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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陰山古樓劇情開始

  • 執念盜筆
  • 兜楠
  • 15385字
  • 2020-08-20 09:58:51

我從BJ回來之后,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處理三叔留下的爛攤子。

我這一年來的事情,雖然轟轟烈烈,卻都是在暗中進行,家里人完全不知道我這邊發生的劇變,三叔如今是真正的下落不明,可能永遠不會出現,這邊的事情如何解釋是一回事。

只從上次雅兒從長沙看了潘子回來后,我也沒有敢告訴她三叔不在的消息,可是雅兒卻還想去西王母墓把三叔帶回來,被二叔用極端的方法給制止。

極端的方法就是雅兒從長沙回來以后,二叔沒有懲罰她,卻當著她面,懲罰了一直照顧她的琳姨,和另外一個經常接送雅兒上課的伙計,和一個保護雅兒安全的吳四。

三人被二叔的手下狠狠打一頓,就連琳姨是女的,二叔也下狠手,最后還是雅兒跪下,哭著抱著二叔大腿,發誓以后會聽話,再也不亂跑。

二叔才讓手下停下來,對雅兒說:“吳雅,以后只要你不聽話,還敢偷著亂跑出去和小邪查你三叔的事,二叔不會懲罰你,二叔會懲罰照顧你的他們。”

雅兒看著被二叔打的渾身是傷的三人,也不敢問二叔,明明犯錯的是她,為什么要懲罰別人。

但是二叔這個方法對于雅兒來說非常有用,雅兒對二叔點點頭,二叔才把三人送進醫院。

從哪以后雅兒一直在學校上課,再也沒有提過要去找三叔的事和去BJ看悶油瓶,也很少來我鋪子。

二叔警告我別再插手三叔的事,更不能讓雅兒和悶油瓶在接觸。我想問二叔為什么,最后也沒有敢問,對二叔說好。

另一面就是悶油瓶,如今他真的變成了拖油瓶,隨著他意識的恢復,我必須面臨如何和他重新認識的問題,不過還好他對雅兒多少有點記憶,這是胖子打電話告訴我的,雅兒在醫院照顧他的那幾天,他多少變的好一些,不會一直看著天花板,雅兒問他話,他會回答。

胖子告訴我:“小哥雖然失憶,但是他對小可愛心里是有感情的。這多少讓我心里高興,他還記得雅兒之前對他的好。”

但是除了雅兒以外,他沒有親人,在這世上干干凈凈,也不知道老窩在哪里,問了不少人,什么消息也沒有,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幾乎和這個世界沒有一點聯系。

他的隨身行李全部丟在盆地里,沒錢沒任何證件,這時候放任他不管,恐怕他只有去路邊當流浪漢,雅兒知道也不會同意。

兩個星期后,悶油瓶出院,我給還在上課的雅兒打電話,很快電話被接通,“喂,小邪哥哥。”

“雅兒,胖子給我打電話說小哥出院了,你要和我一起去BJ看看嗎?”

這次要不是胖子給我打電話說悶油瓶出院,讓我帶雅兒一起過去,他想雅兒。還問我雅兒怎么只從上次從BJ回去,再也沒有來看過小哥和他。

我就把二叔怎么用極端的方法,管住雅兒不亂跑說給他聽,聽完胖子直說我二叔真是狠角色,讓我打電話問問雅兒,小哥出院她要來看看嗎?萬一小可愛要來,你不告訴她不太好。我對胖子說,我打電話問問。

雅兒聽我說完沒有說話,我知道她心里的顧慮,“我們今天是去BJ看小哥,小哥現在出院,他還是什么都不記得,胖子想商議下接下來怎么安頓小哥,和聽聽小哥自己的打算,不是去其他地方,二叔應該不會說什么。”

嗯……雅兒考慮一下:“那好吧小邪哥哥,我今天沒有課,我現在去你鋪子找你。”

掛了電話,十分鐘后雅兒來到我鋪子,我們二個打車去機場飛往BJ。

出了機場胖子來接我和雅兒,早都等候多時,他看到我和雅兒。第一反應把雅兒拉進懷里說:“小可愛,胖爺想死你了。”

雅兒在他懷里笑著說:“胖子哥哥,我也想你了。”

胖子摸摸雅兒的頭,隨后松開雅兒。我問他小哥呢?他說在店里,我們三個坐車回他店里。

胖子混得相當不錯,在琉璃廠也開了堂口。我們來到他店里,我和雅兒幾個月沒有見悶油瓶,他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氣色,除了眉宇間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其他倒是給我熟悉的感覺,這讓我多少有點心寬。

我和雅兒見到他的時候,他靠在窗口眼神如鏡,淡得比以前更甚,好比心思已經根本不存在于人世之間。

等他看到我們的時候才有反應。我先說了點客套話,他對我點點頭,我就和胖子去一邊,問胖子他的情況如何,我和胖子知道雅兒肯定有話和他說。

雅兒對靠在窗戶口的悶油瓶,露出笑容說:“小哥好久不見。”悶油瓶站起來對雅兒點點頭。

一時間雅兒不知道說什么,如果不是我給她打電話說悶油瓶出院,她可能一直不會來看悶油瓶,她在逃避這些事情。

悶油瓶望著只從上次來醫院照顧他一個星期的雅兒,這次給他的感覺,沒有來醫院照顧他那種親切的感,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雖然這段時間他還是沒有能記起什么,但是胖子天天會給他講我,我們和他一起下斗的事情。二人互相望著對方沒有再說話。

我來到胖子面前問他:“醫生是怎么說的?”

