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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涯結束之后,我四處漂泊,常常食不果腹。
住著潮濕破敗小巷里最深處,最簡陋的旅館,每天吃著咸菜饅頭周而復始。
這樣的生活對于你來說,我想一定是苦不堪言,可是對我來說,卻是習以為常。
來到這世界的二十多年,沒有一天,我不是與窮苦,寒冷,饑餓相伴。
躺在小旅館的木板床上,我曾無數次的想,許晨安,我在你的世界中,出現過幾次。
哦,不,是路過過幾次。
天氣一轉寒,小旅店的窗戶便總是漏風,我的左腿早年出過車禍,現在只能勉強走路。
大概沒人知道,我的這條腿,其實是因為救你,才變成了半癱瘓。
我這一生,曾經失掉了太多太多的勇氣。
唯獨,在那個時候,我沒有失掉勇氣。
1
你的聲音最好聽了。
第一次聽你的聲音是什么時候?
我想是某個下課后,大課間,我突然聽見一陣非常好聽的聲音從學校的播音室里傳來。
你是學校播音室里的播音員,我第一次聽你的廣播時也是你第一次朗讀校園之聲。
那天第一次聽著你的聲音,我不知不覺中就在學校的操場上坐了很久。
校園之聲播放時間大約就是大課間二十分鐘的時長。臨近上課,操場上的人都已走光。
但是不會有任何人發現坐在角落里的我,包括你。
后來你播音完畢,你知道快要上課了,便飛快的跑了起來,離開了操場。而作為你的聽眾,直到徹底看不見你的背影。我才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離開操場。
我的腦海中漂浮的是你青澀,悅耳的聲音,我覺得這聲音就像夏天的香樟樹下的蔭蔽,我聽著就會感覺身上所有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許晨安,你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有個女孩,叫林歲歲,有個叫林歲歲的女孩,在這之后,做了你將近十五年的聽眾。
然而,這個聽眾,對于你來說,僅僅就像是蕓蕓眾生中一個漠不相關的人。
僅此而已。
2
從前的我,除了學習以外,我不知道我還能夠做什么,又應該花時間在什么事情上。
但是那天聽了你的校園之聲,我感覺我黑暗的世界中,似乎被點亮了一顆蠟燭,光芒雖然微弱,但是全是整個世界中唯一的一個亮點。
之后我便每天都會來聽你的校園之聲。
最開始,你的校園之聲,是說一些關于大學生活中同學們會遇到的一些關于學習上,感情上的問題,并且給予解答,到后來,除了這些,你還會推薦一些自己喜歡的歌曲。
我最喜歡的你推薦的歌,歌中寫了這樣一段歌詞。
校園的香樟樹下
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少女心事
是誰像一束光
是誰照亮了誰的一生
匆匆的離別,深刻的想念
是誰住在誰的心里
從來不曾離開過
…
我不知道之后人生中那些困難重重疊疊我是怎樣渡過來的。
只是每次想到你,聽到這首歌,我就會覺得充滿力量。
許晨安,你大概永遠不知道。
有這樣一個女孩,遇到你之后的所有時光,她都在用盡全部氣力,無聲的愛你。
3
自從聽了你的播音,我便四處的打聽有關于你的消息。
后來,我知道了,你叫許晨安,是學校的播音員,你大四了,還有一年,你就要畢業了。
學校里有很多很多喜歡你的女生,因為你長相好看,聲音悅耳,待人溫和,認識你的人都愿意和你做朋友。
你看,有些人,生來便處在神壇之上,有些人,一輩子都要卑微到骨子里。
…
有些人一旦有了希望,便愿意拼盡所有氣力向著光芒靠近。
可是,我不是這類人。
我從不敢奢望能向著你的方向一點一點靠近,但是,我卻希望你能夠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女孩,佚名的女孩在你大四之后所有的時光,每天風雨無阻的給你寫一封信。
我是在認識你之后的一個星期開始給你寫信的。
信給出去的隔天,我來到操場,便聽到學校廣播又傳來你悅耳的聲音。
“昨天有個佚名的女孩,給我寫了封信,我看了非常感動,現在,我不知道那個女孩是否是在聽著我的播音,但是,我還是想要送她一首歌,表達我的謝意。”
有時候,我真的會自作多情的想,盡管在你的眼里,我們素未蒙面,人群中,我們就如同過江之鯽,可是在這一刻,你送我的這首歌時,我們卻有一種隱形的默契。
因為你送我的這首歌,是你點的所有歌中,我最喜歡的歌。
校園的香樟樹下
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少女心事
是誰像一束光
是誰照亮了誰的一生
匆匆的離別,深刻的想念
是誰住在誰的心里
從來不曾離開過
.
