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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看病

晚上馨雅在廚房做飯,我坐在電視機跟前,越想越覺得冤屈,真是點兒背,啞巴吃黃連。

要是妻子在世,我早就都跟妻子講了,讓她幫我分析分析,即使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有她在,跟她說完了,就有一種安全著陸的感覺。

好在馨雅有很多跟妻子類似的特質(zhì),所以我有時情不自禁很想跟她講講壓在心頭的困惑。

可是說說夜夜紅串燒店砸場子的事還可以,就說自己可能被冤枉了,有人冒充了。可跟雯雯的事怎么說,肩膀上的那個牙印怎么解釋?不光是說不清楚,關(guān)鍵是沒法開口。

見馨雅把菜端上桌子后,又拿出兩只葡萄酒杯,我不解地問:“這是啥意思?”不是年不是節(jié)的話,難道在家里還要來一場鴻門宴?

“陪你喝兩杯,看能不能撬開你的嘴。”馨雅面帶笑容,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去拿酒。

不跟你急,也不逼你,最后總能和風(fēng)細(xì)雨地讓你乖乖就擒。

真不知道馨雅什么時候?qū)W會了妻子的那一套。

“警察說有人指證我清明節(jié)那天夜里,到夜夜紅串燒店宵夜吃了東西不給錢,砸了人家東西,還把店伙計給打了。”

馨雅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半天不說話。

我不知道她是不相信我會犯那樣低級的錯誤,還是表示我居然也干出了那種卑劣的事情。

“別這樣看我,煩著呢!我那晚根本沒去那兒,更不用說宵夜砸東西打人了。”

雖然馨雅比我小很多,但因為她表現(xiàn)得成熟、淡定,尤其是行事方式很像妻子,終于還是沒憋住跟她吐露了派出所的事。

“那天夜里很晚很晚才回家,那可是你說的。難道就是因為這個?”馨雅嬉笑著,好像抓著我漏洞和把柄似的。

“別瞎猜好吧,我發(fā)誓那天晚上沒去過那個地方。”

“警察相信你了嗎?”

“……”

“既然前天你說那天晚上你是跟什么國企的領(lǐng)導(dǎo)在一起,請他們證明一下不可以嗎?”

“哪個領(lǐng)導(dǎo)?”

我把自己編的謊給忘了,趕緊補救:“哦,那個呀,那怎么合適,人家身份在那兒擺著呢,才一面之交怎么好意思把人家扯進(jìn)來,再說了本來就是個敏感的…..”

我故作神秘把后面沒有內(nèi)容的話省掉了。

“你們不會是在那個夜夜紅串燒店吃的飯吧?”

我故意用不可思議的夸張表情否定了馨雅的猜測:“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請他那種身份的人晚上那樣的地方吃飯?”

“看你也不像是愛撒謊的人,那這事還真的有點蹊蹺。”

“我當(dāng)然知道很蹊蹺。我也想過肯定是有人冒充,但懷疑不解決問題啊。”

“也是,當(dāng)下還是悄悄把問題解決了吧,你沒看辦公室里員工都好奇著呢。”

“你是不是也跟著看笑話?”不知道為什么,跟馨雅說出來后,就覺得輕松了許多。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馨雅把手中的筷子掉了個頭,我趕緊閉上眼睛,半天不見筷子落在頭上,睜開眼看,馨雅舉著筷子的手一直定格在半空。

“能私了就私了吧,解釋不清楚就先別掰斥了,去道個歉,商量一下賠點錢,總比在派出所留個案底強。好歹你老人家也是一個CEO啊,面子還是要的,對不對?”

“幸災(zāi)樂禍?zhǔn)遣皇牵俊?