胖子看了一眼悶油瓶和雅兒搖頭說:“不就是那樣,據說是回憶起一些片段來,醫生說是受了強烈的刺激,得精神刺激才有可能好轉,不然每天燉豬腦都沒用。”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在那隕石之內,在最后時刻到底發生了什么,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你有什么打算沒?”說了點無聊的,胖子就問我,“我這兒就四十多個平方,可實在局促,你要讓他住這里,我連相好都不敢找,別人一看我藏著個小白臉,還以為你胖爺我是兔兒爺。”

“你這人真沒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過咱的命,你擔心這不靠譜的干啥?”在一個你不是一直和我爭你是雅兒親哥哥這個話題,雅兒喜歡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悶油瓶住你這里怎么了,我沒好氣道。

“他又不住你那兒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要我出錢給小哥找個房子,那咱是一句話,他要住四合院我都給他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這和救命不救命沒關系,也和小可愛是我妹妹這事沒關系”

胖子道,“你看要不這樣,我掏錢租房子,你掏錢找保姆,咱們把他安頓在這附近,給他好吃好喝,沒事周末你和小可愛一起過去探望一下。”

“你這他娘的整得好像金屋藏嬌一樣。”我道,“他又不是傻子,你得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我們二個一起看向雅兒和悶油瓶的位置,就見他們二人互相看著對方都沒有說話。

胖子拿手臂捅捅我道:“天真,小可愛這是怎么了?這么久沒有見小哥,不應該讓小哥抱抱親親舉高高嗎?小可愛這次怎么這么乖?還是胖爺打開的方式不對。”

我一下怒了,壓低聲音罵道:“去你媽的胖子,你胡說什么呢?雅兒和小哥是那種人?”

得得得,天真你別生氣,胖爺開玩笑,我們家小哥和小可愛可都是乖寶寶。

我這才不生氣,低聲告訴胖子:二叔不允許雅兒和小哥走進。

胖子奇怪道:“咋了天真?你二叔看不上小哥?我們家小哥可是人帥活好。(指下墓)。”

我看了一眼雅兒和悶油瓶的方向,皺起眉道:“胖子這事別說了,具體什么情況我不知道,反正二叔警告我不讓雅兒在接近小哥,雅兒下午就回去,還是問問小哥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于是胖子便看向悶油瓶和雅兒說:“小哥,今天天真和小可愛都來了,你說說怎么著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悶油瓶看向雅兒,雅兒沒有說話。

我和胖子看著沉默的雅兒,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這次雅兒變了好多,關于悶油瓶的事情,雅兒也不發表意見,讓我和胖子心里非常疑惑。

悶油瓶看雅兒沒有說什么,最后閉了閉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處去走走”。

我道:“走走?到哪兒去走走,有目的地嗎?”

他淡然道:“不知道,到你們說的那些地方,長沙、杭州、山東,看看能不能記起什么東西來。”

雅兒聽到他這句話,走到窗口向外看,好像不想參與我們的討論。

我心里咯噔了一聲,臉色不太好,這是我最不愿意聽到的——他想記起點什么東西來,現在他腦海里基本是一片空白,他的過去是一個巨大的謎題,但是謎題越大,對人的折磨就越小。

然而如果他在游歷過程中,記憶開始復蘇,在他腦海里浮現出的情感片段對于空虛的人來說是誘惑力極大的,一點點的提示都會變成各種各樣的線頭,讓他痛苦不堪。

我理解,對于失去記憶的人來說,人生的所有目的,應該就是找回自己的過去。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回避,但是我實在不想他再走上那條老路。

我臉色不好的看向窗戶邊的雅兒,希望她能勸勸悶油瓶,可她卻沒有看我們。

胖子看我臉色有變,知道我心里有個疙瘩,拍了拍我,提醒我道:“順其自然,咱們不是說好的嘛,你想把他硬按在這里也不現實,在一個小可愛都沒有說什么。”

我嘆了口氣,如果這樣,只有實行第二個方案了,就是和他一起琢磨這些事情,看著他,我們到底是過來人,很多東西可以避免他走極端。

他的想法我也想過,我曾經有計劃帶著雅兒和他到長沙,讓其他人看看,不過現在長沙形勢混亂,我都不知道去找誰好。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問胖子道:“你上次不是說你有辦法能知道這小哥的背景,怎么后來就沒消息了?”

“別提了,這事情兒說起來就惡心。”胖子道,“你胖爺我當時計劃是找那些夾喇嘛的人問問,他們當中間人的消息廣,這小哥既然能被你三叔聯系到,肯定曾留一些信息在夾喇嘛的地方。咱們可以通過這個下手。”

我一聽心說這是好辦法啊,怎么就惡心了?胖子繼續道:“沒想到這些人個個都搖頭,說什么不能講。你說這批人平日里干的就是拉皮條的勾當,這時候給我充什么圣人君子。”

我哦了一聲,是這么回事,行有行規,這倒不能怪他們。他們這些人可能就指望著這些信息吃飯,一旦透露出來,恐怕不止混不下去,還有可能被做掉。

“這些人口硬得不得了,這條路也是死路。”胖子道,“你那邊怎么樣?”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發呆的雅兒小聲說:“要是我三叔在,也許還能打聽點什么出來,現在我接觸的人資歷不夠啊,那些老瓢把子品性古怪,現在都盯著我這邊的狀況呢,我特地去接近他們,還不給他們吃了。那不是我這種人能干的事兒。”

“那你就別琢磨了,我看還是按照小哥說的來,咱們給他報個旅行團,準備點錢,讓小哥和小可愛出去走走,”胖子道,“你二叔不是不同意小可愛和小哥在一起嗎?到時候小哥和小可愛生米煮成熟飯,你二叔不同意也不行啊?”

