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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驛路梨花朵朵暖

  • 城隍渡
  • 心中不苦
  • 3255字
  • 2020-04-14 14:00:14

第二天。

城隍廟中,穆良跪在蒲團上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在他的面前,朱九黑坐在椅子上一臉的嚴肅。

“穆良,你師父走之前對你說過什么,你都忘記了?”

“沒有,不能和陽世之人有因果……”穆良低著頭,慢慢說道。

“那么那個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朱二哥,我錯了……”

穆良心中一震,就要認錯,沒想到一抬頭卻看見羅小云正微蹲在他的面前,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

“她叫陸千寧?嘻嘻,還是蠻可人的!”羅小云對穆良一笑,然后站起身來對朱九黑傳音道:

“朱二哥,你太苛責小穆良了,廟主雖然說是收了穆良為弟子,但他卻非我冥界之人,凡人能夠看到他就是最大的因果,就算隱陽衣也隔斷不了這個因果!本來那天我們就沒能護他周全,反而讓他身中鬼冥果之毒,是我們欠他的!”

“就你寵著他!”朱九黑哼了一聲。

兩人看著穆良,見他跪在蒲團上低著頭,心中有些不忍。

朱九黑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只能拍了拍穆良的肩膀,然后重新回到了銅像之中。

“朱二哥……”

穆良心中難受,依舊跪在蒲團上,而這時羅小云搬來椅子倒坐在穆良面前,笑呵呵地看著他。

穆良哪里有這么近的接觸過女孩子,就算是云姐姐也不行,于是他臉頰一紅,慌忙向后退了一步。

“呵呵,純情的小子!”

羅小云笑道,此時正想說什么,突然抬頭向著廟外一看,于是嘴角一揚,消失在了原地。

穆良剛疑惑,就聽城隍廟外,一個清脆的聲響傳了進來。

“穆良哥哥,你在嗎?”

“是她?”穆良心中一動,連忙拿出隱陽衣穿在身上躲了起來。

陸千寧站在小廟外,勾著頭看向廟內,在他身后不遠處兩個強壯憨厚家仆站在馬車外等待著,并不著急。

來之前,家主陸大河就叮囑了他們,讓小姑娘隨心情好好在外面玩玩,散散心。

“穆良哥哥?”陸千寧墊著腳喊道,不聽有回答于是邁著小步子走進了廟中。

“穆良哥哥,你在嗎?”

陸千寧見前面的蒲團上沒有穆良的身影,轉頭向四周看了看,于是就在蒲團上磕了一頭,祈愿道:“懇請城隍爺爺讓爹爹的病好起來!”

磕頭完,她抬頭看了一眼三個銅像,然后站起來走到了神龕后面看了看,還是沒發現任何人。

“穆良哥哥……你在哪里?”

此時,陸千寧突然嘻嘻一笑,興奮道:“你是不是想和千寧玩捉迷藏?”

雖然依舊沒有回答,但陸千寧毫不在意,于是一個人高興地在城隍廟中找了起來。

“穆良哥哥,你在哪里,千寧開始找你了!”

她走到廟后的半個隔間里,那里是穆良休息的地方,沒有穆良,她又來到了木門四周找了找,還是不見穆良的身影。

城隍廟并不大,不一會就被小姑娘找了個遍,就連廟外四周也尋了兩遍,就是沒有穆良的影子。

穆良靠在神龕后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看著陸千寧一個人在廟內轉來轉去,一個人玩著捉迷藏的游戲,一個人高興著,一個人……

這小姑娘!

難道她非要來找自己不可嗎?

她就沒有自己的玩伴或者好朋友嗎?

找了好一會,陸千寧的臉色漸漸苦了起來。

“難道穆良哥哥不在這里?不對,剛才千寧跪在蒲團上的時候,還感覺到蒲團上有溫度的,他一定在的!”

陸千寧繼續找了起來,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穆良。

“穆良哥哥,你出來好不好?我不玩了……”

“我想和你說說話,自從爹爹病了,家里面也沒有人愿意和我說話了!”

陸千寧坐在蒲團上,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紅,低著頭抽泣了起來,但是才哭兩聲,就見她馬上擦干了眼淚,自言自語道:

“爹爹說,女孩子要學會堅強!我不哭!”

但是雙眼還依舊是紅紅的。

“穆良哥哥,我走了……”

不一會,陸千寧站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神龕后方,然后向著廟外走去,走到了遠處的馬車旁邊。

“姑娘,你不再玩耍一會了?”旁邊有仆人問道。

“不了,我們回去吧。”

陸千寧再次看了一眼城隍廟,用盡了力氣喊道:“穆良哥哥,今天千寧很開心,明天千寧還會來找你玩的!”

春風拂面,沒有回答,陸千寧有些黯然,于是上了馬車。

兩個仆人馬鞭一揚,馬車離開了。

穆良背靠神龕,雙手抱著雙腿,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

穆良坐在蒲團上修煉著,就聽外面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穆良哥哥!”