時間匆匆過去
回想曾經的時光點滴
香樟樹下那個少年
即將成為過去
.
不知那個少年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
是否會在一個不經意間
想起那個女孩
4
因為你大四,即將畢業了,所以校園之聲就需要有另外一個人來繼續。
你大四那年,我大一,聽說校園之聲要招人,我就很快的投了申請上去。
其實我是美術專業的人,對播音一竅不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第一次申請不過關之后,我仍投了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你出現在我班級門口。
我以為我一輩子,都無法聽到從你口中說出我的名字。
但是現實就是這么猝不及防。
“林歲歲。”你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林歲歲,請問林歲歲在嗎?”
我愣了一會,直到同桌掐了我的腰,我才猛的回過神來,也很快的站了起來,“在!”
語落的下一秒,我就聽到周圍人都笑了。偷偷的瞟了你一眼,我發現你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不用太緊張。”你說,“我是校園之聲里的播音員,昨天看到了你的申請,今天就特意來找你。”
從教室到操場的一路上,我們都靜默無聲。
直到播音室,你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問我,“關于播音的知識,你知道什么嗎?”
從我投出第一份申請的那天,我就開始到圖書館惡補關于播音的知識,所以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一些。
你找我的時候剛下第二節課,正值大課間,所以你也需要進行播音。
你說,“我給你做個示范,你仔細看著,最好能夠記住。”
我朝你重重的點頭。看你熟練的操控一切,接著,如同往日,那好聽溫暖的聲音又在整個操場回蕩,不同往日的是,現在的我,就在播音室里,聽著如同往日一般的直播,看著眼前真實的你。
5
之后,我以為,借了這個機會,至此以后我可以多與你見面,我們兩個,即使做不到戀人,但至少可以做朋友。
到底還是我想多了。
之后,你再沒來過播音室,聽說你去別的城市參加聲優比賽了,但是作為學校的播音員,你也沒有忘了我,找了另外一個女生來幫助我。
那個女生,她叫辛萊,擁有一頭烏黑色,柔順的長發,和一雙似星海的眼眸。一顰一笑皆如同夢中人,怪不得學校網站上你和辛萊是公認的最般配的情侶。
你看,辛萊播音時的聲音也是那樣甜美,你的聲音似春風輕撫水面,辛萊的聲音似泉水泠泠作響,多么和諧,多么般配。
看著辛萊,我只覺得自慚形穢。
但是,讓我怎么沒有想到的,還是我一直認為深埋在心底,不為人知曉的秘密,原來辛萊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
“那個,每天都和晨安寫信的人,是你吧?”
我錯愕,“你…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來的。”辛萊溫柔一笑,“最開始晨安看信的時候,我在旁邊看了一眼,后來又看見你寫的申請書,發現信的字跡和你寫的申請書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
“那,那許晨安…也知道了?”情不自禁,我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辛萊卻沒再出聲了,看向我的眼神卻帶著一種同情的意味。
看著辛萊的眼神,我心中便通曉了一切,頓時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昏天黑地。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見你面的情形。
進播音室的時候,我的目光在播音室周圍掃視了一圈,目光很快的定在桌上拿一封信上。
天藍色的小信封,有淡黃色的小星星點綴著,信封上,還有我用心的寫下的幾個大字“給許晨安”。
當時,提交申請書的時候,我忘了,寫給你的信中的字跡和申請書里的字跡是一樣的。
現在,聽了辛萊的話,我便明白了一切。
我給你信和申請書的字跡是一樣的,然而,你卻不能把這兩封信想結合在一起,想起這其實是同一個人寫的。
然而,作為信的旁觀者辛萊卻一眼就發現。
到底是有多么敷衍,多么不放在心上,才能將這么顯眼,這么呼之欲出的答案猜不出來,看不透。
雖然,辛萊并沒有明說。
但是在我心中,你我之間,我已經選擇下了一步死棋,無路可退,無路可走。
6
即使真真正正的確定了我對于你來說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但是我仍然抑制不住心里對你的喜歡。
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拿不起,放不下。
每天做作業到很晚,即使到了凌晨,我也會給你寫一封信,仿佛,這已經成為了我的一種習慣。
只是自從那日之后,我卻再也沒有給你送信了,因為所有想要對你說的話,還未出口,已成定居,至于送信的舉動,更是多此一舉。
之后聽說你比賽拿了很不錯的名字。看到你站在主席臺微笑的模樣,我發自心底為你高興,但是看見為你頒獎的辛萊,不知為何,我又開始覺得心酸。
之后你又來了播音室,看到正準備播音的我,你笑著問我,“需不需要我幫你?”
