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我家。”說罷，陸月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興奮地喊到：“爹爹，娘親，陸明哥哥醒了。”

不一會，陸月就又跑了回來，后面跟著陸端靖與歐陽雪。

原來之前陸端靖追擊妖狼未果，歸來后看見陸明暈倒，擔心他出問題，便帶回家由自己照看。

陸明看著走進來的陸端靖，記憶逐漸清晰起來，這似乎是昨夜救我的仙人，昨夜……

還不待陸端靖開口，陸明便急忙問道：“仙人，昨夜發生的事情是不是都不是真的？”

陸明似乎不太相信之前發生的事情是真的，急忙向陸端靖求證，眼神里帶著期盼，似乎希望告訴他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陸端靖看著少年蒼白的面色和期盼的眼神，實在不忍心再次打擊他。

看著仙人不回答，只是用一種自己無法不理解的眼神看著自己，意識到有所不妙，陸明近乎絕望地再次問道：“那我爹娘他們？”

陸端靖實在不忍心再與之對視，只能無奈地嘆息、搖頭以示意。

“爹～，娘～”陸明頓時崩潰，步履踉蹌地跑了出去，鞋子也沒有穿。

歐陽雪看著少年瘦弱的身影，十分心疼，擔心地問道：“夫君，明兒他？”

“讓他發泄出來吧，憋著容易出問題。”陸端靖知道現在誰也勸不了這少年，只能任由他發泄。

“你在家照看月兒，我去看著明兒。”說罷，陸端靖收起陸明的鞋子追在他身后。

“娘親，為什么陸明哥哥那么傷心？”陸月有些不明白今天才見到的陸明哥哥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

歐陽雪悲傷未消，聽到女兒的聲音，心疼將陸月抱到懷里。“你陸明哥哥無家可歸了，所以他才會那么傷心。以后陸明哥哥住到我們家，月兒你要好好照顧陸明哥哥好不好，讓他開心起來。”

陸月聽到陸明哥哥那么可憐，“月兒一定會照顧好陸明哥哥的，我也會把最喜歡吃的青梅分給陸明哥哥。”聲音稚嫩但卻堅定。

……

陸明出門沒有跑多遠，便摔了好幾跤，腳也被扎破，但他卻似乎沒有感覺到。

陸端靖實在看不下去，只能強行為陸明穿上鞋子，并施展身法帶他回到村東。

看著倒塌的圍墻與殘破的院子，陸明覺得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熟悉又陌生。

淚水順著眼角不斷留下，陸明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前，看著自己每日進進出出的門，一時間有些不敢推開。

小手終究還是顫巍巍地推開大門。

“爹～，娘～”陸明站在院子一遍一遍地哭喊著，希望有人可以回答他，聲音一次一次在院子響起，卻始終沒有回應聲。

在客堂里，陸明看見了父親為自己做的竹馬，急忙抓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里。

前夜一家人坐整整齊齊的餐桌現在卻空無一人，五歲的陸明現在還不理解什么叫做傷心，只是看著熟悉的客堂現在卻空蕩蕩的，感覺自己身體少了些什么，但又覺得自己的胸口堵了什么，難受的無法呼吸。

“我長大以后要保護娘親。”

“我還要保護爹爹。”

前夜餐桌上的話語一遍一遍在耳邊響起。

“明娃兒，你一定有有成為仙人的潛質的！”

“仙人啊，據說可以翻山倒海！”

陸明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道：“我長大后還要爹爹和娘親呢！為什么？我們不是有仙人保護嗎？為什么？”陸明無法理解也難以接受，為什么一夜之間父母和大黑皆離他而去。

五歲的陸明現在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回答，看著走進來的陸端靖，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問道：“仙人，為什么我爹娘會被一只大狼殺死，爹爹不是殺死過狼嗎？你不是仙人嗎？仙人不是可以翻江倒海嗎？爹爹說仙人會保護我們的。”

“前夜的大狼不是一般的野獸，而是妖獸，也就是和我一樣，經過修煉的，平常人是無法對付的。”陸端靖耐心地為其一一解答。

“你稱呼我靖伯伯吧，我并不是仙人，我不過是求仙之路上的一個失敗者，仙人雖可以翻江倒海，但也不是無所不能，能夠保護的人也是有限的。”

聽到陸端靖的解釋，陸明這才明白前夜發生了什么，原來野獸也可以修煉；獵物也可以殺人；靖伯伯那么厲害原來也不是仙人；翻江倒海仙人原來也不可以保護所有人。

這個五歲少年的世界觀發生了劇變，讓他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陸端靖想要給他一點激勵：“只有自己變強了，才可以保護更多的人。前夜殺害你父母的妖狼逃了，日后你修煉有成，自當尋其可以報仇。”

這并不是在欺騙陸明，前夜，待陸端靖殺死大妖狼后，已經無法尋到小妖狼的蹤跡，盡管追了一個時辰，還是讓其從山上逃走了，而且陸明也有修行的資質，自然可以自己報仇，不過能夠找到小妖狼的機會太渺茫了。

陸明擦去眼角早已干涸的淚水，似乎找到了方向。“對，我要修行，我要變強，我還要為父親、母親報仇，為大黑報仇。”這是陸明第一次如此渴望變強。

少年一覺之間似乎變得成熟起來，不是那個騎著竹馬迎風舞劍的少年了。

“靖伯伯，我爹娘埋在了哪里？”陸明竭力使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看著眼前這個變化巨大、裝作早熟的少年，陸端靖有點心疼和無奈，再次施展身法將陸明帶到一個沒有立碑的新墳。

前夜，雙潭村遇害的村民還有好幾個，連同陸明父母一起被村民葬在此處，都還沒有立碑，其中陸石和陸蕓被合葬于一處，也就是陸明眼前的新墳。

陸明抱著竹馬跪于墳前，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肩膀開始抽動，巨大的孤獨感讓他有些難受的呼吸不過來。

這時，旁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明娃兒啊，二爺爺來了，我可憐的娃啊。”

陸明轉身看見二爺爺那熟悉的臉龐，起身飛撲進他的懷里，開始真正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二爺爺，我沒有爹娘了。”

“明娃兒，別哭，這還有二爺爺呢！”

陸明哭著哭著又睡著了。

看著陸明又睡了過去，陸端靖終于松了口氣，接過陸明二爺爺懷里的陸明。

陸明二爺爺交待道：“仙人，多謝您啦，以后明娃兒麻煩您了。明娃兒啊，這孩子命苦。”

“無妨，陸明擁有修行的天賦，也是我們陸家人，這是我這個駐守者份內職責。”

作為駐守者，陸端靖除了要保護村落安全，還要每年為村中年滿十二歲的孩子檢測天賦，如果發現有修行的資質就需要送上青云山，兩者皆是關乎家族傳承的事情。

因為這方世界的規則，一般來說，十二歲的時候會統一進行天賦檢測。

不過那夜陸端靖為陸明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陸明也擁有修行的天賦，這也是收養陸明的主要原因，也算與月兒做伴一同繼承他的心愿。

收起陸明手中的竹馬，兩人再次回到陸端靖家。

陸明也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中：夢中有會跑的鐵盒子，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