這不是扯淡嘛,我心說,搖頭不語,琢磨起胖子剛才的說法,總覺得那是個好辦法,胖子沒想到點子上。想著就想到一個人:“不對,你剛才找夾喇嘛的辦法,也許還不是死路。”

“怎么說?”

“那些掮客不肯說,無非是怕得罪人,又或是不知道,怕說出來露短,但是有一個人,就沒這個顧慮,也許咱們可以從這個人身上下手。”

“哪個人?”胖子問。悶油瓶和雅兒也轉過頭來。

“去長白山的那次,替我三叔夾喇嘛的,是一個叫楚哥的人,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那個光頭?”

我點頭,楚哥楚光頭,是三叔合作的地下錢莊老板,被陳皮阿四買通后,被雷子逮了,現在不知道在哪里坐牢。

他聯系了悶油瓶和胖子,肯定知道他們的信息,而且他現在身在囹圄,也沒什么顧慮,只是不知道怎么找到他,還有怎么讓他開口,畢竟他說也沒顧慮,但是不說也沒顧慮。

胖子一擊掌:“哎呀,還真是。”點頭理解了我的想法,道,“這我倒沒想到。不過,咱要是去找他,他把我們舉報了怎么辦?”

“這種人精明得很,他手里信息很多,他要是有心吐出來,長沙一片倒,他忍著沒說就是因為知道不說才對自己有利。”我道,“他現在落難,求人的地方很多,我看套出話來不難。”

說著心里已經知道應該怎么辦了。其他事情不能麻煩潘子,這事倒是不敏感,可以托他去問問情況。

這就決定還是幫悶油瓶查吧,我們插手好過他到處亂跑。不過這事情我沒法一個人干,我這邊忙得要命,也不能讓雅兒幫我,而且局勢混亂,讓悶油瓶跟著我到處跑肯定也不行,他那種人我又制不住,萬一他突然想起什么來,突然又溜了,我去哪兒撞墻都不知道,得拖胖子下水。

和胖子商量了一下,胖子也只好同意,他道:“別的不說,最好是能找到小哥住的地方,那咱們可以省很多的力氣。”

一直沒有說話的雅兒來到我身邊拉著我手說:“小邪哥哥。”

我扭頭看雅兒,卻看到雅兒滿眼復雜的神色,我問:“怎么了雅兒?”

胖子道:“小可愛你別擔心小哥,我決定和天真幫小哥一起找回憶,小哥很快會記起你。”

雅兒搖搖頭說:“小哥記不記起我都沒有關系,記得你們就好了。小邪哥哥,你要找潘子幫忙?”

我對雅兒點頭,雅兒抓緊我的手欲言又止。我和胖子都不明白雅兒的到底怎么了?

胖子說:“小可愛,你怎么了?這次你來BJ胖爺覺得你變了,我可還記得去年你來胖爺店里的時候活潑可愛,不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小可愛你別怕二叔,胖爺給你撐腰。”

我知道雅兒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和三叔有很大的關系,“雅兒你別擔心,我一定和胖子幫小哥的記憶找回來。”悶油瓶站在我們身邊沉默著看著雅兒。

雅兒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說:“小邪哥哥,胖子哥哥,小哥就拜托你們了。”

我們三個看雅兒終于露出笑臉,才放心。

于是就這么約定,我去托潘子辦事,雅兒回杭州繼續上課,她不能參與。悶油瓶先和胖子住在一起,有眉目了,我們再一起商量后面的情況。

反正以三個人的關系,這事情怎么樣也脫不了身,不如當自己的事情做,更何況雅兒和悶油瓶的關系也不一般。

常言道,好良言難勸該死鬼,這一拍板,這是非就跟著來了。

我和雅兒回到杭州后,我給潘子打了電話,講了龍去脈,潘子也是講義氣的人,一口答應,他效率很高,三天后,我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以為有了眉目,問他情況如何。

他嘆了口氣,對我道:“麻煩事,找是找到了,我問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他確實知情,不過他不肯白說,有條件。”

“什么條件?”我問道。這是意料中的事情,我在他這樣的情況也會提條件。

“他要十萬塊錢,還要你去見他,他要親自和你說。”

“見我?”我愣了一下,有點意外心說:錢好說,見我干什么?聽著感覺有點不妥當。

“該不是他想把我引出來,好戴罪立功?”我心寒道,耳朵邊一下聽到了鐵鎖鏈的聲音。

“我也覺得有可能。”潘子嘖了一聲,“不過,他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他說你看了這東西,必然會去見他。”

“是什么東西?”我好奇道。

“是一張老照片。”潘子頓了頓,“很老的照片,是我那輩人年輕時候的那種黑白照片。”

我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第一反應就想到了三叔西沙出海前的合影,那張狗屁的照片,誤了我多少時間。

心里琢磨,難道楚哥也知道這事的隱情嗎?不過他現在用這件事情來談條件,未免有些晚了。想著問道:“上面拍的是什么?”

潘子嗯了半天,道:“我不敢肯定,感覺上,那拍的應該是一個‘鬼’。

照片通過E-mail發了過來,潘子對此一竅不通,我教了他半天,收到的時候,離我和他打電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那真是一張很老的照片,發黃,上面有褪色的痕跡。即使如此,我還是能看到照片上的東西,也理解了為什么潘子不能肯定,以及“鬼”是什么意思。

那張老照片應該是在一間老宅中拍攝的,背景是一面屏風,照片發白得厲害,細節都看不清楚,卻能夠看到在屏風后面,直直站著一個人影。

光從屏風后透過來,人影相當的清楚,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人的姿勢。平常

人站立,總是會有一個重心的偏移,但是這個人影幾乎是直立在那里,而且,整個人肩膀是塌的,一看就不正常。我第一感覺,這人是吊在半空的。屏風后面吊著個死人?