他嘴角一抽,連忙取出隱陽衣穿上,依舊跑到了狹窄的神龕后方。

不多時,就見陸千寧踏進了廟中,她看了看蒲團上沒有人,依舊在上面磕了個頭,道一聲:“城隍爺爺,保佑爹爹能夠趕走病魔!”

然后她站起身,嘴角一笑,向著神龕后方跑了過去。

“穆良哥哥,千寧知道你在這里!”

但,神龕后面還是空的!

陸千寧又在廟四周找了找,沒有找到穆良,自顧玩了一會,等到玩累了,于是啾了啾小嘴,向著馬車走去。

“穆良哥哥,千寧明天還會來的!”陸千寧看了看城隍廟,喊道。

第二天。

穆良沒有坐在蒲團上,他老老實實地靠在了神龕后,他知道那個小女孩肯定又會來的。

“穆良哥哥!”

果不然,陸千寧清脆的聲音又在廟外響了起來。

她來到廟內照舊在蒲團上磕個頭,也不尋找穆良,坐在蒲團上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

“穆良哥哥,千寧聽李嬸說,娘親生下千寧時,她難產死了,爹爹很傷心,十年了沒有和千寧說過一句話,千寧時被李嬸帶著長大的。李嬸說娘親是一個好人,但千寧不明白的是,好人為什么不能長命呢?”

陸千寧紅著眼睛,哽咽著,忍著自己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現在,好不容易爹爹肯和我說話了,對我又那么好,但他為什么會生病呢?”

“穆良哥哥,你說是不是都怪千寧?是千寧害死了娘親,害的爹爹變成了這樣?是不是一切都是千寧的錯?是不是……千寧沒有降生……就好了……”

說著說著,小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小。

神龕后面,穆良心中一痛,不知道是同情這小女孩的遭遇,還是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沒有降生……嗎?

不對!

她不會做傻事吧?

穆良一驚,連忙將身上的隱陽衣一脫,就想離開神龕后面前去阻止陸千寧。

“放心,穆良哥哥,我不會做傻事的!爹爹說過,女孩子要堅強!千寧很堅強的!”

穆良停下腳步,就見陸千寧突然笑了起來,對著銅像磕了一頭,然后又看了一眼神龕后方。

“千寧要走了……爹爹的病變重了,李嬸不讓千寧來了,千寧得在家照顧爹爹……”

說完,陸千寧再次不舍地看了一眼神龕后方,然后離開了城隍廟。

站在馬車上,陸千寧對著城隍廟揮了揮手,然后才走了進去。

車夫鞭聲響徹云天,馬車絕塵而去……

春風拂面,遠處楊柳垂著發梢,任由清風梳洗著,純白的梨花驛路不絕,朵朵盛開,旁邊從后山流出的一條小河中,泉水叮咚作響,魚兒正在愉快地翻騰。

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穆良從廟中走了出來,他佇立在石階上,看著陸千寧離開的方向很久,只是他為她做不了什么,只能真心地祝福。

“再見了……”

日過正午,穆良回到了廟中,他已經不屬于人世間,不能再和陽世有交集了。

……

晟陰縣城,縣令府。

一個道士打扮的老道端坐在正堂中,在他下首,縣令王標和幾個王家的主事人點著頭微笑恭維著。

這老道仙風道骨,氣息悠長,下頜長胡須被編成了小辮子,很是奇怪,但在場之人誰也不敢質疑,因為他們知道這老道的道法除了那些符箓,全部都在這根胡辮子上了。

“一須仙長,您看我們商量的事怎么樣?”

縣令王標彎著腰接過老道喝了一口的茶杯,笑道。

“城隍廟中的妖怪嗎?呵呵,怪不得你們晟陰城隍這些年沒人拜祭了,你想鏟除那頭妖怪?好說好說!”

“那么說,您老人家答應了?”王標一喜。

“嘿嘿,好說好說,之前的報酬再加三成,本仙道保證將那頭妖孽鏟除了!”一須老道伸出三根手指,淡定道。

“再加三成?”王標臉色一陣蒼白,向著旁邊的那些家族中的人看了看,見他們也都臉色不好。

“怎么?不愿意?”一須老道聲音一揚。

“愿意,愿意!在下愿意!”

王標一慌,但頓時又狠下心來,立即答應道,他想起自己唯一的兒子王刻的慘死,為了能夠報仇,這點付出算不了什么!

王家的其他人聽王標竟然答應了,都想說什么,但被王標一眼瞪了回去。

“那好!三天之后,本仙道一定鏟除那頭妖孽!”

說著,一須老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著王標唱了個諾,向著門外走去。

“恭送仙長!”堂中之人也都立馬起身相送。

“諸位留步,三天后清晨本仙道一定到!到時候誅殺妖孽,趁著這春暖花開,采些驛路上的梨花,釀一壺仙酒而醉,好不快活!”

一須老道笑著唱道,離開了縣令府。

等到走了一段路,又轉過幾個墻角,一須老道向著四處望了望,確認四處無人,于是松了口氣。

“城隍廟……不是聽說那里只住著一個孩子嗎?妖怪……孩子……得想個完全之策為好!”老道摩挲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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