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勝飯的安排下,責牛帶著信出發去季門,要求提前對接,勝飯想季門肯定求之不得。
事實也是如此,四天后,八十三個人出現在羽門演武場,與他們同行的正是那位“老三”長老。
趙掌門親切接待了他,帶他到處參觀。羽門道觀本來就很恢弘,氣勢很足。這位“老三”長老看了十分滿意,跟那些人交代了幾句,用過午宴便下山了。
八十三人安排妥當后,趙掌門于大殿上正式宣布,提拔勝飯為羽門副門主,排名第三順位。僅在趙掌門和勝茍之下。
勝茍一聽勝飯順位比他低,他也就沒什么意見了。勝茍沒意見,其他人更不能提意見。
勝飯不管在門派大會還是羽門其他事務上,做出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不過若是羽門有高手提出質疑,那恐怕還得費一番解釋,畢竟武林是以武為尊。
但羽門現如今最厲害的高手是勝茍,他沒意見。責賽和秀玉顏資歷尚淺。責杠即使有意見,他武功也不夠資格。而責衛向來清心寡欲。
勝飯提拔為副門主后,不再擔任羽標堂堂主,但仍兼任少俠堂堂主。
羽標堂堂主暫時空缺,由鈔惠蒜暫時負責羽標堂各項事務。
其實趙掌門是有私心的,等秀玉顏待的時間長一些,像責賽那樣洗白以后。趙掌門也是給她預留了一個堂主的位置,因此現在不宜提太多堂主,免得到時候不好分配。
趙掌門同時正式宣布,三日后,羽門正式封山,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封山時間不定,解封的時候自會通知。羽衛堂嚴格執行封山命令,嚴格把關。
責衛自是領命,同時迅速召開羽衛堂會議,布置封山期間的巡邏和守衛事宜。
而關于那八十三個人,其實他們是實在沒有辦法,迫不得已才來到羽門的。
正常只要能過日子,誰愿意背井離鄉。
實在是在季門受盡白眼和欺負,才毅然決然選擇來到羽門。
這些人的經歷帶來的好處就是好管理。他們平日里受慣了欺負,除了一兩個小伙子性格比較火爆以外,其他的性子都比較溫順。特別是那些寡婦,更是怕事。
這也便于勝飯的管理。
勝飯采用傳幫帶的方式,讓羽門門眾,一人對一戶進行幫扶,幫這八十三個人適應羽門的生活,逐漸融入羽門,參與羽門的勞作。
勝飯在分配的時候,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年紀,性別都有充分考慮,希望能借此機會促成幾對,培育羽門的下一代。
為了便于管理,也為了讓他們更快融入羽門,這些人肯定是不能再用原來季門賜的名字了。
勝飯和趙掌門商量后,決定給他們重新賜名。
凡是六十歲以上的,通通為“責”字輩,根據歲數大小,從大到小依次命名為責甲、責乙等。算是給他們三代弟子的輩分。
而那些中年的女子或寡婦,都為“花”字輩。像責廚負責幫帶的那一家寡婦,她便被賜名“花廚”。名字雖然不倫不類,但好記。
在大家文化水平都不高的情況下,名字好記是最重要的。
那些年紀介于12歲到60歲之間的男子,通通為“專”字輩。花廚的大兒子,便賜名為“專廚”。
至于那些小娃子,趙掌門覺得先不賜名,等他們長大了,根據分配的堂口和職責,再做安排。他們本身也有一些小名,也就先將就叫著。
盡是些“大狗子”、“二狗子”之類的。
賜了名字,又加上傳幫帶的作用,這群人很快就順利加入了羽門的勞作隊伍之中。
羽門雖不比季門那么古色古香的,臨時搭建的房屋條件也比較一般。但羽門這里風景秀麗,空氣清新,住起來倒是很舒適。
那幾個老人們每天一大早就在羽門四周溜達,小孩們也有了自由奔跑的空間,不像在季門時那么拘謹。
看得出來,這群人還是很適應羽門的。
至于責賽的家人,她們來了以后,受到趙掌門他們的熱情招待。
一開始她們還有些受寵若驚,趙掌門也不知道怎么跟她們具體解釋,勝飯跟趙掌門說還是等著責賽回來自己去說。
因此趙掌門只是跟她們說龍計劃已經秘密加入羽門了,現在叫責賽,所以責賽的夫人便變成了“花賽”。
