因為侯若琳在班里，所以前一秒在門外張牙舞爪，后一秒進了班里安靜的像貓一樣。侯若琳從后門出了教室，走之前還不忘威脅面包：

“記住了啊，以后作業就以今天這樣為標準，否則我要你好看！”

確定侯若琳走遠了，我拿起面包的練習冊：

“嘔嚯，你這是打算浪子回頭金不換了？”

“那是，作為新時代的高中生，我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做國家棟梁。”

思悅咂了咂嘴：

“嘖嘖，這是你臺詞么？”

我把書翻到扉頁：

“可是浪子，為啥你的書上寫的名叫……孫涵？”

面包從我手里搶走了練習冊，說：

“哎呀，昨天去八班借本練習冊想借鑒一下，結果忘記還回去了，還好剛才侯若琳沒看名字嘿嘿。”

“咳咳……”

門口傳來一陣冰冷的咳嗽聲，我看到有一個渾身冒著黑色火焰的幼兒園阿姨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我們。

“若琳，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今天數學課你站著上。”

“三節呢，累……”

“明天也站著！”

“今天兒童節……”

“一周！”

“你咋又回來了。”

我問侯若琳。

“包落這了，要不是包落這了我還不知道呢。于冕你長本事了，還敢跨班級抄作業？”

侯若琳揪起了面包的耳朵，面包嘴里求饒：

“疼疼疼，姐我錯了，饒命啊！”

2

“嗨老師，我來了。”

剛下了間操我就跑到語文組，第四節課是語文課，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卷子需要帶回去。一到六月，各科都開始著手期末復習了。我們語文雖然還沒結課，但是也留下各種卷子，供我們復習用。然而……寫的人并沒有很多，畢竟……

“咱們語文是活在食物鏈最底層的。”

——史老師

“哎，來了，把這份成語解釋查下去吧，史老師看你們上次考試成語那道選擇答的不太好，所以特意幫你們整理了一份。”

徐老師指了指空桌子上的那一沓。

“這么好？省的我們自己整理了。”

我一邊查一邊說。

“我可不是想讓你們自己整理來著，之前我們班留作業了，結果有人整理一心一意，三心二意這種成語，老史氣的差點吐血。”

少爺的聲音從史老師的桌子底下穿出來，嚇了我一跳。

“我去，你干嘛呢，捉迷藏啊。”

“史老師的電腦，我下去幫她接個線。”

少爺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還真是全能啊。”

“那是。語文組的雄性生物本來就不多，我還不想出力氣，只能干點技術活咯。”

我眨了眨眼睛，說：

“好主意，那力氣活給誰呢。”

“這個空間里就倆雄性生物，反正不是我。喏水桶快空了，等會下課就麻煩你啦。”

少爺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加油看好你呦，么么噠。”

“滾滾滾，惡不惡心。”

我抖抖肩把他的手抖下去。

“這不還有小半桶呢嘛，樓下換水的大爺上次特意囑咐的桶空了再去。看這樣在等個兩三天不是問題。”

“呦，都在呢，榮少爺我那電腦修完了么？”

“Boss回來了？剛給你接完線，在跟歷鯤討論誰去換水的問題呢。”

史老師坐回位置上，少爺走到她的身后。

“不是我說你，您老人家腿勁也太大了，線都給踢掉了，可不是不好使了。剛才我趴下面給你接好了，下回再踢掉自己安啊。”

“別說，我這腿的勁是挺大，年輕時候踢學生踢的。這不聽話的就得踢，要不你也試試？”

“噗……”

我在旁邊沒忍住笑出聲來。

“哎，歷鯤你別樂，我要是挨踢了你不得陪我？不陪我你的良心過得去么？”

少爺大概是怕史老師站起來給他來一記回旋踢，這時候拉著我做擋箭牌。

“過得去啊，不進過得去，還美滋滋的呢。”

我抱著數好的卷子走到徐老師旁邊，徐老師也整理好了教案，站起來準備跟我一起去教室。

“哎等會，先別走。”

我剛打開門，史老師就叫住了我們。

“咋了師傅？”

徐老師站住了腳步。

“今天不是兒童節嘛，給你們一人買了個棒棒糖。來者有份啊。”

史老師從包里掏出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長桿棒棒糖，少爺也沒跟她客氣，拿著分給了我們。

“哇這么好，您可是破費了。”

謝過了史老師，我挑了一根藍色的，少爺拿了一根黃色的。

“沒想到我都高中了還能過兒童節。”

“不光你們，徐冰，曹璐璐你們倆也有。”

“我倆也有？史老師您也太好了。”

“我都參加工作了還能收到兒童節禮物，太驚喜了，謝謝師傅。”

曹老師從座位上走出來，接過了一根綠色的。我幫徐老師拿了一根紫色的，史老師拆開一根紅色的放在嘴里，說：

“在我眼里你們都是小孩，我這個做老大的也給你們過個節。”

史老師笑了笑，也站起身來夾著書跟少爺走到門口。

“過節歸過節，還得上班啊。走咯，上課去了。”

