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個星期過去了。

繡衣周臺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個七七八八。

常府緊張調(diào)查了一周，也終于查到一些兇手的消息。

一個黑影從黑暗中探出身形：“老爺，已經(jīng)查清‘黑風十三鷹’的落腳點。”

常坤臉色凝重：“人都齊了么？”

“齊了。”

“好，今晚老夫要親自前去會會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土匪。”

“這幾個小賊卑職自當處理。老爺千金貴體，何必操勞？”

“很多年沒有土匪敢跑到府里行兇了，他們也算是幾條漢子，老夫敬他們。”

“老爺……”

“不必多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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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班的伙計們緊張準備了一周，今晚是“倩女幽魂”上部的首映日——這戲有些長，總共演下來接近兩個時辰，戲班不得不把它拆成兩部。

說是首映式，其實并不對外開放，觀眾總共就兩個人——吳馳和常寧。

常寧前兩天已經(jīng)被吳馳拉去看了一場小品，當時笑的已經(jīng)毫無形象。

還好，坐在一起看小品的觀眾就沒有一個有形象的，自己也不算太丟臉。

開心的同時她對“胡大哥”越來越崇拜了。

兩個人第一次看戲的時候，只有六名觀眾，雖然雜戲挺精彩，但戲班的困境是顯而易見的。

然后胡大哥莫名其妙就成了戲班的東家。

過了不過三、四天的時間，他就整出個從來沒人聽說過的小品來，把戲班整活了——就她看的那一場，觀眾席已經(jīng)爆滿，坐了大約有六十多個觀眾，外面還圍著一群買不著票的觀眾。

這似乎比他在制衣坊整出的“流水線作業(yè)”還要神奇。

今天胡大哥又拉著自己看什么新出的戲劇……

現(xiàn)在常寧已經(jīng)不敢也不想拒絕吳馳了。

這幾天吳馳老是開小差不去制衣坊，一天到晚不見人。

一天沒看見吳馳，常寧心里空蕩蕩的……還是不要拒絕他比較好。

吳馳這兩天出常府的時候總喜歡戴上假胡子和眉毛，常寧問起來他說這是行為藝術。

常寧不能理解什么叫行為藝術，但吳馳總有他的道理，她也沒多問。

……

“倩女幽魂”開始表演了。

幕布拉開，大背景是一個破敗寺院的大門和圍墻。

屏風處畫著一間閣樓。

吳馳挺滿意：畫風偏暗，偏詭異，和這部戲的氛圍很配。

“咚~”這是木棍敲在銅盆上偽裝成的鐘聲……

吳馳撇了撇嘴：不是很像，湊活聽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黯藍色的夜幕下，一塊破損的石碑出現(xiàn)在眼前：蘭若寺。凄冷的風中，枯黃的葉悄悄落下，風……透過兩尊幾百年來默默守護寺廟的神像，吹開了寺院閣樓上的紙窗戶……”

這是陳寶的聲音。

吳馳眼睛一亮：不錯喲，雖然這哥們四十出頭了，悟性還真不錯。這一段旁白低沉、緩慢、甚至聲音還有些發(fā)顫，恰如其分地襯托出凄涼、詭異的氣氛。

……

開始沒多久，一個女子和一個在蘭若寺借宿的男子正在做羞羞的運動。

常寧一開始還認真地看了半天：這女子坐在男子的身上不停把頭發(fā)甩來甩去的……他們在干什么啊？

然后她突然反應過來，小臉刷的就紅了，心撲通撲通亂跳。

她趕緊把頭低下來不敢再看，一邊偷偷瞪了吳馳一眼，心說如此YIN蕩的東西怎么可以表演出來。

接著輪到戲班口技大師出場了。

排鐘亂響，落葉紛飛，怪風肆虐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戲班又適時加上了空靈的古箏聲，襯托出無比詭異的氣氛。

看到這兒常寧開始臉色發(fā)白，然后不自覺地往吳馳身邊靠。

男子忽覺不對，想要掙扎而起……

但身上的女人突然吐出長長的舌頭，直直插入了男子的喉嚨中。

常寧眼睛都看呆了，渾身開始不由自主地顫動。

突然，男子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

吳馳此時嘴角呈30°翹起，伙計們太給力了，這個場景的恐怖程度我給99分，少一分是怕你們驕傲……

小動物在受到巨大驚嚇的時候，會本能的往同類身上擠；而且它們特別喜歡把頭埋起來，這跟鴕鳥受驚把腦袋埋在土里是一個道理。

果然……

“啊~”這聲音是吳馳旁邊的常寧發(fā)出來的。

完全不出吳馳所料，常寧一聲尖叫直接撲在吳馳身上，小腦袋拼命往吳馳懷里擠。

吳馳體貼地一手環(huán)繞在常寧的背上，一手摸著她的腦袋，輕輕撫摸：“不怕不怕，有我呢。”

常寧在吳馳懷里抖動了幾息之后，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愣住了：天哪，自己在干什么？

常寧慌里慌張從吳馳的魔爪里掙脫出來，又慌里慌張四處張望：還好，四下無人，演員們又都在努力表演，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發(fā)生的小故事。

常寧心亂如麻：鎮(zhèn)靜，不要慌亂，臉都丟光了，鎮(zhèn)靜，我不是一個輕浮的女子，千萬不可以再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了……還好旁邊是胡大哥，而且沒有人看見……

吳馳偷偷瞥了一眼六神無主的常寧，嘴角微揚，慌了吧？暗暗自責吧？沒關系，這部戲有很多嚇人的地方，你撲著撲著自然就習慣了……

常寧的決心當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沒過多久她又撲吳馳懷里了。

然后咬牙切齒努力從吳馳的魔爪里逃脫。

沒過多久她又撲吳馳懷里了。

然后咬牙切齒努力從吳馳的魔爪里逃脫。

沒過多久她又撲吳馳懷里了。

……

這會兒正是緊張的時候，常寧終于放棄了，干脆老老實實靠在吳馳懷里，把雙手捂在臉上，從手指的縫隙里看戲……

上半部很成功，但吳馳突然又有了個新的想法。

演聶小倩的是小蕓，她原來是表演軟功的演員，個頭偏矮，身材偏瘦，雖然說長相并不差，但和吳馳印象中容顏傾城、超凡脫俗的聶小倩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吳馳偷偷打量著緊緊靠在自己懷里的常寧。

穿著制衣坊的家丁服，也絲毫遮掩不了她如冷煙蔽月華，不染塵世雪霜的氣質(zhì)。

她那明眸流轉(zhuǎn)，淺笑含愁，清冷幽怨的小臉，修長纖細的身材，不正是為聶小倩量身打造的么？

把她忽悠來演聶小倩吧？

可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不會拋頭露面……

就算她同意，估計她爹那塊還得費一番功夫……

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