責賽根據勝飯的建議已經被趙掌門派出去當考察員了,估計得好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倒是讓人挺擔心,怕他不小心染上瘟疫。
但這個時代找一個人何其難,責賽也沒有一個既定的目的地,勝飯也不知道怎么找他,只能等他自己回來。
責賽的孩子當中,勝飯跟他的三女兒比較熟,因為她最好看。
責賽的三女兒本來叫龍亞人,來了羽門以后,也是受到優待,暫時負責擦大殿的屏風,賜名為“專屏”。
勝飯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思卻是不單純了,只覺得專屏漂亮,總喜歡跟她一起干活。有時明明一個的活,勝飯也故意從她身邊經過,隨口問一句她要不要幫忙。
有時需要配合的工作,勝飯也直接濫用職權,將自己和專屏分到一組。
這世界的感情哪有什么巧合,不過是一個個刻意湊起來的“巧合”罷了。但在專屏眼中,勝飯和她總是很巧合地湊到一起,漸漸也就跟勝飯熟絡起來。
由于人手劇增,責廁原先的計劃也相應做出了改變,他決定翻倍開墾,反正種子是買多了的,現在人手足,而且也沒啥事干。
趙掌門宣布封山以后,大家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全員出動,一起干活。
連秀玉顏都下地負責端茶倒水。
因為封山的緣故,也不用擔心消息泄露,所以趙掌門也就讓秀玉顏不用再遮遮掩掩,大方地出來活動。
秀玉顏也是憋壞了,之前雖然能參加中高層會議,但平日里還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大家只知道趙掌門房間隔壁住了一個顧問,但很少人見過她。
指導勝茍或者操練的時候,秀玉顏都是蒙著面紗的。
封山以后,趙掌門讓勝飯趁機加強門眾的管理,增強門眾的忠誠度。
他對勝飯很有信心,相信在勝飯的管理下,封山這幾個月足以讓羽門門眾團結一心。
用趙掌門的話來說,如果一個門里都不能保證秘密不泄露,那還怎么稱得上是同門。
勝飯平日里雖然不下地干活,但也沒閑著。
他負責監工,時不時幫忙管理一下工具。
別看他好像是個摸魚的,實際上作用并不小,如果沒有一個指揮,許多工作看似繁忙,實際上雜亂無章,自從他開始指揮以后,開墾工作倒是有序了許多。
而且時不時提醒一番,在高處干活不要隨意交談;到了一定高度以后,要綁好繩子免得掉下來。保障安全作業。
熱火朝天干了七天以后,勝飯跟趙掌門商量了一番,認為不能這樣無節制地讓大家干下去,太累。
于是開始采用輪班制度,大家輪流干活,分成六個組,每個組干五天休息一天。這也逐漸成了羽門的慣例,以前大家都是沒有假期的,從現在開始就有了,每個堂口自己安排,反正都是干五天休息一天,自己排好班次。
這休息的一天,大家就可以在房間里盡情地睡懶覺,享受羽門帶來的福利,也是一件極有幸福感的事情,畢竟全體休息和只有你一個人休息,那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羽門的一切都在逐漸走向規范化,但這些規范又不像佲劍山莊一樣用條條框框束縛住門眾,羽門的規范更多的是要求大家去做什么,而不是禁止大家不去做什么。這兩者差別很大,因為人都是有反抗心理的,若是太多禁止,人會覺得很壓抑,而有很多標準讓大家去做什么,大家反而有方向,不會漫無目的。
不知不覺就到十一月中下旬,此時距離封山已經過了半個多月。新增的田地大多也開墾好了,陸陸續續開始播種,之前播種的那些田地也發出了嫩芽,羽門一幅欣欣向榮的樣子。
那八十三個人也完全融入了羽門之中,責杠責衛那邊隨著開墾工作逐步完成,也是陸續恢復操練,同時開始籌備山門的防御事項。
羽肚堂這邊,即使責杠責衛的人漸漸抽離,但因為補充了一大批人,現在隱隱成了最大的堂口,勞動力將近一百人。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等徹底完工以后,責杠和責衛都會相應從羽肚堂抽調一部分人。
按責廚和責廁的計劃,到時候留下25人負責照看這兩百五十畝田地和菜地,10個人負責雞鴨鵝豬牛,15個人負責廚房,剩下四五個各自負責一些專項的工作,羽肚堂的人員定在70人以內。