“歷鯤你終于回來了？”

一回到班里，面包和申塵就一臉壞笑的看著我。

“嗯？你倆怎么了？臉抽筋了？”

我沒有在意他們，把衣服搭在凳子上就去發卷子了，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滿是白色的晶體。

“這什么玩意，你們誰在我這煉丹了？”

“哦，剛才洛嬸來了，說兒童節給你送點糖。”

思悅從柜子里翻出語文書，坐了回來。

“所以……跟這堆東西有毛關系？這誰干的？我的糖呢？”

“你嘗嘗。”

申塵指了指桌子上這堆白色的東西。我將信將疑的用手指捻了一點放進嘴里，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暈開。

“所以……你們是想告訴我洛嬸為了給我慶祝兒童節所以特意從五樓跑下來，就為了在我桌子上撒一把白砂糖？”

面包憋不住了，趴在桌子上一陣顫抖。思悅和申塵一起點點頭，笑著說：

“你還不算太傻。”

“我……”

“剛才的卷子都拿到了吧，沒有缺的或者漏印之類的吧？”

上課鈴響了，徐老師在講臺上發了話，躁動的教室逐漸平息下來。

“這份成語解釋知識點大家收好，上次考試大家成語題答的不太好，所以史老師特意給年級整理了一份知識點。”

徐老師用手支在講臺上，突然沉默的看著我們，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小會，又繼續說：

“另外，今天是兒童節，祝同學們兒童節快樂。”

3

下午上學的時候，我特意跑去學校對面的超市買了一包益母紅糖。雖然老板特意問了我確定要買這個么，看我的樣子大概以為我是給女朋友買的，還很貼心的問我要不要再買點他們新進的暖寶寶。

“嚯，這一包紅糖，你打算全撒在洛嬸的桌子上？”

下午思悅一到班里，看到我桌子上這一包益母紅糖就知道我打算干什么。

“來而不往非禮也，但是我可不打算撒她桌子上，上面貼個條祝你六一快樂，直接送給她。”

我撕下一張便利貼，一邊寫一邊說。

“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如果你再送她一包枸杞，這波將是絕殺。”

我我把便利貼貼在袋子上，抬起頭看了看他：

“好主意，要不我再買點紅棗，切兩片生姜，放上枸杞和紅糖，慢火細熬，放進保溫杯里送給她？”

思悅和我對視一眼，眨了眨眼睛。

“我這是過六一還是演偶像劇呢。”

我合上筆蓋，每一次合上筆蓋的時候都能想起一句話：

“愿你們在考場上合上筆蓋的時候，有一種鋒芒入鞘的感覺。”

鋒芒入鞘？中考的時候我只聽到了棺材板被扣死釘上了釘子澆上了水泥然后一腳踢進了太平洋的感覺。

我想了想，把紅糖遞給思悅。

“干嘛，送我了？我不喜歡喝益母紅糖，我喜歡姜汁的。”

“呸，要點臉，你幫我去送，我怕洛嬸弄死我。”

“你怕死我就不怕？人家都說為了兄弟兩肋插刀，你可倒好，這時候插兄弟兩刀？”

我摟過思悅的肩膀說：

“你得這么想，如果我被洛嬸摁住爆頭了，你得多傷心。”

“你被爆頭了我也挺傷心。”

“你們兩個死變態又在密謀什么呢？”

洛嬸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后門，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喜歡突然出現在后門然后突然嚇我一大跳。

“歷鯤說給你準備了一份兒童節禮物，但是不好意思送你所以托我給你。”

思悅在我捂住他的嘴之前先說了出來，氣的我想當場爆了他的頭。

“送我禮物？早上送你的糖吃了么？好吃不？”

“好吃，尤其是沾了我桌子上的橡皮渣之后，真是無與倫比的美味。”

我翻了個白眼，把紅糖送給洛嬸。

“喏，還你的，本來想去你那倒你書包里的，但是正好你都來了，就直接給你了。”

“這么好？正好我最近親戚來了，謝了。”

洛嬸接過了紅糖，拿起便簽讀了起來：

“祝你六一快樂，呸老女人過什么六一？！”

洛嬸掄起拳頭狠狠地錘了我一拳：

“你個混賬想死的很年輕么？”

“嘖嘖嘖，還好不是我去送的。”

思悅剛剛坐在座位上看了一出好戲，大概就是洛嬸出拳想捶我，但是被我摁住頭遠遠的推開。

“呸你個慫包，剛才我倆差點打起來，你怎么不來幫我？”

我用手勒住他的脖子。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你們倆打情罵俏，關我一個單身狗毛事？”

“我倆是清白的。”

“西門慶和潘金蓮也這么說。再說了，我覺得你倆挺配的，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

思悅真的應該慶幸自己生在了中國，因為在中國一怒之下勒死自己的同桌是犯法的。我松開了手，不是因為我不想弄死他了，而是兩個加起來快四百斤的大漢靠在一起實在是太熱了。

“話說回來，今天是六一，你說學校會不會通知為了給咱們這些祖國的花朵慶祝節日所以不上晚自習了？”