我心里有點不舒服,但是想不出這照片哪里能引起我的興趣。看了這照片就會去找他?好像沒有這種感覺。

再往下看,地板是木頭的,照片左邊邊緣是一個深景,是屏風后的走廊,一半被屏風遮了,一半能看到,那個地方已經皺了起來,粗看看不清楚,但是仔細看,我就看到走廊一邊有幾道門。

一下我就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這種古老陳舊的感覺,加上這樣的房間排列,肯定在哪里看到過,而且印象還比較深刻。

我拖動鼠標,E-mail里還有照片背面的掃描,上面寫著楚哥的手記,顯然是寫給我的。上面道:1984年,格爾木解放軍療養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恍然大悟,啊,這是格爾木的那幢廢棄的療養院里拍的照片,我腦子里一下閃出了當時的情形。這不知道是幾樓的走廊。

那療養院是文錦他們為了躲避三叔的追查而選擇的藏身之地。文錦一行人背景詭秘,按照三叔的說法,他們不知道在進行什么研究。

在這個廢棄的療養院里,他們拍攝了大量的錄像帶,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里面甚至還有一個極度像我的人存在,這方面的事情完全是一團亂麻。

楚哥怎么會有那地方的照片,難道他也牽涉其中?

那幢療養院實在隱藏了太多東西,他們把自己的一舉一動拍了下來,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照片,到底他們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呢?

想了想也沒有辦法顧慮這么多了,看來確實是有必要見一下這個人,于是給潘子打了電話,說明了我的想法。潘子想了想就答應了,說他來安排,安排妥當后再通知我。

書說繁簡,很快,我在坪塘監獄就見到了楚哥,過程比我想的要順利。

只不過雅兒也跟著過來了,我剛開始不愿意,她說她想潘子最近她沒有課,關于悶油瓶的事她也想知道,最后我沒有辦法就同意帶著雅兒來找潘子。

潘子看到我身邊的雅兒,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剛要說什么,就被雅兒上前抱住手臂說:“潘子關于小哥的事情,你別勸我,勸我也沒用。”最后潘子什么也沒有說。

這是我和雅兒第一次進監獄,一路過來直冒冷汗,我緊緊拉著雅兒的手過了幾道鐵門,我們在休息室里看到了他。

這家伙明顯瘦了一圈,光頭都不亮了,看上去老了好幾歲,皺著眉頭瑟瑟發抖,我讓雅兒站在我身后遞給他煙,他抽了幾口才有點放松。

想想當初見他油光滿面的樣子,我不由感慨,混這行的暴富暴窮,活成了這個樣子也得認命。

見面局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和他說什么好,反倒是他先問我:“你三叔什么情況?”你身后那個小女孩是三爺的女兒三小姐?聲音都沙啞了不少。

我對他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雅兒,潘子在旁邊露出擔憂的神色。

雅兒說:“小邪哥哥,潘子我沒事,別忘了我們是干嘛來了。”

我這才草草地說了一下長沙的情況,就道三叔音信全無,場面上看不到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報應,走這行就是這報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似乎有點走神,想了想抬眼盯著我和雅兒看了看,又問道,“你們在打聽啞巴張的事情?”

“啞巴張?”我愣了一下,回頭看雅兒,然后問光頭說:你是說小哥?

“道上人都這么叫他。”他此時已經把煙抽完了,速度極快,我看他手又抖起來,忙把我的煙和打火機都遞給他。他立即拿出來又點了一根。“因為他不喜歡說話,你們打聽他的事情干什么?”

我心說這關你屁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潘子就在一邊道:“你他娘的問這么多干嗎?”

楚哥抽了幾口,瞄了潘子一眼,也是有恃無恐:“老子都這樣了,問一聲能怎么樣?”

潘子本來見他就恨得慌,嘖了一聲,想說狠話,被雅兒拉住,我對潘子說:楚哥現在算是最落魄的時候,說狠話沒用,所謂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你罵他幾聲又能如何。

我道:“楚哥,你在江湖上混得比我長多了,知道有些事情我真不好說。”

“喲嗬,小三爺也和我玩場面話了,行啊。”他點頭看著我,有點酸溜溜地說。

我倒是不吃他這一套,只是看著他,他哆嗦著似笑非笑了一會兒,發現我毫無反應,也有點無趣,忽然就對潘子道:“潘爺,你錢付給我老爸了吧?”

潘子掏出一東西,那是一張收條,大概是潘子拿十萬塊替我付了,甩到楚哥面前,楚哥拿過來看了看,道:“果然是三爺的人,夠爽快。”

“錢我們也付了,人你也見著了,現在你能說了吧?”潘子悻然道。

楚哥點頭,就對他道:“那請潘爺你和三小姐回避下,這是我和你們小三爺的事情。”

雅兒沒有什么表示,潘子卻皺起眉頭就有點火,我忙給他打了個眼色,意思是就順著他吧,你能有什么辦法。潘子氣得夠戧,暗罵一聲,被雅兒拉著出去了。

楚哥看著潘子和雅兒離開,直到門關上,才轉頭看向我。我發現他的臉色變了。

他猛吐了一口煙,就對我道:“小三爺,你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你也別讓三小姐在參合進來。”

我吃驚地看著楚哥,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為什么?”我脫口而出。

他嘆了口氣:“你看看我,我的下場,你三叔的下場,啞巴張的下場,所有人的下場,你都看到了。”他站起來,“從這之后東西太驚人了,不是我們這種人接觸的。”

我坐直了一些,想起了那張照片,問他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楚哥這樣的說法,讓我感覺他知道相當多的事情,不由讓我緊張起來,于是出言催促,唯恐他和三叔一樣,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這一下不由就露了怯,楚哥看著我笑了笑道:“你別急,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你先要答應我幾件事情。”

“是什么?”我問道。心說:該不是要臨時加價?