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較為合理的數字。
封山前,為了保障資訊的通暢,勝飯特地交代山下的商戶隨時留意《無天報》的動向,《無天報》一發布,第一時間就會有人送上山。
因為現在沒有責探這樣的專業人士專門跟蹤,所以也并不能在發布的當天就拿到,勝飯拿到這份號外的時候,距離出版已經過了三四天了。
山下的人把信封放下就走了。羽衛堂的人并沒有直接拿,而是讓其在太陽下曬了一會才拿過來,呈給趙掌門。
雖然趙掌門近來除了干活便是在苦修文字,但天資確實是差了點,也就比勝茍稍好,所以還是得勝飯來傳達。
這份《無天報》是十一月中旬的號外。頭條文章作者署名:武執會,一看就是出自武林盟執法會。
文章的標題是《堅決抵制皇室保護主義,提倡平等互惠》。
里面的內容大致是控訴皇室惡意打壓武林門派,使用不正當的職權損害武林盟利益,破壞了民間平等互惠的原則。
文章中還提到,武林盟不怕朝廷的制裁,雖然朝廷惡意加征文盲稅,但在武林盟的支持下,絕大多數門派并未受太大影響,依舊保持良性發展。反而是朝廷因為武林盟的反制措施,損失更大,且在軍隊中造成不良影響,戰士們利益受損,多有怨言。
“怎么看起來朝廷還干不過武林盟?”勝茍說道。
“這也就是打口水戰。”秀玉顏不屑道:“武林盟總不能說我們損失慘重,讓朝廷手下留情吧,這是強行撐著,你真以為武林盟加收的那些武功培訓費能夠補貼困難門派?”
“我們交了申請,沒見到有補貼啊。”鈔惠蒜說道。
“沒那么快的。”勝飯說:“層層審批,估計到賬都得幾個月后了。不過我覺得武林盟總不能摳摳搜搜,補貼應該還是很可觀的。”
“恩恩,除了這個,上面還有什么值得說的消息嗎?”趙掌門問道。
“我看看。”我大致翻閱了一下,“這里有個瘟疫的消息,真挺嚴重的,瘟疫已經逐步擴散到全國范圍了。估計現在山下也開始有瘟疫了,很快就蔓延開了。不過這里并沒有提到是從武林門派散播開來的,估計是武林盟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只是說從西北地區侵入中原,而后從中原地區向全國擴散,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近萬人了。”
“近萬人。”趙掌門深吸一口氣。
“而且我估計最后肯定不止這個數,因為文章里說,現在正處于最高峰的時期,不過瘟疫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只要再堅持一兩個月,應該還好。”勝飯說道。
“這次幸好先封山了。不過我們還不能大意,現在要繼續堅持封山,只要封住山,我們羽門就決不會有事,責衛,你要加強巡邏,決不能讓任何人進山,也不能讓任何人下山。違者,直接逐出羽門。”
“遵命。”責衛上前說道。
“這次幸虧掌門有遠見,我們羽門才能幸免于難。”勝飯感慨道。
若沒有趙掌門的果斷決策,恐怕羽門這次也會損失不少人。現在還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況,但情況肯定不容樂觀。
“掌門,我有個提議。”勝飯向趙掌門說道。
“你說。”
“既然田地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操練的事情也逐步恢復,我和秀顧問還有責杠責衛兩位堂主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可以舉辦一個羽門內部的晉級賽。”
“說來聽聽。”趙掌門饒有興致。
“天下第一門派大會的比賽我們最薄弱的就是群架,而且現在的趨勢也是越來越注重配合,所以我們想著通過這樣一個比賽的形式,一來提高門眾的配合能力,二來也提高門眾的實戰能力。”
“具體怎么操作?”趙掌門問。
