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塵土的空氣吸進鼻腔的時候連喉嚨都在發癢，單薄的夾層地板隨著身形的變化而不斷起伏扭曲，張銘試探著調整身體的平衡一點點向前爬。

“楊鈺！楊——咳咳咳！”

隨著嘴巴的張開，大口的灰塵順著喉嚨一路往下，呼吸道里強烈的刺激讓他不由地大聲咳嗽起來。

暗格里的空間比他之前想象的要低，伸手不見五指，張銘只能夠不停地摸索著四周的環境緩慢向前。

“楊鈺！咳咳……楊鈺！你在哪里！”

在黑暗的空間之中張銘不斷地向前挪動著，身下原本明顯不太牢靠的樓板也漸漸編的堅實，看來是已經進到了暗嘍真正的樓面空間里。

“楊鈺！”

張銘大喊一聲，開始試著摸索著墻面一點點站起來，

“楊鈺！”

墻面干燥光滑的觸感點燃了他的回憶之火，多年之前發生的事情從記憶的深處緩緩浮現。

誤打誤撞看到的惡行以及隨之而來的惡念。

那個房間里發生的一切正是一切的導火索。

張冶錫想要買下的這處房子正是當初其他人對自己患有精神疾病的老婆施暴的場所，而那天施暴的現場被張銘撞見了，但被他逃掉。

之后張冶錫把他騙到了一個湖邊想要淹死他，還裝作去救他的樣子把他按在水里，但是想不到張銘掙扎的太厲害，反而被弄到了抽筋溺水。

這一幕被張冶錫的老婆看到了，她下水想要救張銘，張銘最后的記憶正是那個時候她下水的聲音。

那之后女人發生了什么張銘還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人活了下來，而且生下了楊鈺。

從事后的情況來看，恐怕楊鈺是不孕的宋曉老公的孩子。

這就是為什么那個時候楊鈺跟房間里的聲音那么相像。

晃晃悠悠站起身來，張銘向前走了沒兩步就見到一道燈光。

楊鈺在一個房間，呆呆地站著，手上手機的燈光照亮了她所在的房間，這里跟張銘記憶之中完全一樣，抓痕遍布。

女孩呆呆地站在房間的中央，眼淚無聲劃下面頰，她也許知道了什么，也許覺得自己應該知道。

“楊鈺……”

張銘走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肩膀。女孩順勢轉過身再一次抱住了他，

“張銘……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對不對。”

聲音不住地顫抖著，張銘的神經卻并沒有過度的反應，就仿佛他之前那一切情況都是一場無形的夢。

“嗯。”

張銘回報楊鈺，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知道，我媽媽……親生媽媽，她……”

“大概知道。”

“你知道那些人，那些喜歡來這里的人，他們……”

“楊鈺……”

“你知道我爸爸，我爸爸……”

女孩的聲音劇烈的顫抖著，不安從她的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張銘緊緊地抱住她，

“楊鈺，你沒必要這樣勉強自己。這些事情你記不得是有原因的，你的記憶在保護你。”

“可是，可是媽媽她！”

“楊鈺，生下了你的女人是不會希望你這樣的。”

“唔……”

“好了……好了……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楊鈺，我向你保證。”

張銘輕撫著女孩的后背，看著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