他看了看門口,發著哆嗦道:“你不能對別人說,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畢竟,能告訴你啞巴張的事情,我也能為了錢告訴你其他人的事情,搞不好有人聽到這個消息,想不開找人把我做了。

我也不是無期,還是要出去的,而且這里也沒我想的那么安全。如果我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賣這些消息。”

我點頭,這我可以理解,所以他才讓我來見他,還要把潘子和雅兒支開,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和你三叔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早年有很多的事,都是我去實施的,比如說,調查陳文錦。

所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哆哆嗦嗦道,“也知道這后面的水有多深。你可能不知道,你三叔經常提你和三小姐,所以我知道你們的事情,你們不是道上人,所以我才敢賣消息給你們。”

哦,我心里一陣翻騰,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么他會有那張照片。問他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繼續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沒有和你說過,那些人的事情?”

“你是指那支考察隊?”我道,腦海里響起了三叔說的話:他們都不正常。“說過一些,但是不多。”

“你三叔這輩子,一直在調查那批人的行蹤,我之前跟他混的時候,經常聽他嘮叨,但是越查,他就發現這批人越不正常。”

楚哥又吸完了一根煙,拿出一根來對上繼續吸,“這些人,好像都是獨立的,獨立于這個世界,和這個社會一點聯系也沒有。他們來自哪里,是什么人,到底在考察什么,誰也不知道。”

“這些我知道。”

“當時我勸他放棄,他對我說,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存在。那幾年我們幾乎用光了辦法,一直沒有進展,最后你三叔還是聽了我的,死心了。

我以為這事情就這么完了,沒想到一年前,你三叔、你,還有啞巴張那幾個人去山東回來之后,你三叔忽然告訴我,那啞巴張也是那伙人之一,而且一直沒老。驚訝之下,我們就馬上開始查,目標自然就是啞巴張。”

我坐了坐直,看到楚哥又點了一支煙,這不知道是第幾只了。他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啞巴張當時是四阿公的人,是你三叔從四阿公那里借來的,我就找人過去打聽他的身世,結果聽到了一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接下來他就給我講,陳皮阿四怎么認識悶油瓶以及做他手下的得過程。

我聽他說完吸了口涼氣:“這也太有戲劇性了。”

“這里面肯定有夸張,這行里容易傳神。”楚哥說著這件事,似乎也挺享受,可能是感覺回到了坐牢前的時候,“據說,那幫越南人是在廣西一個村子里發現啞巴張的,當時他神志不清,他們當他是傻子,把他綁去當餌。不過,事情的大概應該就是這么回事,夸張的可能是粽子的數量之類。

之后,他就成了四阿公的伙計,這事情在四阿公手下幾個得力的人里面傳得很廣,不過對外他們都不說。”

“那在這之前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啞巴張相當厲害,四阿公相當看重他,不過,我想四阿公恐怕也不知道他的來龍去脈,道上有規矩,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多問。”

我心說,陳皮阿四知道也沒用啊,他自己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到哪兒問他去。

“雖然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傳說,但是至少給了你三叔一個方向。”楚哥道,“不過,事情急轉直下,你三叔急去了西沙,我就代他去了廣西,拿著啞巴張的照片去那一帶問消息。

那他娘的根本不是人干的活,老子整整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在上思一個叫巴乃的小村,得到了一些線索——”

那個村是山區,靠近中越邊境,那里就有人認出了啞巴張,當地的名字就叫阿坤,并且帶楚哥到了阿坤住的地方。

我啊了一聲,實在沒想到:“你是說他住在廣西的農村里?”

“相當偏僻,但那個地方是陳皮阿四在廣西的堂口,越南人很多,他應該就是住在那里,不過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去長白山夾喇嘛,我是通過四阿公聯系他的,他的大部分時間應該都在外面下地,看得出來屋子沒怎么住人,也許,當年他離開廣西就沒回去過。”

“他那屋子是什么樣的?”我問道。我有點好奇,悶油瓶的家會是什么樣子的。

“很普通,那是一幢高腳矮房,就和當地少數民族住的土房一樣,里面就是床板和一張桌子,在那桌子上有玻璃,下面壓著不少照片,我是偷偷進去的,因為那是四阿公的地盤,我也不敢放肆,沒敢把東西帶出來,就只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了其中一張照片出來——就是我給你的那張,準備等和你三叔商量了再決定怎么辦。

不過我沒想到陳皮阿四老早就盯上我了,還沒出巴乃,就被人給逮了個正著,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自己的感覺,我在長沙打聽啞巴張的時候,四阿公就已經注意到我了,他可能多少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一到巴乃就被盯住了。我當時沒別的選擇了,只能和他一起來對付你三叔。”

我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這后面的大秘密是什么?”

楚哥看著我,又發起抖來:“這個我不能說……”

我嘖了一聲,我最討厭有人給我打啞謎,道:“什么不能說,你是不是嫌錢不夠?”

