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熙春樓的時候,這里已經開始了又一天的歌舞升平和醉生夢死。
上古風扮的女子古小七,備受客人喜歡,竟然成為了繼龍飄飄之后的新寵。
這時他正在一樓的廳堂中央,彈奏一支曲子,下面的觀眾聽得入迷,不僅為這曲子,也為這俊美中帶著一股英俊之氣的女子。
齊瀾見他短時間內不會停下,又恐打饒了聽眾,鬧出亂子,便去找龍飄飄。
龍飄飄正在二樓的客堂中跟幾個高官談笑風生,看到齊瀾在門口閃了一下,也覺奇怪,便跟客人道了一聲歉,出來迎他。
“發生什么事了?”齊瀾今天找她的方式有些唐突,龍飄飄下意識地覺得事情比較嚴重。
“有弟子出賣你,上古風的身份暴露,你作為神師的身份也被發現了。林建男正派了一支五十人的軍隊,跟鐘青蓮一起來熙春樓抓人。現在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齊瀾盡量言簡意賅,可在龍飄飄聽起來還是“說來話長”的效果。這件事怎么會跟鐘青蓮和林建男扯上關系,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見龍飄飄沒什么反應,齊瀾有些急了:“他們已經在進雪都城的路上了,趕緊帶著上古風走人。”
龍飄飄面有憂色,卻并不慌張:“他二人為何要抓我跟上古風?”
“哎,要是簡單點說呢,也就是為了一個錢字。”
“錢?”龍飄飄愣了一下,這個答案倒是在她的預料之外。
“如果是錢的話,那就好辦了。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情,就沒有我龍飄飄解決不掉的。我就不等他們來抓我了,我們自己迎過去。”
在夜色初起的雪都街頭,熙春樓前燈火輝煌。
天空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龍飄飄和七個弟子的頭上。
五弟子杜天天的膝蓋一直在抖。
龍飄飄用余光看到了這一幕,板著一張冷峻的臉,輕描淡寫地問:“你穿得太薄了嗎?”
杜天天一聽,竟然使出不太好的輕功,腳尖點地,躍出幾米之外,又繼續往前跑。
其他弟子要去追,只聽龍飄飄一聲令下:“不許追!讓她走吧。”
一隊黑影騎馬穿過街巷,在熙春樓前停下來。
林建男下了馬:“龍姑娘,哦,這么稱呼好像也不對,我和鐘大人有點私事想跟你聊一聊。”
龍飄飄正要讓弟子都退下,卻見鐘青蓮走到上古風面前停下,正欲用手去觸碰上古風的臉,卻被上古風一把抓住手腕,不能動彈。
鐘青蓮齜牙咧嘴地說:“這姑娘性子烈,讓她跟我們一起議事!”
齊瀾躲在客堂里面的屏風后,看著這四人談話。
龍飄飄卻先開口了:“我給你們一千五百兩銀子,你們不許抓上古風。”
旁邊的上古風意要開口阻止,龍飄飄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林建男和鐘青蓮驚訝于為什么龍姑娘對他們來意如此清楚,連談判的籌碼都了解得如此清晰,又想到這姑娘神師的身份,暗覺不妙。
兩個人滿懷狐疑地互相看了一眼。
不等這兩人開口,龍飄飄繼續問:“你二人今天接受了我一千五百兩的賞銀,走出了這個熙春樓,再去跟碧婉告發我神師的身份,你以為天降帝會留你二人活命嗎?”
“你,鐘大人,碧婉剛統治雪界的時候,你作為戶部尚書,做了多少假賬,私吞了多少財產自己不清楚么,要不要我寫一封信給到天降帝呢?”
“你,林大人。天降帝登基大禮上,你送了碧婉一頂綠帽子,一個綠鐘。你膽子大得很吶,在我們神師的文化里,這兩個可都是犯了死忌。要是我給天降帝發一封秘信解釋一番,她的臉色可能不會太好看誒。”
兩人頭上直冒冷汗。龍飄飄越說越覺得暢快,索性翹起了二郎腿:“我作為神師,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我龍飄飄也不在意早一天還是晚一天。你二人敢要挾一個神師,我想請問兩位請的是哪路神仙護體,給我也介紹一下唄。”
林建男已被嚇得頻頻擦汗,卻不忘繼續頑抗:“龍姑娘今日要是不順遂了我二人的意思,樓下五十個士兵不會放過熙春樓。”
龍飄飄指著窗外:“林大人,看到遠處那盞燈了嗎?”
她打了個響指,一道極細的不起眼的銀光從她指間飛出,那盞燈馬上就滅了。
“在你的士兵上樓之前,我用五十根銀針就可以把他們解決掉。但我不會那么做。”
林建男嚇得癱在地上。
鐘青蓮連忙接話說:“龍姑娘息怒,那一千五百兩銀子我們收下,此后我們對龍姑娘之事一無所知。”
林建男也跟著附和。
“明日中午過來拿銀子,送客!”。龍飄飄講完,覺得大出一口氣,心里略有點小心疼銀子,但想想這個亂世,留著這些銀子也無甚用處。
齊瀾從屏風后出來,氣憤地對龍飄飄說:“這兩人留著終究是個隱患,而且他們當官期間也是貪贓枉法,斂財無數,不如我找個機會把這二人給解決了。”
“不,這兩個人要一直留著。我們需要他們這樣只懂斂財不懂為政的官,若把他們處死了,換上去兩個對天降帝極為忠誠,又盡職恪守的官,那才是麻煩事。”
上古風有點難過:“可惜了那一千五百兩銀子,讓神師您破費了。”
龍飄飄轉向他,看著這個俊美的少年郎,有一瞬間竟然有些分神,但她馬上回過神來,高興地說:“這是件天大的好事。”
齊瀾和上古風都有些不解。
“這種交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們成功地在碧婉身邊又打開了兩條情報線。如果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成了情報交易員,這個統治機構,被推翻只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