這么多天,在辛萊的幫忙下,我已經可以獨立的播音了。所以在你提出幫忙時,我的腦海劃過辛萊那個眼神,等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拒絕了你的幫忙。
接著你離開,我卻后悔了,追了出去,看見你離去的背影,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就這么猝不及防的流了下來。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辛萊。
那么多次,我看著你和辛萊共同并肩離去的背影,我都會覺得很羨慕。
辛萊有太多太多能和你一起并肩離去的機會。
不像我,每次每次,我只能看著你離我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7
時間匆匆離去,轉眼間,大四要畢業了,而我,很快的,也要上大二了。
學校網上,一群學生都在告別大四的學姐學長,我也在網上寫了,但只是匆匆一眼,寫給你的很快就會被淹沒在眾多的評論中。
我想,你是否也是這樣,在那次見面之后,你就忘了我,忘了一個叫“林歲歲”的女孩,并且很快的把她落在人潮如涌的人群中。
但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在畢業前夕,你竟然還會來播音室一次,而那次,我就正好在播音室。
我看著你,心里一陣潮汐,此時我的眼眸中好像被人塞了把碎星子,期待面對面的你下一秒能夠念出我的名字。
然而,你的眼底只有迷茫和尷尬。
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頭,“我記得你,你好像…你好像叫…”
思考了很久,最終你還是沒有念出我的名字。
我徹底失望了,但還是留存一絲奢望。深呼一口氣,鎮定自己,然后我開口,“林歲歲,學長,我的名字是林歲歲。”
接著你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對不起啊…”
我假裝不在乎的搖了搖頭,心里卻浮現了一種類似于心酸的感覺。
接下來,你我聊了一些事情,聊的事情沒有其他,都是一些關于播音的問題。
過了一會,你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站了起來,對我說,“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接著你轉身準備離開。而此時,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也站起身,對著你大喊,“學長。”
你停下腳步,回頭,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深呼一口氣,從桌上拿來兩張紙和一支筆,接著我走到你的面前,“學長,你能否滿足我的一個請求?”
你一愣,接著笑著說,“可以啊。”
我把其中的一張紙一支筆遞給了你,“學長,你可不可以在這張紙上寫下我的名字,我在另外一張之下寫下你的名字,然后我們互相交換?”
你點了點頭,拿起筆準備寫,卻又停住了。
我知道你這是寫不來我的名字,便又開口說,“林歲歲,森林的林,歲月的歲。”
你點頭說謝謝,抬起頭把紙遞給我的時候,剛想開口解釋自己的名字,卻發現我已經熟練的把你的名字“許晨安”三個大字在紙上完完整整的寫出來。
接著,我們交換紙張,那張寫有我的名字的紙給了我,寫有你的名字的紙給了你。
交換完之后,我看你正盯著紙張上的字再看,我的心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我又在想你是否能把我和之前給你寫信的那個女孩聯系在一起,然后或許我能借這個機會,把我對你的感情說出來。
這就是我提出這個交換名字的目的之一,另外一個,我只是希望最起碼你能夠記住我,記住我的名字。
但是沒有。
你僅僅只是看了幾眼便抬頭,沖我笑了一下就轉身準備離開,可我卻再一次叫住了你。
可此時我卻不敢在看著你了,只敢背對著你,因為我害怕,害怕看著你,我的眼淚就這樣完猝不及防的流了下來。
感覺到你還站在身后,我開口,“學長,一定,一定要好好的珍藏這張紙。”
千萬千萬,不要把我弄丟了。
因為,我希望,在很久很久以后,你從一個地方翻出這張紙時,看見了這張紙,你會見字如面,腦海里會浮現出一個女孩的模樣。