楚哥哆嗦著:“小三爺,實不相瞞,你三叔在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你尋根問底,怕你帶著三小姐打聽他那些事情。

現在他生死未卜,難保有一天他突然出現,這些事情你自己查到的也就罷了,要是他知道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我恐怕小命難保。

你三叔做事也不是善男信女,我賣過他一次,但那算是情有可原,只是這件事如果再出賣他,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

你也說了,道上的事情有道上的講究,你想知道這個,你到那房子里,看看那桌子上玻璃下面壓的其他照片,自然就會明白為什么我讓你收手。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具體的內容,絕對不能從我嘴巴里說出來。”

他還想點煙,但是煙已經沒了,咳嗽了一聲,眼神茫然,竟然和悶油瓶的眼神有點相似。

廣西的山村,村里的啞巴,這他娘的越扯越沒邊了。不過那楚哥說的搞得我心癢難耐,悶油瓶的房間里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問他都不說了,追問了多遍,他嘴硬得厲害。

我看他的樣子,感覺有點異樣和做作,十分的古怪,最后守衛都進來問是怎么回事,到這份上,再逼下去恐怕會出事,于是只好作罷。

雅兒聽我說完,什么也沒有說。潘子卻相當的郁悶,道,要不他找人教訓他一頓,讓他吐出來。我說不用做得這么絕,我看他的樣子有點虛,有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

“為什么?”潘子問。“這叫做虛張聲勢,他可能只是知道那房間里有桌子,上面有照片,但是他并不知道照片里面確切是什么,虛張聲勢,這種賣消息放債的,都會這一套。”我道,“當然,他必然是去過,才敢說得那么肯定。”

這只是我的推測,其實想這些都沒意義,無論如何,還是要親自去一趟。

雅兒說她也去,我一聽不愿意,要是讓二叔知道,我又慘了。

“小邪哥哥沒有關系,這次不是去下斗,我和二叔說我們去旅游,最近這段時間我非常聽話,二叔他會同意。”

小邪哥哥你就答應我吧,三叔的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是個刺,我想和你,小哥,胖子哥哥我們一起出去尋找小哥的回憶,在散散心好不好?

我最后點點頭,雅兒說二叔那邊她來搞定。

從楚哥那里拿來巴乃的地址,去廣西的計劃就基本上確定了。

巴乃是一個瑤寨,處于廣西十萬大山山區的腹地,被人叫做廣西的西伯利亞,早些年是一個相當貧苦的地方。看那個地址,恐怕還不是巴乃村里,可能還是村四周山里的地方。

陳皮阿四是老派人,可能喜歡選這種報了警都要兩天才能趕到的地方做堂口,有什么不妙往山里一走就沒關系了,不過這可苦了我們。

胖子和悶油瓶先到了杭州會合,胖子聽說雅兒也去,高興的說也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咱們爺三加小可愛一起散散心在會會南蠻的堂口,也多點貨源,這年頭生意難做,他都斷糧好久了。

于是我們休息了幾天,便由杭州出發,飛到南寧,然后轉火車進上思。

這不是倒斗,什么東西都沒帶,我們一身輕松,一路上亂開玩笑,一個車廂睡了四個人,我和胖子鋤大地。

雅兒則和悶油瓶帶著耳機聽著歌看著火車外的風景,時而雅兒會回頭看著我們打牌露出燦爛的笑容,終于恢復以前活潑的樣子,就連悶油瓶看雅兒的眼色也柔和許多。

雅兒會在火車給我們唱歌解悶,這個時候悶油瓶會看著雅兒,他眼里的神色我們理解不了。

胖子開玩笑說:“等把小哥記憶找回來后,就讓小可愛和小哥二人在一起。天真讓小哥暫時在你手下工作,等小可愛大學畢業,二人把婚事辦了。”說完胖子看著悶油瓶一臉壞笑。

雅兒先是楞了一下,隨后不好意思對胖子說:“胖子哥哥你別亂說,你要在亂說我就生氣了。”

胖子哈哈哈大笑起來說:“哎呀!天真你看小可愛不好意思了。”

我也笑著看雅兒,這是這段時間我們從沒有過的輕松快樂,這種感覺好像只有我們四個人在一起才會有。

對于胖子說的這件事我在心里是贊同的,我們幾個又鬧了一會,也累了,胖子叫我和他去外面走道抽煙,剛好我煙癮也上來,就和他出去,留雅兒和悶油瓶在車廂里。

吳雅看車廂就她和張起靈二個人,看向車窗外的一閃而過的風景,回想起她和來巴乃找二叔說這件事情的經過。

剛好最近沒課,來到二叔家里,守在門口的伙計看到她來:“三小姐。”

吳雅對伙計點頭問:“二叔在家里嗎?”二爺在。

吳雅走進屋里,二叔在客廳看筆記本電腦,看到她來把電腦合起來。

吳雅喊道:“二叔。”

“吳雅,你今天沒有課?”

“嗯,二叔我最近沒有課,我找你有事說。”

“恩,坐下來說。”

吳雅做在沙發上,伙計上了一杯茶退下去。

二叔皺下眉,他知道吳雅今天來找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吳雅來之前下定決心,她現在不能怕二叔,“二叔,我想和小邪哥哥去巴乃旅游。”

“巴乃?”對二叔。吳雅你又和小邪在搞什么?我不是說了你三叔的事情,不許你們再擦手。

“二叔這次不是三叔的事。”那是誰的?小哥,小哥?是。

“你說張起靈?”是二叔,她不打算瞞二叔,瞞不住,不如提前和他說明,省的到時候后果更嚴重。

“吳雅,我之前和你說過,不讓你在接近他?”吳雅點頭。

“那你現在又和小邪還有他準備做什么?”

