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背后的伍泊淵一手抓住醉漢的脖根,拉近自己,順著耳邊對他說了點什么。
張銘不知道那句話的內容,但無論那句話的內容是什么,效果拔群,醉漢立刻安靜了下來,就像是聽到了命令的寵物。
伍泊淵看向張銘,語氣一如往常地平靜低沉,
“下樓吧。”
沒說這醉漢的事,但張銘毫不懷疑,伍叔已經控制住了局面,他叫自己上來完全只是因為保險,這家伙自己就能夠拿了繩子再進門。
兩人送著這家伙下樓,出門,一直到他那輛破車的面前。
伍泊淵拍拍醉漢的后背,
“稍等。”
他走到車子背后,打開后備箱,伸手示意醉漢過去,醉漢頓了半秒,歪頭撇嘴,臉上百般不愿,但伍泊淵只是看著他,沒有多說什么。
這地方偏僻的不得了,房子門口到最近的小區至少一個平方公里的荒地,醉漢腿上也沒有綁東西,但他只是搖頭吧唧嘴,可憐相看著伍泊淵。
伍泊淵看著他,沒有再說一句。
醉漢屈服了。
他垂著頭慢吞吞走到后備箱,抬腿往里鉆,進去之前的最后一個瞬間目光看向了張銘,
“你狠。”
咬著牙縫這句話出口,上門鬧事的醉漢終于躬腰縮進了后備箱,伍泊淵合上門,把手伸到后備箱開門的溝槽里面摸索了一會之后,轉身走向駕駛座。
“小銘,今天這事我就不找你要錢了,但是我跟你說清楚,這種事下不為例。宋家也好,外面也好,如果你再惹了什么事情,我不會再出手了。年輕人得學著自己給自己擦屁股。”
“我明白了。謝謝伍叔。”
車門打開,張銘這時候才發現車里還有人,光膀子禿頭,上身一個背心,腿上藍灰色短褲,布面松松垮垮,腳上穿著一雙破布鞋。
那家伙看了張銘一眼,立刻撇開了視線。
“回去吧,楊小姐這會用得上你。”
坐進了車里的伍泊淵仰頭看張銘,留下這么句話之后立刻一腳油門離開。張銘沒等他走遠就扭頭向屋子里走去。
朝陽從東方升起,晨光劃破天際,黑暗從世界緩慢消退,張銘合上院子有些生銹的鐵門,看向房子里面的瞬間,楊鈺的面龐立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們下來的時候女孩沒有出面,張銘能夠理解她的選擇,她的心情。
“他……被送走了?”
女孩有些猶豫地問道。
“嗯,被送走了。”張銘想起來最后上車的光景,那個背心光頭看他的那個眼神,又接著說道,“估計永遠不會回來了,伍叔這次動了真格。”
“唔……”
“你,還好嗎?”
“嗯。”
女孩用有些沉悶的聲音回答,臉深深埋進了張銘的胸口,張銘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抱住楊鈺的,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女孩已經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朝陽灑在女孩烏黑的秀發上,金光閃閃,張銘擁抱著她,柔軟而溫暖的接觸能融化靈魂。
張銘心里非常清楚,事情到了這里才剛剛一半,楊鈺的媽媽宋曉,那一頭才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