林歲歲的模樣。
8
接下來之后很久很久的生活,都歸于平靜,每天的生活三點一線,學習,打工,播音,睡覺,除了這些,我的生活再無其他。
我從未想過,你離開了,我的生活竟然蒼白無力到了這種地步。
后來我大四了,大學播音生涯也即將結束,有些人離開了,總是會有人替補上。
來播音室之后代替我的是大一的一個小姑娘,她有一頭清爽的短發,林鹿般的眼睛。第一次來播音室時畏畏縮縮,膽怯,恍惚之間,我好像又看到了初來乍到播音室那個我。
畢業之后我原本希望能夠在一個城市中找到一份工作,然后就在那個城市中落地生根。
或許我會這樣一輩子的平凡的生活下去,或許接下來的余生我都不會再和一個叫“許晨安”的男生重逢。
只是想象永遠脫離現實。后來我漂泊了很多個城市,如浮萍般居無定所。白天忙著投簡歷,晚上又忙著給人當打字員,只有在夜深人靜,無法入眠的時候,我才會想起你。
每每想起你,我卻只會覺得恍然如夢,感覺有關于你的一切時光,都是那樣的不真實。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畢業之后,相隔四年之后,我竟然還能夠聽到你的聲音。
那是一個傍晚,我去旅館附近的小超市買日常用品,一進超市,我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大家好,歡迎大家收聽深夜這檔節目,我是播音員許晨安。”
“……”
我整個人就那樣的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面前有人遞過來一張紙。
我抬起頭,是一個長得很高,眉眼很干凈的男孩子,他見我抬起頭看向他,便很關切的開口,“你沒事吧?”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時候我才猛得發現,自己原來早就淚流滿面。
我感謝了那個男孩的好意,并且謝絕了那個男孩遞過來的紙巾。后來我就那樣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面前不知何時下起來的大雨。
或許在別人眼中以為我這是在避雨,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包里有傘,而站在門口遲遲不走,只是因為我想要聽完你的電臺節目。
就這樣,我在門口傻傻的站了三十分鐘,直到電臺節目結束,我匆匆的進超市隨便拿了幾樣東西準備付錢,順便我打聽了你電臺節目的名字。
回旅館的一路上我都是魂不守舍。
天空下著雨,我卻忘了打傘,以至于渾身濕漉漉,但回家我并沒有換衣服洗澡,而是打開手機,搜索你的節目。
聽著手機里傳來你熟悉,如春風拂過水面的聲音,一些記憶又從深水里面游了出來,我再也忍不住了,再一次大聲的哭了出來,撕心裂肺。
9
相隔四年的時光,我對你的感情,竟然依舊那樣強烈。
以至于直到了所在城市,我竟然就毫不猶豫的去了那個城市。
去了那個城市之后,每天晚上我都會準時收聽你的節目,你的節目是在十二點鐘,聽的人很少,而我,就是為數不多的忠實粉絲中的一位。
有時你直播,會和收聽你節目的觀眾來次在線撥打電話,有一次,我竟然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看著屏幕上的接聽鍵,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按了接聽。
耳機里很快就傳來你的聲音,“請問,在嗎?”
我“嗯”了一聲表示回應,接著你又說,“你可以問我一些問題,可以是關于你生命里的一些難題,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解答。”
腦海中突然涌過沖動,于是我聽見自己這樣說,“我喜歡一個男孩,我從大一開始喜歡他直到現在,已經五年了,這五年,我和他,面對面的見過兩次,第一次見面時,我告訴他我的名字,第二次見面時,他要畢業了,可他卻忘了我的名字,我再一次的告訴了他。可從他大四畢業到現在,已經匆匆過去了四年,你說,他還會記得我的名字嗎?”
你沉默一會,然后說,“這個問題,我想應該是因人而異吧,有些人可能能記住,有些人就不一定能。”
“那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能記住她的名字嗎?”