“幫小哥找回憶。”

“吳雅你要真想幫他找回憶,這事你讓小邪去,二叔不會讓你接近他。”

說完二叔對外面伙計喊,小刀送吳雅回吳三居。

小刀從外面走到吳雅身邊說:“三小姐請。”

吳雅沒動:“二叔我這次是和小邪哥哥陪小哥找回憶,我們不是下墓,你就讓我和小邪哥哥一起去吧。”

吳雅低下頭說:“二叔……已經三個多月,至今還沒有三叔的消息。”

二叔看著吳雅,“從此再也沒有人像老三那樣疼她,雖然大家都疼她,對于她來說和老三不一樣。這孩子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還一直跟著老三下地,陪在吳雅身邊這么多年,恐怕還沒有老三這幾年來陪得多。”

二叔放低語氣道:“吳雅,二叔這樣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聽二叔的話好好待在杭州陪你奶奶,不要和小邪去巴乃。”

吳雅搖頭道:“二叔對不起,這次我必去,如果你不讓我去可以,那你就讓我去找三叔,我相信三叔還活著,我把三叔帶回來,只要三叔回來以后我哪里也不去,我再也不會接近小哥。”

二叔冷著臉從沙發上站起來:“吳雅,你是在威脅二叔?”

吳雅也從沙發上站起來道:“是,二叔。”

“吳雅你是必須和小邪一起陪著他找回憶?”是二叔。

二叔沉默一會開口道:“去多久?”吳雅松了一口氣,“大概半個月。”

二叔又做回沙發上,這次吳雅沒有在坐回去,而是站在那里。

“吳雅,二叔只給你一個星期時間,一個星期之后無論你們有沒有找到張起靈的記憶,你都給我回來,不然……”后面的話二叔沒有說下去,他知道吳雅懂。

“我知道,我不會再讓其他人替我受傷,二叔我先回吳三居。”

回憶到這里,吳雅笑笑,她真不怕死,就連三叔怕的人,她都敢去威脅。

“吳雅。”

吳雅反應過來,拿掉耳機“”“小哥你喊我,怎么了?”

“你有心思。”哎?吳雅一臉懵,小哥竟然主動關心我?小哥不是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

張起靈看著呆住的吳雅“嘖”一聲。

吳雅反應過來說:“沒有,小哥我沒有心思,就好久沒有做過火車。和你,小邪哥哥,胖子哥哥一起出來玩,一下子太開心,開心過頭了。”

張起靈不相吳雅說的這些話。

“小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說的都是真話,真的,小哥你要不信我可以發誓,說完做個發誓的動作。”

張起靈站起來,抓住吳雅發誓的手。

吳雅被這個舉動嚇一跳:“小……小哥。”

“我信你。”

“那小哥你餓不餓?”張起靈搖搖頭。“那小哥你快坐好,我給你剝瓜子吃好不好?”

吳雅把胖子拆開的瓜子,拿出來認真給剝瓜子,等剝了一大把,在遞給張起靈。

張起靈看著面前的瓜子,沒有去接:“你吃。”

“小哥我不想吃,你快吃吧我都剝好了,還是你嫌棄我給你剝的瓜子啊?”吳雅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張起靈。

等我和胖子回來時,就看到雅兒在給悶油瓶剝瓜子吃,二人露出滿意的笑容。

靠近上思就全是山,火車一個一個地過山洞,遠處群山霧繞,那就是十萬大山的腹地。

廣西的山叫做十萬大山,幾百公里的山脈鋪成一片,森林面積五百多萬畝,其中心是幾十萬畝的原始叢林無人區,山巒疊嶂,森林蒼郁,瀑布溪流,據說是一處洞天福地,是群仙聚會之所。

不過這種地勢也造成了交通的極度不便利,我們選擇火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平原地區的人,坐汽車進廣西腹地,可能會吐成人干。

我們看著那大山,心情非常異樣,以往,看到這種情形,往往意味著我之后就要深入到這崇山峻嶺之中,去尋找一些深埋在其中的秘密。然而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地只是山中的一個縣城。

這種感覺很奇怪,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看著遠處青色的花崗巖山峰和茂密的林海,我總覺得有點起雞皮疙瘩。

到了上思,轉去南屏再進巴乃,坐一段車走一段路,正值盛夏,一路風光美得幾乎讓人融化,我和胖子看得滿眼生花,雅兒更是開心的像個孩子似的,連悶油瓶的眼睛里都有了神采。

這樣在路上就耽擱了比較長的時間,到了巴乃已經是臨近傍晚,我之前問幾個驢友拿過資料,知道瑤寨那里可以住宿,一路詢問過去,問到一個叫阿貴的人那里,才算找到地方。

阿貴四十多歲,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年紀都不大,有兩間高腳的瑤族木樓,一座自己住,一座用來當旅館,在當地算是個能人,很多游客都是他從外面帶過來的。

他看悶油瓶,我原以為他會認出來,沒想到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而雅兒卻意外盯著阿貴那個小女兒一直看。

胖子和他說了我們的來歷,他出手闊綽,也沒怎么討價還價就住了下來。阿貴相當習慣我們這些人,頗有農家樂老板的派頭,表示住在他這里,他什么都能幫我們搞定。

一路舟車勞頓,我也想不出來有什么需要他搞定的,只覺得肚子餓得慌,就對他說先把晚飯搞定吧。

阿貴就讓他的兩個女兒去做飯,雅兒也跑過去幫忙,都是女孩子很快熟悉起來,阿貴二個女兒對雅兒從其他地方過來非常好奇。

他帶我們安頓下來。我們在木頭地板上放下行李,用泉水擦了一把身子,坐在高腳木頭的木地板上,十分涼爽舒服,渾身都軟了,再看著兩個窈窕的瑤家女孩和雅兒一起弄著飯菜,我忽然覺得這才是我想要過的生活。

