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依然還是燥熱的,遠處的一行人在慢慢的走著,似乎沉默是他們之間的語言。
第二天了,他們已經從寧家村出來第二天了,卻依舊是看不見一絲人煙。
于瑞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夜,“哇”的一聲又吐了。
那一夜,他真實的看見了尸體,看見了人殺人,看見了火燒村,同時,也看見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面……
但他畢竟是第一次看見,這一路上,他已經吐了三次了。
他竭力使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又怎么可能,那一夜或許真的成為了他一生的陰影。
在不遠處的寧南,哦不,現在應該叫做于南,渾渾噩噩的走著,他喪失了自己的至親之人,大火焚燒了他長大的地方,他現在是一無所有,除了身邊的幾個寧家人還會給他些許庇護,又有誰還會注意他這個小屁孩呢?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于南,可不正是于瑞么,“我們,要活下去,要給老丈報仇。”
仇恨充斥著于南的心,“對,我要活下去,要給爺爺報仇。”
可是,誰又知道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又來自何方呢?
“你要積蓄力量,慢慢的尋找仇人,相信著,那些黑衣人,一定會再出現的。”
“嗯,哥哥,我明白。”突然出現的災難讓于南迅速成長起來。
又在前面的安中卻依舊還在沉思著,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確切的說是對過去的回憶。
……
“中兒,這是為父組建的暗梅衛。以后就讓他們保護你。”
“父親,朝廷不是不讓豢養私衛嗎?”當時稚嫩的安中不解的問。
安父緩緩地走到門前,“這朝廷也不是太平之地。”
接著他緩緩地嘆了口氣。
轉而看向安中,“當你作家主的時候就明白有很多不得已的事,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為父再送你兩句話‘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你可記住了嗎?”
“孩兒記住了。‘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安中喃喃的說道。
“孩兒記住了!”
當時的他并沒有看見父親深深凝視了皇宮以及……一整個天下。
……
夏天的風即使在古代也是讓人那么的煩悶。
而走在前方的安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我沒忘!父親。”
再次撐開眼,安中的腳步似乎愈發堅定了起來。
“快走吧,前面就是漢時關咯。”寧家老大寧遠喊道。他們這些寧家人的幸存者,才不到十人,一夜過去了,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緩緩地攥緊了拳頭,又緩緩地松開了,看著遠處的寧南。
回想著老村長臨走之前說的話,“你們要保護好寧南啊,他或許是你們報仇的唯一的希望。”
他不明白,這個在村里受到家家戶戶喜愛的小鬼,怎么就成了希望了呢?
但村長肯定不會騙自己的,我一定要做好村長交代的事情。他又一次攥緊了拳頭,再也沒有松開。
到了,漢時關。
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座古城池。
這是于瑞第一次看見古代的城池那古樸城墻,像是亙古就屹立在這里一樣,百米高的墻面上早已布滿了點點青苔,而這些青苔,正是時間逝去的痕跡,是歷經滄桑的最好佐證。
晨鐘暮鼓,此時城門正在大開。
銀鬃馬模樣英俊,兩眼閃亮,雄姿勃勃地在平坦的地面上奔跑。它高高地揚著脖子,伸長身腰,快得像陣風,揚起陣陣塵土。
緊隨其后的一匹棗紅馬,腰背滾圓,四肢粗壯,跑起來四蹄騰空,真是雄姿勃勃。
于瑞和寧南看的眼都直了,而安中卻更激動。
“有馬了,有馬了……我可以回家了。”他心里大聲喊道。
“兄臺請留步。”安中大聲喊道。
那棗紅色的馬緩緩地停了下來,而那銀鬃馬,卻像是沒有聽見,繼續向前飛奔著,忽然發現身后的人早已不見,又回馬尋找。
“兄臺怎么了?”那棗紅馬的人下馬對安中作揖道。
于瑞瞪直了雙眼,剛才只顧看馬了,卻見這馬主人,青衫折扇,秀美的峨眉,完美的臉型掛著淡淡的微笑,自有英氣逼人呢,哦,這分明是個女人啊。
“這位兄臺,可否將那馬借我一用。”安中急切地說道,驚到了于瑞,這安兄涉世未深啊!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遞給了安中,遠處的銀鬃色馬飛快跑來。
轉身下馬,于瑞轉頭看去,只見那個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但此時,看向眾人卻有幾分不滿。
他也在打量著安中,只見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尤其是他手中的配劍,卻是一柄難得的寶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