“我們打算是這樣的,羽身堂和羽衛堂里的門眾,自己組隊報名,六個人為一隊,上場五個人,其中一個作為備用。每個人都必須報名,然后我們制定一個賽程,每支隊都會跟其他隊打一次,贏了就記兩分,輸了當然就沒分了,要是萬一平了,那就記1分,最后給這些隊伍排個名次,給予一些獎勵和一些稱號,這樣也可以激發大家的熱情,而且可以營造一個好的練武氛圍。秀顧問會根據每一支隊比賽的表現,進行專門的輔導,這樣有針對性地提高每支隊伍的水平,責杠和責衛兩位堂主也會根據每支隊的薄弱之處進行操練,因為我們人少,所以我們更要注重每個人的特點,不能一味的統一操練。希望能借此培養出一批精英隊伍。”
“這樣豈不是很容易就受傷了?”趙掌門也是有些擔憂。
“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受傷,在羽門這里受點輕傷也總比到外面被人殺了強。”秀玉顏霸氣地說道。
“也有道理。”趙掌門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意見,勝茍也加入進去吧,也可以指導指導。”
“師父,我本來就在里面啊,我是評委啊。”
“是的掌門,勝茍師父是評委。”勝飯說道。
“噢噢,我說怎么沒有提到他。行,就按勝飯說的辦!”趙掌門大手一揮,同意了勝飯的提議。
在趙掌門的支持下,羽門第一屆內部晉級賽正式開始!從羽肚堂抽調一部分人以后,羽身堂和羽衛堂接近兩百人,分成了四十支隊,隊伍眾多,所以賽程的制作也是十分復雜。
首先要保證每支隊兩場比賽之間有足夠的時間休息,一般不少于兩天,其次要保證每天巡邏的人數,因此安排的時候不能將羽衛堂的比賽安排的太過于集中,羽身堂也一樣,也要符合其操練計劃。
勝飯費勁腦筋,足足排了三天才完成這個復雜的賽程。不過勝飯只需要負責制定賽程,其他的由秀玉顏、責杠和責衛負責。
三天時間里基本上報名工作也已經完成了,第一場比賽定于第三天早上。
這天,基本上羽門所有人都出來圍觀,畢竟打架這件事,還是很值得湊熱鬧的。趙掌門也專門讓人搬了張椅子坐在有利位置。他決定第一天的比賽全程觀賽,借此鼓勵門眾。
勝茍作為評委,穿的有模有樣,責劍負責協助他。
勝茍一聲令下,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由責刀帶領的羽身堂門眾組成的隊伍對陣責邏帶領的羽衛堂門眾組成的隊伍,這兩支隊伍是最強的,因此安排到第一場比賽,也是為了增強比賽效果。
比賽是不能用武器的,防止誤傷,所以責刀的隊伍算是吃點小虧,因為責刀的刀法是很不錯的。
兩邊上場以后,都擺出了相應的陣型,這也是勝飯他們希望看到的,讓每支隊伍形成配合,并鉆研戰術,這樣到了真正比賽的時候,才能更好地理解戰術,不至于連戰術是什么都不知道。
責刀這邊是14陣型,四個人在后面,責刀站在前面,而責邏那邊是23陣型。
勝茍剛下令,兩邊便開始沖,雖然有一定陣型,但第一場比賽還是缺乏更深入的戰術,打著打著就變成了一對一單挑,一邊有人倒下以后,就漸漸形成了人數壓制,最后就變成了群毆。
責邏那邊有個人掉了鏈子,先倒了,導致后面一直少打多,最后輸了比賽。
勝茍宣布責刀率領的隊伍取勝,趙掌門親自上前鼓勵一番,同時也對責邏他們安慰了一番。
比賽過后,責杠和責衛也相應地跟兩支隊伍及時進行指導,指出他們的不足之處。
責杠和責衛經過秀玉顏近一個月的指導,雖然武功上不見得有多大長進,但在訓練上確實著實進步不小,發現問題的能力也是加強了許多。
只要經過這樣大量的比賽,再加上及時的指導,勝飯相信這些門眾的實戰水平和戰術素養一定能得到大幅度提升,這不禁讓他有些憧憬延期的對陣夜魔門的第三輪第二場比賽,要是成效顯著,興許還是有機會的。
畢竟勝茍這些天來經過秀玉顏的錘煉,也是提高了不少,他本來就天賦異稟,現在又加強了基本功的訓練,有所提升是必然的。
制定完賽程,勝飯倒是沒有再繼續關注這些比賽了。他本來就對打打殺殺沒什么興趣,見比賽實現了想法,也就不再擔心。
他拉著責探到房間,打算用封山這些時間教會責探讀書識字。
責探記憶力驚人,要是能學會背書,那可不得了。勝飯氣短的毛病一直沒好,將來背書這一場,恐怕還真的依仗責探。