趁著飯沒好的當口,悶油瓶就向阿貴詢問楚哥給我們的那個地址是在什么地方,他有點急切。

阿貴說就在寨子里,不過在寨子的上頭。胖子就讓他別急:“雖說是你自己的房子,但是這么晚讓別人帶你去,你又沒鑰匙,很容易給人懷疑,咱們到了這里,有大把的時間,明天再去也無妨。”

我也贊同,悶油瓶點頭,我相信這種耐心他是絕對有的。

晚飯是燉肉和甜酒,瑤寨人還有打獵,吃的據說是松鼠的肉,感覺很怪,但是甜酒相當OK,入口是甜的,而且當地水好,入口非常清冽。

雅兒也要嘗嘗,我和悶油瓶沒讓,雅兒負氣的鼓著腮幫子,怨氣的看著我們。

我讓雅兒這幅模樣逗著哈哈大笑,就連悶油瓶也笑了一下,雅兒更是氣的哼一聲不理我們。

胖子喝多了,舌頭大了,直勸阿貴說自己是大老板,他不想走了,讓阿貴把他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他,他會好好種地的。

胖子說這話的時候,雅兒一直盯著他看,表情很復雜。

我怕他亂說話得罪人,忙把東西扒完,和他兩個女兒收拾,讓胖子自己一個人待著吹吹涼風清醒一下,悶油瓶和雅兒在外面高腳樓上看星星。

一邊洗一邊和兩個小姑娘聊天,問瑤寨的情況。兩個小姑娘告訴我,以前這里很窮,連飯也吃不飽,后來有人來旅游之后,情況才好起來,像她們阿爹帶了人過來住家里,賺的錢就夠吃喝了,他也不用去上山打獵,可以買其他人打來的東西,這樣他們一家就養活了好幾家人。

我特地問了陳皮阿四的情況,又問她們是不是這里有越南人。

她們說越南人是有,不過不是在巴乃,還要往山里,這里現在來的人多了,她們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有長沙人在里頭。

收拾完我甩著手,心說看來陳皮阿四還真小心,連村子都不敢待。

想來,他們可能是化裝成觀光客到巴乃,越南人直接走林子,他們在山里會合交易,如此說來,這里交易的東西,恐怕比我想的要多得多,至少陳皮阿四非常看重。這些關系,可能也是他以前在廣西逃難的時候種下的人脈。

雅兒坐在高腳樓木板上看著天空的星星,晃著二條腿,呼吸這新鮮空氣,因為這里是大山,居住的村民又少,空氣不僅新鮮,星星還額外的美麗,比杭州看到的星星,既清晰又美麗。

這一刻,覺得心情格外的平靜,那些煩心的事徹底忘掉,心情愉悅的看著夜空的星星。

悶油瓶同樣抬頭看著夜空中的星星,二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夜空。

突然一顆流星從天空劃過,雅兒激動的抓住悶油瓶的手說:“小哥,小哥,是流星是流星,小哥你看到沒?”

在杭州雅兒很難看到流星,沒有想到來到這里第一晚就看到流星,能不讓她激動。

悶油瓶也看到流星,看了一眼雅兒抓他的右手回道:“嗯,看到了。”

雅兒伸出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對著夜空大喊:“張起靈,吳雅說她喜歡你,想永遠陪在你身邊。”

我聽到雅兒的喊聲,向她和悶油瓶看去,就看到悶油瓶靜靜的看著雅兒,然后伸出手摸摸她頭,雅兒對著他在笑。

我看著倆人笑了一下,走到飯堂里準備問阿貴討點水果吃,這時候看到一身酒氣的胖子正盯著一邊的墻上看著什么。

我以為他喝多了,腦子入定了,沒想到他看到我,就把我拉住了,看了看我身邊沒有雅兒和悶油瓶問道:“小可愛和小哥呢?”

小哥和雅兒在外面看星星。他哦了一聲又對我道:“天真,你過來。”

我走過去,問他干嗎,他用眼神給我打了個方向,我看到在吃飯的房間的木墻上,掛了一只相框,里面夾著很多的相片。他用下巴指著其中的一張相片,對我道:“你來看這是誰?

那是一張有點發棕色的黑白照,和楚哥給我看的那一張相當的像,夾在很多的相片之中,不容易分辨。上面是兩個人的合影,我吃驚地發現,其中一個人竟然是陳文錦。

這張照片比楚哥給我看的那張要大很多,所以看得相當清楚,照片里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小孩子在背景處。另一個男人,穿著瑤族的民間服飾,表情緊張,文錦則笑得很燦爛。

這是怎么回事,文錦的照片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即問阿貴:“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阿貴抽過來看了看:“幾十年前。”他指著那個穿著民間服飾的男人,“這是我的阿爸,這個女的是考察隊的人。”

“考察隊?這里來過考察隊?”我幾乎跳了起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清楚,好像說是那邊的山里發現了什么。”阿貴指了指一個方向,“搞了好幾年,后來忽然就沒下文了。”

我心中暗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趟還真給我來值了,立即就拉阿貴坐下,讓他馬上和我講講這考察隊的事情。

阿貴覺得莫名其妙,覺得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聽到這事這么興奮。胖子就道:“我們幾個人就好這個,你別介意,您就給我說說,我們給錢,給稿費,千字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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