“哪兒有那工夫,我得去洗碗。”

真是氣死我了。

馨雅沒把這當(dāng)多大個事,可她哪知道真正堵在我心頭的是雯雯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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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地說,夜夜紅串燒店的老板還是通情達(dá)理的,看我那么誠懇地道歉的樣子,既沒有揪著不放,也沒有獅子大張口,還幫著勸解被打的那個服務(wù)員不要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

事情倒是過去了,只是這歉道得真讓人憋屈。

從夜夜紅串燒店回到公司已經(jīng)快下班了,馨雅估計一直在盯著我,剛進(jìn)辦公室她就推門進(jìn)來:“你讓我明天陪你去看病,你約的幾點啊?”

我突然覺得有點小得意,如果我不是耍點心眼說是陪我看病,她哪能這么上心……

那是從馨雅的叔叔那兒問到了當(dāng)初搶救馨雅和后來負(fù)責(zé)康復(fù)治療的醫(yī)院后,我計劃背著馨雅去她老家了解一下她當(dāng)初車禍治療和失憶康復(fù)的情況,因為馨雅的狀態(tài)我總覺得跟當(dāng)初失憶有關(guān)。

我是想這邊先讓她檢查一下,看看馨雅大腦有不有什么器質(zhì)性問題,再跟那時的情況有個簡單對比,便琢磨著怎樣既不讓她難堪又肯接受去醫(yī)院檢查。

“馨雅,我最近腦子經(jīng)常出現(xiàn)幻覺,有時候非常疼,有時候想事情想到一半,突然就停滯了一樣。”

馨雅趕緊把身子往前探了探,關(guān)切地問:“是嗎,什么時候開始的,你怎么不早說?”

我說,很久了,怕她擔(dān)心,一直沒敢說,現(xiàn)在越來越嚴(yán)重了。

“那還不趕緊去醫(yī)院檢查!我來安排,你等我消息。”馨雅很果決。

“不想去,人家真以為我腦子有毛病呢。”我故意,心想只要能把馨雅騙去一起檢查,目的就達(dá)到了。

“你怎么這么擰啊,有病怎么了,有病看醫(yī)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沒病人家還定期檢查呢。”

“你不也經(jīng)常走神,出現(xiàn)似曾相識的幻覺嗎,你不是也不愛上醫(yī)院嗎?”

馨雅脖子一梗:“你這人真是的,說你的事,扯我干嘛?我這既不影響工作,也不影響我吃飯睡覺,跟你的情況不一樣。”

我開始耍賴:“反正我不去,除非你陪我去,也一起做個檢查。”

“你好無聊哎,我好好的去花那個冤枉錢干什么!”馨雅瞪著我,意思好像是說:你可真能扯!

趁熱打鐵,乘勝追擊。我說:“誰剛才說的很多人沒病還定期到醫(yī)院檢查?”

“真是服了你了!”

我知道馨雅上套了。

我去檢查腦神經(jīng)只不過是演戲,為的是給馨雅檢查一下,這事當(dāng)然不能讓她去安排。我必須托熟人找大夫,要事先串通好。

所以,為這事我周一幾乎打了一上午的電話……

如果不是說讓她給我作伴一起檢查,馨雅哪能這么積極,比我記得還清楚。

“你今晚就去我那邊住,明天我們一起走就是了。約的10點。”我告訴馨雅。

經(jīng)過辦公區(qū)準(zhǔn)備上趟廁所后就回家,瞥一眼發(fā)現(xiàn)雯雯還在座位上,不自覺地就放輕了腳步,趕緊直視前方。

正面相遇實在有點尷尬。

出了辦公室的門在走道里沒走幾步,就感覺到身后有淅索的腳步聲,一回頭,果然是雯雯。

“我最近學(xué)會了幾道菜,明天周末有不有空,嘗嘗我的手藝?”雯雯骨子里還是很有膽量的,外表看上去還是那種文文靜靜,現(xiàn)在這么嬌羞的樣子,說實話還是挺可愛的。

“明天真的不湊巧,要去醫(yī)院看病。”

“啊?你生病了?”看雯雯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呢。

我趕緊解釋說,沒什么大毛病,就是經(jīng)常有些頭疼,去看看,防患于未然嘛,然后開了句玩笑,說自己比較怕死而已,化解了拒絕她邀請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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