思悅突然有些興奮的問我。我挑了挑眉，說：

“問得好，但是你是祖國的花朵么？”

“我不是么？”

“你充其量是祖國的食人花。”

“你倆聊什么呢？”

申塵走進教室，看到我的白眼都快到翻到天靈蓋上去了。

“來的正好，精神病院的電話多少，這里有個想屁吃的白日夢患者，讓他們趕緊來個人把他帶走。”

“思悅又干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弱智事了？”

“你說學校會不會因為今天六一所以不讓咱們上晚自習了？”

“哦……等我幫你百度一下，的確是該被帶走了。”

今天的晚自習是楊雪的，所以我不敢在外頭耽擱太久。雪奶奶雖然是豆腐心，但是刀子嘴是真的狠。萬一在她的晚自習遲到了，我大概會被砍成薯片的。

“人到齊了吧，林燦來點一下人數。”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雪奶奶站在講臺上都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感。林燦站在講臺上，一個一個的點這人頭，最后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大大的27。

“你們班一共多少人？”

“47個。”

“47個人晚自習才來這么少？”

雪奶奶顯然對我們班的人數有些懷疑，林燦有些尷尬的說：

“有不上晚自習的，還有請假去補習班的，也有……被停晚自習的。”

“為啥被停了？”

“額……原因比較多，看小說和玩手機。”

這點林燦沒有說錯，我們班手機問題有些嚴重，有好幾個人就因為玩手機所以被停了一周的晚自習。不過他們藏手機的地方這真的是絕了，電腦主機箱背面，柜子后面，拖把下面，甚至吊著的投影儀上面都能藏。

果不其然，雪奶奶又開啟了她的脫口秀模式：

“你們班啊，玩手機的人太多。我上課都有不少人在下面玩手機，其實老師都能看見就是懶得管你們。都高中了，得有點自控……哎，怎么回事？”

雪奶奶還沒說完，燈突然黑了，我們在下面也嚇了一跳。顯然不是我們一個班的問題，因為走廊里的燈也黑了，隔壁七班也傳來了一陣騷動。

“先別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雪奶奶站在講臺上安撫我們，然后走出了班級。班里漸漸的安靜下來。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黑暗的教室此刻卻格外的安靜，只能聽到呼吸聲，和細微的，紙張摩擦的聲音。

“好像是停電了，等一會吧，如果等一會還不來電估計就放學了。”

雪奶奶回到教室，像我們傳達了這個意外之喜。

“我說什么來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打算給咱們放假了。”

思悅小聲的對我說。

“反正也沒事干，要不咱們班誰唱歌好聽，站起來給大家唱個歌吧。”

雪奶奶大概是擔心黑暗并且安靜的環境里我們會害怕，所以提議用唱歌來緩解氣氛。

“那肯定是于冕啊，校園歌手大賽冠軍。”

我在下面起哄，雪奶奶也來了興趣：

“于冕這么厲害么？來吧給大家唱一首吧。哎于冕人呢，我怎么沒看到？”

“太黑了靠色，他呲個牙你就看到了。”

前面不知道是誰突然說，笑得我一抽一抽的。

“前面誰啊，信不信大半夜我飄出一排牙嚇死你。”

黑暗里我聽到了于冕的聲音，還有站起來時椅子蹭地的聲音。

“那我給大家唱一首《真英雄》吧，張衛健的。”

不得不說雖然面包在黑暗里隱形了，但是聲音真的很好聽。一曲結束，下面爆發出了一陣掌聲。

“深藏不露啊于冕，唱的真不錯。林燦沒說錯，你剛才唱歌后面是飄出一排牙。”

“楊老師您就這么把我賣了？”

“林燦是吧，放學別走咱倆聊聊。”

“楊老師，剛才學校通知，晚自習不上了，讓學生放學走吧。”

門口傳來了一個渾厚聲音，龍叔的嗓音實在太明顯了，想聽不出來都有點困難。

龍叔和雪奶奶不放心我們，所以讓我們一個班級收拾好了東西統一摸黑下樓。龍叔走在前面，雪奶奶殿后。說實話我真的挺感動的，明明已經是高中生了，卻還被他們保護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為什么要長大呢？一直做一個長不大的彼得潘不好么？

大概只有長大了才能像他們一樣，去保護需要被保護的人吧。

“我說什么來著，一語成讖！”

龍叔和雪奶奶送我們出了教學樓，校園里有許多人，我借著對面小區的燈光和街道上的路燈推出了自行車，和林燦思悅一起走出了校門。思悅一邊走一邊吹噓自己的奇葩預言。

“是是是，神算子，麻煩幫我算一下下期彩票是多少，我不想努力了。”

林燦摟住思悅的肩膀。

“……我也想知道。”

“你們說不能咱們剛走就來電吧……臥槽！”

話音未落，只聽“咔”的一聲，頭頂校園里的路燈亮了，橘黃色的燈光里我們換換轉過頭，教學樓的燈光一層一層的亮了起來。

我們三個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喊出了三個字：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