又是良久沉默,仿佛有一個世紀那樣長。
接著,我聽見你說,“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應該記不住,因為我的記憶力并不是很好。”
是意料之中的結局。
卻是意料之外的心痛。
…
這次通話的結尾,我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電臺那邊的你還是說給我聽的,我說,“許晨安,請記住我,我的名字是林歲歲。”
10
車禍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發生的。
那日我早早的出了門,與往常一樣出門找工作,投簡歷,可是,讓我怎么樣也沒想到的,卻是看見你。
還有和你并肩走在一起的辛萊。
一路上你們有說有笑。看著你們的身影,不知為何,我就那樣跟了上去,一路跟著你們我看見你們一起走進了一家早餐店。
我也鬼使神差的跟著進去。
等你們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上午。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我在人群中停下腳步,而不遠處,你和辛萊過馬路,此時紅燈,辛萊的步伐已經停在馬路邊,可是你顧著與辛萊說話,完全不顧此時馬路上已經是車來車去。
而我,像是突然感應到什么一般,猛的向你跑過去。不出我意料,一輛小汽車很快就要撞到你,卻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這個時候,我把你一把推開,而自己的身體,卻碰撞到了車,同時,左腿狠狠的撞到了路邊的鐵欄桿。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
床邊坐著你,你見我醒來了,很激動,“你終于醒了,你已經睡了兩個月了。”
我沒開口說話,目光緊緊的盯著你,可你到最終,還是沒能把“林歲歲”認出來。
你一臉感激的看著我,說,“感謝你,當時為了救我,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你到你好為止,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還有,我叫許晨安,請問你…”
我終于放棄了希望能從他口中念出我名字的念頭,“我叫林歲歲。”
“林歲歲…”我見你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我問你怎么了,你笑了笑,“沒事,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只是耳熟。
到底還是沒能記住我,到底還是沒能記住林歲歲這個女孩。
(11)
又在醫院休息了幾天,之后,我就準備出院。
可是你卻不同意,說我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好。可是我執意要出院,你拗不過我,最后還是讓我出院。
因為我腿腳不行,所以去旅館的一路上,都是你背我去的,到達旅館,到達我的住處,你把我放下來,看著周圍的一切,你的眼神變得復雜。
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么,所以我故意對你說,“我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去忙你的吧。”
接著,我便縮到被子里,假裝要睡覺。
你便也不好在說些什么,聽著你腳步的聲音,我突然又念出你的名字,“許晨安!”
你頓住腳步,回頭疑問的看向我。
我朝你一笑,“許晨安,請你,別在忘記了,我叫林歲歲,我的名字是林歲歲。”
你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我又縮回了被窩里。
家徒四壁,直到我再沒有聽見腳步聲,我才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看見你離去的背影。
我一笑,眉眼彎彎,卻突然落下兩行淚水。
接著,我拿過手機,把卡取了出來,然后毫不猶豫的扔到了垃圾筒里。
許晨安,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目送著你的背影,看你離去了。
(12)
或許世間百態,都在重復著陰差陽錯。
我絕對不會猜到,那晚,你回到家中,翻起了從前的舊物,竟然無意間的翻到了一疊信和一張紙。
紙上三個大字,“許晨安”
一疊信中,每封信的開始,都會寫著一個“許晨安”。
然而,紙上的“許晨安”卻和信中的“許晨安”三個大字,絲毫不差。
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個寫的。
許晨安的腦海里又劃過這樣一副景象。
大四畢業時,一個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對他說,“林歲歲,學長,我的名字叫林歲歲。”
然后一轉眼,腦海中的景象一遍,他在電臺,即將結束通話的時候,對面又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說,“許晨安,請記住我,我的名字是林歲歲。”
畫面又一轉,醫院。
躺在床上的女孩說,“我叫林歲歲。”
上午時,他送一個女孩回家,那個女孩最后對他說,“許晨安,請你別在忘記了,我叫林歲歲,我的名字是林歲歲。”
莫名,她又想起在他把救他的那個女孩送到醫院時,醫院里,辛萊問他,“晨安,你知道剛剛救你的那個女孩,她是誰嗎?
“她的名字叫林歲歲,是一個喜歡了你很久的女孩。”
許晨安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站起身來,從口袋中拿出手里,手都是顫抖的。
接著他給林歲歲打了個電話。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
電話那邊,永遠都不會傳來林歲歲的聲音。
(故事完結)
2018年九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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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毛茸茸說話,我成御獸第一人
打工人南然,好不容易有機會休假,卻在黃山游玩時,踩空摔下山溝溝。再醒來,就成了萬獸大陸御獸宗門下,資質最差、成績最差、實力最差,靠著他爹是前宗主的關系,走后門才當上記名弟子的南然。穿來第一天,還沒機會熟悉環境,就碰到宗門考核。面對各種龐然大物,變異妖獸,全都不認得的她,兩眼一抹黑,欲哭無淚幾乎要連累整個小組通通考核失敗的南然,忽地聽見貓系夾子音[人~rua我rua我昂~喵才不系喵呢,喵系大獅紙]——金光閃過,宗門廢物與高階妖獸契約成功的消息,震驚所有人![桀桀桀,本蛇蛇藏在這里肯定沒人能發現,等下就吃了她們]——叮!隨著南然的翻譯指路,小組最強大姐頭,眨眼間展下異獸的蛇頭,化解危機!南然:誒?你要說考核是這么個事兒,我可不怕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