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饑餓的三人，被狗血的故事裝滿，食欲直線下降，唯有陳博保持著高漲的勁頭，就算?？菔癄€，星辰倒轉。

這頓飯吃的時間不長，賀甲倒看出不少東西。

千千是賢妻良母型，屬沙發；陳博，天生熱情似火，屬哈士奇。按照生活經驗，兩人那是怎么也聊不到一起的，能這么勾勾搭搭的耍曖昧，那真是出乎所有人預料。

真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別別扭扭的吃完飯，告別金老爺子出來，已是月到中天，路燈映襯的幾人身影拉的老長。

賀甲與李國旺、于洋走在后面，陳博與千千并肩走在前面，沒有人說話，好像此處就該無聲，有種風吹楊柳的舒適感。

一直走到向道的盡頭，馬路上的喧囂終于打破了幾人之間的默契，就算再不識趣，也知道此時該到分別的時候了。

賀甲咳咳干燥的嗓子，盡量使自己正常自然，隨意道：“今天就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就此分別，過段日子找大家再聚?！?

于洋和李國旺是一道，賀甲單獨一路，陳博作為護花使者將千千姑娘送回家。眾人謙讓一番，賀甲上了車，屬于第二波，沖著立在原地的陳博與千千搖手作別。

車速不快，但賀甲有點暈暈乎乎。

倒不是酒喝多了，而是接收到的信息過多，腦袋漲得疼。大學里的趣事不算，頂多算個談資，誰也沒當真。

不過余秋雨回國的消息，倒是個不大不小的糾結事，讓他有些茫然。

躺在出租車的后座椅上，賀甲閉目養神，努力想著與余秋雨重逢的畫面，是相對無言還是大吵大鬧，或者干脆不打算有交集。

可更多的，是記憶中翻騰的屬于兩人在校園中快樂的一幕幕記憶。東區的矮樓，男宿舍后的花園小道，還有墻壁斑駁的微機室和圖書室……

迷迷糊糊的睡著，直到司機師傅刻意的提醒，賀甲才從睡夢的甜蜜中掙脫出來。

“斑駁的夜色在說什么，誰能告訴我如何選擇……”

手機在兜里不依不饒地響起來，賀甲一看是金嵐嵐金太后的來電。

“媽，我到了，已經在小區門口了?！辟R甲臉色驟變，一臉微笑的褶子，“怎么還沒睡啊？美女可都是睡覺養出來的。”

“想著家里有一頭豬走丟了，媽讓我搖個手機號定位一下?！彪娫挼牧硪活^，賀薇薇言如霹靂，像暴雨中下刀子一般，扎的賀甲痛不欲生，“還有，你媽媽把做好的飯給你放到客廳的桌子上了，記得吃，拜拜！”

嘟……

電話毫無征兆地掛了，賀甲卻氣的當街大罵：“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罵了半天不解氣，賀甲……賀甲終于消氣了。

因為……

門口的商店燈還亮著，老板惡狠狠的盯著路中央的賀甲，好像在說：媽蛋，這是哪家的崽子，一點素質都沒有，你再罵一句試試。

賀家狼狽的上樓，臨時耍個小聰明，直接上了隔壁樓，一邊跑一邊喊：“陳博，你個死變態，老金我饒不了你！”

至于商店里的老板有沒有多想，賀甲是顧不上了?；蛟S明天會有傳言，昨晚上四單元有個姓金的小子回家……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偷摸的在四單元樓道里躲了十分鐘，約摸著沒人注意，賀甲背著手貼墻速度極快地閃進三單元。而后踮著腳上樓，盡量不發出聲音，自我催眠道：阿彌陀佛，我是賀甲不是老金；阿彌陀佛，我是賀甲不是老金……

輕手輕腳的開鎖進門，客廳的燈還亮著，賀甲伸出腦袋盡可能的想看個仔細。結果，賀薇薇不在，老媽金嵐嵐也不在，只有老爸賀建國戴著眼鏡在書房里奮戰。

“爸，你怎么還沒睡？微微和我媽呢？”

賀甲彎指敲門對著看書入迷的賀建國打招呼道。

“哦，是甲甲回來了，吃飯了沒有？桌子上有你媽媽給你留的飯菜，想吃熱一下，都冷了不好吃了。”

感情沒聽見我說什么。

“哎呦～我的親爸哎！都晚上11點了，你怎么還沒睡？我媽與薇薇也不在，她們去哪了？”

賀甲對于自己的老爸是徹底服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看個書能把自己的魂給丟了，要是家里進個賊把家搬空了，他可能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媽也沒跟我說，可能出去玩去了。”

得！老婆沒書重要，您繼續吧您！

賀甲拿起手機撥號，響鈴十秒鐘，接通道：“賀微微，你和老媽在哪呢？幾點了??？不知道回家是吧！爸都急瘋了！”看著又一次看書入迷的老頭兒，賀甲覺得肝疼，有學者證明：愛說慌的人肝病多。

哪個學者說的？我哪知道！說完慌就是覺得肝疼。

“催什么催！馬上回來了。”

賀薇薇好像嘴里咬著吸管，吸的滿腔呼嚕嚕的聲音，滿臉的不情愿。

“我才懶得管你！”賀甲一聽賀微微牛轟轟的聲音就是煩，干脆道：“把手機給金姐，我要和她說話?！?

等了一會兒。

“喂？甲甲，回家了？飯吃了沒有？你爸睡了沒有？今天有沒有……你不用擔心我們馬上回來了。要是瞌睡就先睡吧！”一聽“甲甲”二字，賀甲腦袋頓清，不好的回憶紛至沓來，因為以前盡叫“乙乙”，好吧，是“丙丙”。

“我說金主任，有點時間觀念行不行，都幾點了？不在家呆著還到處胡浪，要不是有手機聯系，我以為你們失蹤了呢！”

“哎呀～別急，我們馬上回來，好了就這樣，掛了?。　?

嘟……

賀甲淡定地將手機揣進兜里，進了臥室換了睡衣，吹著口哨進了衛生間洗漱。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在同個屋檐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

你愛著他，也許也帶著恨吧，

青春耗了一大半，原來只是陪他玩耍?！?

賀甲噴著淋浴，在洗手間里面肆意的高歌。

PS：《雨一直下》詞：十一郎

曲：張宇編曲：黃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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